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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一百七 志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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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十(吉禮十)

《宋史》卷一百七 志第六十

○禘祫

宗廟之禮。每歲以四孟月及季冬,凡五享,朔、望則上食、薦新。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唯親郊、封祀。又有朝享、告謝及新主祔謁,皆大祀也。二薦,則行一獻禮。其祔祭,春祀司命及戶,夏祀竈,季夏祀中霤,秋祀門及厲,冬祀行,惟臘享、禘祫則遍祀焉。

禘祫之禮。真宗鹹平二年八月,太常禮院言:"今年冬祭畫日,以十月六日薦享太廟。按《禮》,三年一祫,以孟冬。又《疑義》雲:三年喪畢,遭禘則禘,遭袷則袷。宜改孟冬薦享爲祫享。"仁宗天聖元年,禮官言:"真宗神主祔廟,已行吉祭,三年之制,又從易月之文,自天禧二年四月禘享,至今已及五年,合行禘禮。"遂以孟夏薦享爲禘享。八年九月,太常禮院言:"自天聖六年夏行禘享之禮,至此年十月,請以孟冬薦享爲祫享。"詔恭依。

嘉祐四年十月,仁宗親詣太廟行祫享禮,以宰臣富弼爲祫享大禮使,韓琦爲禮儀使,樞密使宋庠爲儀仗使,參知政事曾公亮爲橋道頓遞使,樞密副使程戡爲鹵簿使。同判宗正寺趙良規請正太祖東向位,禮官不敢決。觀文殿學士王舉正等議曰:"大祫之禮所以合昭穆,辨尊卑,必以受命之祖居東向之位。本朝以太祖爲受命之君,然僖祖以降,四廟在上,故每遇大袷,止列昭穆而虛東向。魏、晉以來,亦用此禮。今親享之盛,宜如舊便。"

禮官張洞、韓維言:"國朝每遇禘祫,奉別廟四後之主合食太廟。唐《郊祀志》載禘祫祝文,自獻祖至肅宗所配皆一後,惟睿宗二後,蓋昭成,明皇母也。《續曲臺禮》有別廟皇后合食之文,蓋未有本室,遇祫享即祔祖姑下。所以大順中,三太后配列禘祭,議者議其非禮。臣謂每室既有定配,則餘後不當參列,義當革正。"

學士孫抃等議:"《春秋傳》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是以國朝事宗廟百有餘年,至祫之日,別廟後主皆升合食,非無典據。大中祥符中已曾定議,禮官著酌中之論,先帝有'恭依'之詔。他年有司攝事,四後皆預。今甫欲親祫而四後見黜,不亦疑於以禮之煩故邪?宗廟之禮,至尊至重,苟未能盡祖宗之意,則莫若守舊禮。臣等愚以謂如故便。"

學士歐陽修等曰:"古者宗廟之制,皆一帝一後。後世有以子貴者,始著並祔之文,其不當祔者,則有別廟之祭。本朝禘祫,乃以別廟之後列於配後之下,非惟於古無文,於今又四不可。淑德,太宗之元配,列於元德之下;章懷,真宗之元配,列於章懿之下,一也。升祔之後,統以帝樂;別廟之後,則以本室樂章自隨,二也。升祔之後,同牢而祭,牲器祝冊亦統於帝;別廟諸後,乃從專享,三也。升祔之後,聯席而坐;別廟之後,位乃相絕,四也。章獻、章懿在奉慈廟,每遇禘祫,本廟致享,最爲得禮。若四後各祭於廟,則其尊自申,是於禮無失。以爲行之已久,重於改作,則是失禮之舉,無復是正也。請從禮官。"

詔:"四後祫享依舊,須大禮畢,別加討論。"仍詔:"祫享前一日,皇帝詣景靈宮,如南郊禮,衛士毋得迎駕呼萬歲。"有司言:"諸司奉禮,攝廩犧令省牲,依《通禮》改正祀儀。散齋四日於別殿,致齋二日於大慶殿,一日於太廟。尚舍直殿下,設小次,御坐不設黃道褥位。七室各用一太牢,每坐簠簋二,〈登瓦〉鉶三,籩豆爲後,無黼扆、席幾。出三閣瑞石、篆書玉璽印、青玉環、金山陳於庭。別廟四後合食,牲樂奠拜無異儀。故事,七祀、功臣無牲,止於廟牲肉分割,知廟卿行事。請依《續曲臺禮》,共料一羊,而獻官三員,功臣單席,如大中祥符加褥。"

十月二日,命樞密副使張昪望告昊天上帝、皇地祇。帝齋大慶殿。十一日,服通天冠、絳紗袍,執圭、乘輿,至大慶殿門外降輿,乘大輦,至天興殿,薦享畢,齋於太廟。明日,帝常服至大次,改袞冕,行禮畢,質明,乘大輦還宮,更服靴袍,御紫宸殿,宰臣、百官賀,升宣德門肆赦。二十一日,詣諸觀寺行恭謝禮。二十六日,御集英殿爲飲福宴。

