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恭城散文

這是一座城，這是一座古老的城；這是一座新興的城。

行在城裏，感受古老的氣息；感受新生的氣息。

在明麗的春光中，寂靜地搖曳着，無聲地傾聽，那古老而又新奇的故事。

一

世上有很多意外，五月三日，本計劃去廣州附近的一個縣城去玩，朋友畢欣的一個信息，說從廣州到恭城，坐高鐵也就是兩個小時！於是，毅然改變行程，去恭城。

時間被列車飛速送走，一下車，一股涼爽的感覺撲面而來。細細品嚐，空氣中帶着微甜的感覺，環視四周，羣山高低起伏，山巔之處，披滿綠茵。

老公說，這裏比廣州的空氣好很多。

畢欣夫婦來接，十幾分鐘的車程，他們把我們帶到山腳下的一處山莊。這是一處私營企業與私人住宅合二爲一的三十畝莊園。

我敬佩企業創始人的眼光，企業與住宅被羣山包圍着，居住在這裏，可隨時享受四季的風光。時近傍晚，來不及欣賞風景，吃過晚餐，聊了一會，說好明天去附近的紅巖村觀光，同時，去品恭城油茶。一夜無話。

二

喜歡狗，因狗的仁義與忠誠，養過狗的，都會說出一大堆狗事來。三十畝莊園，自然少不了這狗東西來幫着看家護園。初相識，狗的目光是敵視的，明亮的狗眼裏，充滿了敵意與好奇，每一聲狂叫，都令人毛骨悚然。雖然養過狗，對於這種狼狗還是懼怕的。朋友當然不會叫它們太過於張狂。對它們說，不許咬，這是自己家人，是朋友。主人幾聲叱呵，我們也是面帶笑容，再跟隨主人叫幾聲狗的名字，那狗便溫順起來。

三

清晨，從四面青山峻嶺中，不斷傳來鳥鳴，常聽到的鳥鳴，是唧唧啾啾或咕咕的聲音，而有一種嗚嗯——嗚嗯的聲音特別洪亮，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呼喚。我常看到一些鳥兒，是蹲在樹上唱歌的，而那種鳥兒的叫聲是流動的，一忽東一忽西。像是在尋找什麼，我從它的`叫聲中，推斷這是隻大鳥兒，至少它會像烏鴉或喜鵲一樣大，據在當地生活十多年的鄧哥講，這種鳥兒體積小如麻雀，洪亮的叫聲是在求偶。春夏之季，正是鳥兒戀愛的季節。

　四

青山，用安然的姿態屹立，任你四季更疊，我自巋然不動。

身處羣山峻嶺之中，有種與自然同生的感覺。

莊園的花圃中叢叢翠竹，在清風中微微舞動，看竹叢，想東坡之語：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難道這竹，真能有去躁而寧靜致遠之功？此時正是採筍季節，曾向畢欣索刀挖筍。鄧哥說，筍可用腳踩，不須用刀。當時困惑，而此時，友人正在酣睡，唯我一人在清晨中，走進這到處散發着青草氣息的莊園裏，享受着清晨的鳥鳴與清新的空氣。

竹林裏蔓延開來的筍正在萌芽着，一個個露着尖尖的小腦袋，像極了剛剛出世的孩子，拚命地生長。

第一次採筍，心裏充滿喜悅，先對那頂珠帶露的竹筍拍照，做爲紀念，隨後用手一推，就聽啪地一聲，一根青嫩的竹筍就落入手中。

園後有幾棵黑莓樹，此時的果實正處青澀，畢欣曾說過，再等兩個月果實便可釀酒，而朋友招待我們的，就是這種黑莓酒，味道有點酸甜，畢新說，這是最純的果汁釀。

園中還有七八株枇杷樹，懸掛的果實，已呈金黃色，熟透了的果實，一些被主人採摘，一些被鳥兒們食用，一些掉到了地上，被那狗東西所食。總之，這世界上萬事生之有序，生物鏈良性發展，人類才能更好的生存於這靜美之中。

世界喧囂，人心浮躁，身居這羣山之中，空氣清新，肺葉打開，身便輕盈，心亦淡然，身心怎不去躁而守於靜。

　　五

畢欣說，來恭城吧，請你們去喝油茶。這句話聽起來好比說，來廣州吧，請你們去喝早茶。換東北話講，來東北吧，請你們去喝酒。

油茶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呢？初來恭城做客的人，第一件遇到的事，恐怕就是喝油茶了。恭城是好客之鄉，大凡家中客至，無論遠近親疏，都以油茶相待，朋友自不例外。驅車二十分鐘，在鎮中尋了一家油茶店，我們進去，店主人與朋友自然相識，讓至雅間。很快，一盆熱氣騰騰的油茶，被爐火燒開。最初，我對這綠瑩瑩的茶湯心生懷疑，聞起來並不像想像的那樣清香。朋友看出我的疑慮，不動聲色地給我加着各種小料。同時說朋友誰誰誰，來玩了幾天，非要再喝一次油茶才肯走，云云。

