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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九十五 志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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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渠五

《宋史》卷九十五 志第四十八

○漳河 滹沱河 御河 塘濼緣邊諸水 河北諸水 岷江

漳河源於西山,由磁、洺州南入冀州新河鎮,與胡盧河合流,其後變徙,入於大河。

神宗熙寧三年,詔程昉同河北提點刑獄王廣廉相視。四年,開修,役兵萬人,袤一百六十里。帝因與大臣論財用,文彥博曰:"足財用在乎安百姓,安百姓在乎省力役。且河久不開,不出於東,則出於西,利害一也。今發夫開治,徙東從西,何利之有?"王安石曰:"使漳河不由地中行,則或東或西,爲害一也。治之使行地中,則有利而無害。勞民,先王所謹,然以佚道使民,雖勞不可不勉。"會京東、河北大風,三月,詔曰:"風變異常,當安靜以應天災。漳河之役妨農,來歲爲之未晚。"中書格詔不下。尋有旨權令罷役,程昉憤恚,遂請休退。朝廷令以都水丞領淤田事於河上。

五月,御史劉摯言:"昉等開修漳河,凡用九萬夫。物料本不預備,官私應急,勞費百倍。逼人夫夜役,踐蹂田苗,發掘墳墓,殘壞桑柘,不知其數。愁怨之聲,流播道路,而昉等妄奏民間樂於工役。河北廂軍,剗刷都盡,而昉等仍乞於洺州調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切擾攘,至於如此。乞重行貶竄,以謝疲民。"中丞楊繪亦以爲言。王安石爲昉辨說甚力,後卒開之。五年,工畢,昉與大理寺丞李宜之、知洺州黃秉推恩有差。

七年六月,知冀州王慶民言:"州有小漳河,向爲黃河北流所壅,今河已東,乞開浚。"詔外都水監相度而已。

滹沱河源於西山,由真定、深州、乾寧,與御河合流。

神宗熙寧元年,河水漲溢,詔都水監、河北轉運司疏治。六年,深州、祁州、永寧軍修新河。八年正月,發夫五千人,並胡盧河增治之。

元豐四年正月,北外都水丞陳祐甫言:"滹沱自熙寧八年以後,氾濫深州諸邑,爲患甚大。諸司累相度不決,謂其下流舊入邊吳、宜子澱,最爲便順,而屯田司懼填淤塘濼,煩文往復,無所適從。昨差官計之,若障入胡盧河,約用工千六百萬,若治程昉新河,約用工六百萬,若依舊入邊吳等澱,約用工二十九萬,其工費固已相遠。乞嚴立期會,定歸一策。"詔河北屯田轉運司同北外都水丞司相視。

五年八月癸酉,前河北轉運副使周革言:"熙寧中,程昉於真定府中渡創系浮樑,增費數倍。既非形勢控扼,請歲八九月易以版橋,至四五月防河即拆去,權用船渡。"從之。

御河源出衛州共城縣百門泉,自通利、乾寧入界河,達於海。

神宗熙寧二年九月,劉彝、程昉言:"二股河北流今已閉塞,然御河水由冀州下流,尚當疏導,以絕河患。"先是,議者欲於恩州武城縣開御河約二十里,入黃河北流故道,下五股河,故命彝、昉相度。而通判冀州王庠謂,第開見行流處,下接胡盧河,尤便近。彝等又奏:"如庠言,雖於河流爲順,然其間漫淺沮洳,費工猶多,不若開烏欄堤東北至大、小流港,橫截黃河,入五股河,復故道,尤便。"遂命河北提舉糴便糧草皮公弼、提舉常平王廣廉按視,二人議協,詔調鎮、趙、邢、洺、磁、相州兵夫六萬浚之,以寒食後入役。

三年正月,韓琦言:"河朔累經災傷,雖得去年夏秋一稔,瘡痍未復。而六州之人,奔走河役,遠者十一二程,近者不下七八程,比常歲勞費過倍。兼鎮、趙兩州,舊以次邊,未嘗差夫,一旦調發,人心不安。又於寒食後入役,比滿一月,正妨農務。"詔河北都轉運使劉庠相度,如可就寒食前入役,即亟興工,仍相度最遠州縣,量減差夫,而輟修塘堤兵千人代其役。二月,琦又奏:"御河漕運通流,不宜減大河伕役。"於是止令樞密院調兵三千,並都水監卒二千。三月,又益發壯城兵三千,仍詔提舉官程昉等促迫功限。六月,河成,詔昉赴闕,遷宮苑副使。四年,命昉爲都大提舉黃、御等河。

