老屋情散文

人都說老屋是一罈陳年的酒，時間愈久愈能品出沉香；我看老屋是一顆照耀夜空的星，閃閃光華在呵護我們的成長曆程。老屋是一首唱不完的歌，風裏雨裏我們總會感知到它的溫度；老屋是一出演不完的劇，每一個角落都似埋藏着一段故事；老屋對於久違的遊子來說，猶如一本歷經久遠的古書，慢慢被記憶的手指翻動，便能尋到最爲感動心扉的往事。我常被故鄉的情愫縈繞着，也常被老屋的情結所牽伴着。

近幾年，每當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就會遠遠地發現鄰里鄰外新建的房子矗立在老村的宅地上，顯得搶眼、亮堂；即便是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之際，也會襯托出肅穆的村莊一派鮮活的氣氛。看來，隨着時間的推移，老家經濟的逐漸發展，而拆老屋、蓋新房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舊去新來，殘年老屋會自然越來越少。特別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以後，老家一部分有膽識、有魄力，會抓錢的鄉親們憑着腦子靈活且吃苦耐勞，想盡辦法，使出渾身的解數爲幸福生活也整出了名堂。可我家的`老屋一直保存着，除了維修沒有動過。

對於現在的老屋來說，留下了我太多的童年記憶：春天，有跳躍的麻雀在院中唧唧喳喳，有打鬧的老鼠在牆頭旁若無人，有雨燕在房檐下銜着泥巴築槽，有鄰居來我家打水，也有老鐵門的咿呀聲劃破春天的晨曦，有母親剛剛烙熟出鍋的韭菜合子，也有至今讓人直流口水的榆樹錢麪餅子。夏天，有水樣的清晨和滲透着花香的黃昏，有牽牛花迎着朝陽怒放，也有鳳仙花吐出鮮紅的嬌豔，有螢火蟲點亮夏夜，有蟋蟀們正在歡鳴，有雷雨敲打庭院的聲響，也夏收季節傳來兄長輕磨鐮刀的聲音。秋天，有火紅的辣椒掛滿牆頭，有金黃色的玉米倉挺立院子中央，有炊煙在老屋嫋嫋升起，有包穀香飄四溢，有晶瑩剔透的葡萄，也有架下悠閒尋食的小雞，有打着鼾聲在草蒲上熟睡的懶貓。冬天，有雞鳴迴盪在靜謐的村莊，有上學的夥伴在敲着門栓，有母親燒得燙手的土炕，有冰凌掛滿瓦楞，有落雪鋪滿牆頭。四季裏，有童年的玩伴，有年少的淘氣，也有我親手繪製的窗花，有新春過年時鑼鼓敲打在老屋的門前，有母親額前散落的絲絲銀髮和陳年的歌謠，有父親的教誨和忙碌的背影，有兄嫂的吩咐和支持，也有每次回家母親送我出門時那依依不捨的舔犢之情……

現在，由於我工作在外，老屋少有長住。這樸實無華、歷盡滄桑的老屋，融入我太多的情結，也象離別我們二十多年的寬厚的父親一樣，終將永遠讓我懷念。一彎冷月，懸掛蒼穹，一陣蘊含泥土溼潤的清風，演繹出一段濃濃的鄉情樂聲，在我心中久久迴盪、瀰漫開來。

今夜，寂靜無聲，花落無痕，暗香飄散；任思緒在鍵盤上流淌，任往事在心中飛翔。我手捧着曾在老屋所拍的一些照片，欲將封存已久的記憶開啓，將老屋所有的影象收藏。我想聽老屋獨語，我想插上夜的翅膀，再回到童年那段美好的時光。老屋，是我生根發芽的地方；老屋，是承載我最初夢想的地方；老屋，不但是我靈魂迴歸的精神寄託，更是我起步人生和遮風避雨的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