我用湯勺小心地吮了一小口，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味，回味中有甘甜，有辛辣，有麻酥，有種暖繚繞舌尖。朋友介紹說，正是這種辛辣之味，纔有袪溼，暖胃，驅寒之功。所以，恭城瑤族同胞，爲了適應常年雨溼霧重的環境，纔有了這奇功特效的油茶產生。朋友還進述了一段傳說：說當年乾隆皇帝遊江南，途中偶感風寒，頭暈腦脹，飲食無味，隨行的御廚們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個御廚的表兄是恭城人，知油茶之功效，隧稟告廚師，如此把表兄請來，馬上泡製恭城油茶，乾隆皇帝喝了三大碗，只覺得那香氣一竄上了腦門，再竄下三焦，又轉丹田，沿會陰，經尾閭，過命門，上大樵，衝百會，闖印堂，迎射香，熱呼呼又匯丹田，繞尾閭。知道是任督二脈打通了，頓覺得神舒意爽，蕩氣迴腸，口角生津，雙目有光。呵呵，那乾隆老兒是煉過氣功的，這種感覺我倒是沒有，只是一股股熱氣，從體內向外揮發。直看得旁邊的人目瞪口呆。

六

世界上最多的也就是鄉村，這個紅巖村，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在蜿蜒的山路，叢林環繞的長廊中，這片果林被甩在了腦後，那片果林又迎面而來。穿過數片果林之後，前面突然出現一條小河，流水聲吸引了我。嘩嘩的水聲，流淌出一種韻律，一種聲勢，水面上升騰出一層層薄霧，如果用“一襲煙雨罩江南，兩袖清風論古今。”來形容的話，這裏即不缺少古韻，更不缺少的新生。眼前的山青水秀，水墨丹青一樣，舒展在這裏。

水流隔斷了村莊的出路，於是，就有了這樣的石路出現，一墩墩的石頭相間而成，走在石墩上面，有一種飛翔的感覺。如果不信，有機會你來，只要你不怕那急流，不怕那光滑的石墩，不怕那飛翔的感覺如夢。

七

風雨橋，很動聽的名字。別緻而古老的建築，依水而建，承接山與水的恩澤。看那先生，體重不足45公斤，站在那橋上，卻說，站在橋上擋風雨。呵呵，高山之下，綠水之上，弱弱地你，能擋幾兩風呢？看來，人不論高矮胖瘦，總有一種自戀行爲。內心強大的人，身高算得了什麼。

　八

古老，不是傳說。斑駁，苔蘚，陳舊的傢俱裏，隱藏多少古老的故事？牆上的照片，也曾有過青蔥的歲月，有關愛情的故事，在那深巷裏，幽深的竹林裏迴旋。你們繁衍的子嗣，早以遠離這古老的村落，只留下一片荒蕪，在淒涼地沉澱着歲月。

　九

登峯遠眺，是遊人最得意的姿態，坐在峯巔之上，感受輕風相送，極目而致的風景，遠處的村莊，萬畝月杮叢林，逶迤的山脈，蜿蜒的小河，觸手可極的山花，如影相隨的戀人，仙境，仙人，人生如此，幸哉！樂哉！

　十

平安村，人活一世，最大的奢求無非就是平安。

在羣山之下碧水之上，有多少人往來於平安橋上。

走平安之路，過平安生活，藍天碧水，翠竹叢林，哪一樣不昭示着吉祥？

平安村的水域是穩緩的，立於水中，微涼從腳底上升，躁氣一寸寸逼出，隨風而逝。自戀，在這片水域上，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以水爲鏡，照一照，那水中的靚影如初，純真無邪的面容呈現，年少，不老，長壽的祕碼破譯。

　　十一

拍了幾張照，發至朋友圈，問是什麼植物，多答是豆角。難怪，北方人只知道懷山好吃，有幾人見過這種植物的生長過程的。

我想，懷山應該生於山野中，市場上出售的，怎會一樣粗細一樣長短。畢欣告訴我，這都是人工種植的，地下面都是用機器打了扎的，所以，粗細長短均勻。

站在懷山園中，感受着生命的成長過程，它們是這羣山腳下的青春少女，着一襲清綠的小衫，嬌羞地展現在這綠野中。我似乎對它有着一種相遇恨晚的感覺，它的那種不斷在向上蔓延着的葉，嬌羞着，彷彿爬到了我的心坎上。

北方人無法涉足你心的深度，你內心有多少對未來的渴望，只有你心裏明白，你用真情抒發着，對陽光對土地的熱望。而我，只是你身邊的一個過客，撫摸過你，把你溫柔的初吻帶走，茵綠着我未來的歲月。

　十二

黑色的鳥兒，被一段繩索住，你便從魚鷹變成了鳥兒。

你失去了本性，我無法制止他人的行爲，而我用喜悅來與你交流，民俗中，有無數爲生存而走出的別樣的路徑，訓鷹，只是爲了生計，你們只好爲人類而犧牲自由。你是我邂逅的精靈，你靜臥江邊之上，遊人的目光，斷送了你自由的飛翔，你對着天空，已發不出任何感嘆。你用一雙翅膀，展開，搖晃出養鷹人的生活的來源，在逝去的歲月裏，破碎着你的藍天之夢，江河上的神遊者。靜默地任人觀賞，擺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那些悠閒的人們，在你的翅膀中，獲取最後的好奇，合一張影，就算是與民俗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