治平元年,有司"準畫日,孟冬薦享改爲祫祭。按《春秋》,閔公喪未除而行吉

禘,《三傳》譏之。真宗以鹹平二年六月喪除,至十月乃祫祭。天聖元年在諒陰,有司誤通天禧舊禘之數,在再期內按行禘祭。以理推之,是二年冬應祫,而誤禘於元年夏,故四十九年間九禘八祫,例皆太速。事失於始,則歲月相乘,不得而正。今在大祥內,禮未應袷,明年未禫,亦未應禘,至六月即吉,二月合行祫祭,乞依舊時享,庶合典禮。"

二年二月,翰林學士王珪等上議曰:"同知太常禮院呂夏卿狀:古者新君踐阼之三年,先君之喪二十七月爲禫祭,然後新主祔廟,特行禘祭,謂之始禘。是冬十月行袷祭,明年又行禘祭,自此五年,再爲禘祫。喪除必有禘祫者,爲再大祭之本也。今當袷祭,緣陛下未終三年之制,納有司之說,十月依舊時享。然享廟、袷祭,其禮不同。故事,郊享之年遇祫未嘗權罷,唯罷臘祭。是則孟享與享廟嘗並行於季冬矣。其禘祫年數,乞一依太常禮院請,今年十月行祫祭,明年四月行禘祭。仍如夏卿議。"權罷今年臘享。

熙寧八年,有司言:"已尊僖祖爲太廟始祖,孟夏禘祭,當正東向之位。"又言:"太廟禘祭神位,已尊始祖居東向之位,自順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爲序。自今禘祫,著爲定禮。"

元豐四年,詳定郊廟禮文所言:"禘祫之義,存於《周禮》、《春秋》,而不著其名。行禮之年,經皆無文,唯《公羊傳》曰:'五年而再盛祭。'《禮緯》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而又分爲二說:鄭氏則曰:'前三後二',謂禘後四十二月而祫,祫後十八月而禘。徐邈則曰:'前二後三',謂二祭相去各三十月。以二說考之,惟鄭氏曰:'魯禮,三年喪畢,祫於太廟,明年禘於羣廟,自後五年而再盛祭,一祫一禘。'實爲有據。本朝慶曆初用徐邈說,每三十月一祭。熙寧八年,既禘而祫,此有司之失也。請今十八月而禘,禘四十二月而祫,庶幾舉禮不煩,事神不瀆。"太常禮院言:"本朝自慶曆以來,皆三十月而一祭。至熙寧五年後,始不通計,遂至八年禘祫並在一歲。昨元豐三年四月已行禘禮,今年若依舊例,十月行祫享,即比年頻袷,復踵前失。請依慶曆以來之制,通計年數,皆三十月而祭。"詔如見行典禮。

詳定所又言:"古者稞獻、饋食,禴祠、烝、嘗,併爲先王之享,未嘗廢一時之祭。故孔氏《正義》以爲:'天子夏爲大祭之禘,不廢時祭之礿;秋爲大祭之祫,不廢時祭之嘗。'則王禮三年一袷與禘享,更爲時祭。本朝沿襲故常,久未釐正,請每禘祫之月雖已大祭,仍行時享,以嚴天子備禮,所以丕崇祖宗之義。其郊禮、親祠准此。"

又言:"《禮》:不王不禘。虞、夏、商、週四代所禘,皆以帝有天下,其世系所出者明,故追祭所及者遠也。太祖受命,祭四親廟,推僖祖而上所自出者,譜失其傳,有司因仍舊說,禘祫皆合羣廟之主,綴食於始祖,失禮莫甚。今國家世系與四代不同,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則禘禮當闕,必推見祖系乃可以行。"神宗謂輔臣曰:"禘者,本以審禘祖之所自出,故禮,不王不禘。秦、漢以後,譜牒不明,莫知其祖之所自出,由禘禮可廢也。"

已而詳定所言:"古者天子祭宗廟,有堂事焉,有室事焉。按《禮》,祝延屍入奧,灌後乃出延牲,延屍主出於室,坐於堂上,始祖南面,昭在東,穆在西,乃行朝踐之禮,是堂事也。設饌於堂,復延主入室,始祖東面,昭南穆北,徙常上之饌於室中,乃行饋食之禮,是室事也。請每行大袷,堂上設南面之位,室中設東面之位。"禮部言:"合食之禮,始祖東面、昭南穆北者,本室中之位也。今設位戶外,祖宗昭、穆別爲幄次,殆非合食之義。請自今祫享,即前楹通設帳幕,以應室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