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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心中的最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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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做夢,夢到自己的老屋,老屋的後邊,就是一片河塘。夢中的河塘裏,總是出現荷花。荷花很美麗,粉紅色的荷花,透着醉人的清香。那隻小舟似乎還在,承載着我兒時的夢想。老屋是否還在,河塘是否依舊?我感到疲憊時,那一絲絲的懷念,便會悠然升起。去年夏天,下定決心,要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我的老屋裏小住幾天,爲的是看荷花,爲的是找回我失去的童趣。

老屋心中的最愛散文

老屋依舊存在,但已經很破舊了,院子裏已經荒蕪,野草遍地,蚊子橫行。侄子昌兒看到我回來,要我住到他家裏。我還是堅持在自己的老屋住下。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經露天。這是父親當年爲我結婚修建的房子。房子很久沒人居住。父親已經搬離。老屋在村子裏已經顯得很落魄了。

老屋的後邊,那三棵杏樹依舊存在。杏樹上的杏兒已經滿枝,羞紅了臉蛋,歡迎兒時的夥伴。那時候,我就在這三棵杏樹下,躺在地上,捧着世界名著看的如此如醉。夢想自己就是未來的大作家。杏兒熟透的時候,會悄悄落下,我會驚喜自己的收穫。含在嘴裏,品嚐着甜蜜的杏兒。記得有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喜歡坐在我身邊,聽我訴說自己的理想。老屋,老杏樹,還有河塘上的荷花,這一切都在。

修整老屋費了很大的勁,叫來了工匠,整整幾天,昌兒很忙碌,在這裏忙來忙去的。這是我最喜歡的後輩,想不到他已經是四十歲的了。他已經禿頂,看起來比我還老。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一家人在一起,非常快樂。他們離去,我自己在老屋裏安靜了。

老屋裏的氣息依舊存在,在這裏,我娶了第一任妻子,匆匆忙忙迎娶進門,又匆匆忙忙地離婚。留給我前半生很多的傷痛。在老屋裏我流盡青春的淚水,感受到了人生的屈辱,使我離開老屋,到外邊闖自己的天地。老屋似乎讓我依依不捨。一去就是幾十年,一去就是久別。只有在夢裏,還會回到這裏。

夜裏,來到院子裏,看着月亮,看着滿天的繁星,看到天上那道無情的天河。我似乎回到了當年。在這個老屋裏,我耕耘自己的理想。老屋裏,還有我的一些廢舊的稿紙,上邊密密麻麻的字體,代表了爬格子的艱辛。曾經是,熬夜十分,紅袖添香,曾經是,海誓山盟,一夢化無。想想可笑,到了如今這個年齡,把一切看淡了,才知道人生的變局無可厚非。

我不知道爲什麼要回到這老屋內,更不知道爲啥懷念那些往事。但是回到這裏的時候,老屋不久就要拆掉。再看老屋的時候,也沒有在外地的激情。杏樹依舊是杏樹,河塘依舊是河塘,來的晚,還沒有看到荷花。

本來就是夢,何必要復原,我這時才悟了。悟出了不該來這裏。老屋畢竟過時,留下只有傷情,隨其自然吧。

中秋節的夜

在這裏有個特別的小院,雖然破舊,但依舊可以住人。不知道主人是誰。但是來這裏觀月,卻是絕好的去處。小院很乾淨,裏邊種着菜園。整理的很好,沒有一點修飾。小院的中央,有已經沒落的葡萄架子。說它沒落,因爲葡萄已經收穫,藤上的葉子早已發黃,開始脫落。只有架下的石桌依舊那麼安靜,上邊的茶具沒有了,留下來的是棋盤。道明先生早已在那裏落座。還有朋友了空。道明是畫家,本來是在市裏,爲了環保宣傳。來到小城,應了空的'邀請,來這裏觀月。

這個院子是了空租住,已經是十多年了。了空說,主人似乎很少過來,他每年把租金d打到一個賬號上。了空信佛,是我們這裏的書法家。了空的字很霸道。見過了空字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境界。對書法和畫,我都是外行,因爲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音樂細胞的人。但是還是附雅,裝腔作勢,和很多俗人一樣,喜歡裝點自己。

和道明在一起,非常的脫俗,就是今天這樣的看月,也是一種超脫,道明要畫今天的月,了空要寫今天的雲。今天有了雲,月就不自然,月自然,雲就消失。在石桌上,我們擺上棋子,看道明和了空下棋。我實在是無法安靜。搬了個凳子,自己找到一片空地,等着今年的圓月的出現。