八年,昉與劉璯言:"衛州沙河湮沒,宜自王供埽開浚,引大河水注之御河,以通江、淮漕運。仍置斗門,以時啓閉。其利有五:王供危急,免河勢變移而別開口地,一也。漕舟出汴,橫絕沙河,免大河風濤之患,二也。沙河引水入於御河,大河漲溢,沙河自有限節,三也。御河漲溢,有斗門啓閉,無衝注淤塞之弊,四也。德、博舟運,免數百里大河之險,五也。一舉而五利附焉。請發卒萬人,一月可成。"從之。

九年秋,昉奏畢功。中書欲論賞,帝令河北監司案視保明,大名安撫使文彥博覆實。十月,彥博言:

去秋開舊沙河,取黃河行運,欲通江、淮舟楫,徹於河北極邊。自今春開口放水,後來漲落不定,所行舟栰皆輕載,有害無利,枉費功料極多。今御河上源,止是百門泉水,其勢壯猛,至衛州以下,可勝三四百斛之舟,四時行運,未嘗阻滯。堤防不至高厚,亦無水患。今乃取黃河水以益之,大即不能吞納,必致決溢;小則緩漫淺澀,必致淤澱。凡上下千餘里,必難歲歲開浚。況此河穿北京城中,利害易睹。今始初冬,已見阻滯,恐年歲間,反壞久來行運。儻謂通江、淮之漕,即尤不然。自江、浙、淮、汴入黃河,順流而下,又合於御河,大約歲不過一百萬斛。若自汴順流徑入黃河,達於北京,自北京和僱車乘,陸行入倉,約用錢五六千緡,卻於御河裝載赴邊城,其省工役、物料及河清衣糧之費,不可勝計。

又去冬,外監丞欲於北京黃河新堤開置水口,以通行運,其策尤疏。此乃熙寧四年秋黃河下注御河之處,當時朝廷選差近臣,督役修塞,所費不貲。大名、恩冀之人,至今瘡痍未平,今奈何反欲開口導水耶?都水監雖令所屬相視,而官吏恐忤建謀之官,止作遷延,回報謂俟修固御河堤防,方議開置河口,況御河堤道,僅如蔡河之類,若欲吞納河水,須如汴岸增修,猶恐不能制蓄。乞別委清強官相視利害,並議可否。

又言:"今之水官,尤爲不職,容易建言,僥倖恩賞。朝廷便爲主張,中外莫敢異議,事若不效,都無譴罰。臣謂更當選擇其人,不宜令狂妄輩橫費生民膏血。"

已而都水監言,運河乞置雙閘,例放舟船實便,與彥博所言不同。十二月,命知制誥熊本與都水監、河北轉運司官相視。本奏:

河北州軍賞給茶貨,以至應接沿邊榷場要用之物,並自黃河運至黎陽出卸,轉入御河,費用止於客軍數百人添支而已。曏者,朝廷曾賜米河北,亦於黎陽或馬陵道口下卸,倒裝轉致,費亦不多。昨因程昉等擘畫,於衛州西南,循沙河故跡決口置閘,鑿堤引河,以通江、淮舟楫,而實邊郡倉稟。自興役至畢,凡用錢米、功料二百萬有奇。今後每歲用物料一百一十六萬,廂軍一千七百餘人,約費錢五萬七千餘緡。開河行水,才百餘日,所過船栰六百二十五,而衛州界御河淤淺,已及三萬八千餘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幾千頃,所免租稅二千貫石有餘。有費無利,誠如議者所論。

然尚有大者,衛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當王供向著之會,所以捍黃河之患者,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閘之地,才及堤身之半。詢之土人云,自慶曆八年後,大水七至,方其盛時,遊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順三年矣,設復礬水暴漲,則河身乃在閘口之上。以湍悍之勢而無堤防之阻,氾濫衝溢,下合御河,臣恐墊溺之禍,不特在乎衛州,而瀕御河郡縣,皆罹其患矣。

夫此河之興,一歲所濟船栰,其數止此,而萌每歲不測之患,積無窮不貲之費,豈陛下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採衆論,究極利病,鹹以謂葺故堤,堰新口,存新閘而勿治,庶可以銷淤澱決溢之患,而省無窮之費。萬一他日欲由此河轉粟塞下,則暫開亟止,或可紓飛輓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