果然不負我望,八點十分,看到了一輪圓月,從東邊的樓房間隙裏爬出來,帶着淡淡的褐色,有些不安的羞澀,緩緩地升到半空。月兒確實很美,美的好似幹剛剛洗淨的玉盤,帶着尊貴,帶着億萬人的期望,帶着遊子思鄉的祝福,來到我們的面前。清晰的月面,似乎看到了悽美的嫦娥仙子,在爲后羿王默默祝福,還是爲了天蓬元帥的癡情暗動春心?小兔兒在她懷裏蠢蠢欲動。

雲還是有的,雲淡淡地飄在天空,託着月兒,就像盛月兒的盤子,也像爲月兒鋪成的錦褥。我看的如癡如醉的時候,聽到了道明先生和了空先生的詠詩聲:千古守夜惜明月,多愁娥仙鎖宮闕。絲竹淼淼飛雲錦,小院無風古人榭。

不知道是誰在吟詩,更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停住了博弈。小院裏的安靜,已經把月兒的影子投在天井裏的水池裏。看到那幾條美麗的金魚,開始浮出水面,似乎也要看今夜的月兒。魚兒的蠕動,弄亂了水面上的月兒,頓時間出現很多的碎月。道明靈感馬上出來了,在院子裏展開畫布,畫下了這動人的時刻。了空也即興揮筆,在宣紙上寫下了大大的一個雲字。

這時月兒已經上了中天,雖然已經是午夜,可以聽到遠方的歌聲,是人們爲蘇軾《水調歌頭》譜曲歌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沒有風,沒有太多的雲,今年的中元佳節,和畫家和書法家朋友在一個被人遺忘的小院裏賞月,別有一番情致。如果這個小院明年還在,我們相約還來。

紅杏

我第一次見到紅杏的時候,是在冬季一個很冷的早上,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孩子,大約十三歲,穿着打着補丁的紅棉襖。我記得清清楚楚,紅杏的胳膊肘上那塊極不協調的補丁。紅杏含羞的目光看着我,躲在父親後邊,手裏拿着一個棉布包裹。我記得是紅杏和她的父親來我家給她母親借錢看病。

紅杏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戰友。雖然我家並不富裕,父親還是救濟了他們。因爲這樣,我們家裏吃了半個月的野菜。爸爸和媽媽吵了好幾場架。因此我對紅杏印象並不有好,每每端起盛滿野菜的碗就非常恨紅杏。

我第二次見到紅杏的時候,紅杏已經長大了。她依舊提着包裹,怯生生地站在我們家門口。她從鄉下來就是爲了讓父親幫她找工作。她的父親已經去世,母親早已不在人間。紅杏父親去世的是時候,我和父親去了紅杏的家裏。這是我見到最窮的農家,破舊的老屋,荒蕪的小院。那裏停着一個黑色的棺材。紅杏穿着孝服,通身的白衣,哭紅的杏眼。紅杏平趴在棺材上哭得死去活來。她那悲痛欲絕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的流淚。我開始不恨紅杏了。

紅杏住在我們家裏,她很勤勤,家裏的家務活她全部包下了。父親爲紅杏找到一份保姆的工作。雖然離開我們家,紅杏還會來我們家。來的時候,還會帶來水果。

紅杏叫我潤哥,因爲我的小名叫潤兒。紅杏沒有上學,聽說我寫小說,還會寫劇本,非常高興和我談。我發現,紅杏非常美麗。她純真,大方。我們還會在小區的花園裏聊天。紅杏美麗的黑眼珠,就像兩顆珍貴的黑寶石。

母親反對我和紅杏來往,在一次我們在一起談的正高興的時候,母親過來了。大罵紅杏:“離我們家潤兒遠點,喪門星,鄉下佬。”母親的話很難聽,紅杏委屈地流淚了。紅杏哭着跑開了。那一天,我和母親第一次吵架。我發現,我變得很兇。

紅杏再也沒有來我們家了。我去找她,她已經從那家僱主家走開了。我在夢裏總夢到紅杏。她那甜甜的笑容,她純真的眼神,留給我太多的遐想。雖然父母給我介紹了很多的女孩。但是我的夢裏,似乎還有一種奢望。我希望見到紅杏,聽聽她怎麼說。可是,我再也沒有看到紅杏。後來就結婚,離婚,又結婚,還是離婚。婚姻幾乎毀了我的前半生。母親去世了,我遺憾地告訴她,我心裏還是想着紅杏。

轉眼就是幾十年,我在一次下鄉送文化的活動中,來到以前紅杏東村子。紅杏家已經不存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抱着小孩。婦女頭髮已經花白,站在我的面前:“潤哥,我是紅杏呀。”我頓時驚呆了。仔細看時,依舊看出當年紅杏的影子來。我無話可說。她懷裏抱着的小孩,她說是自己的孫女,叫小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