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的抒情散文

水流聲，碗碟撞擊的聲音從指尖間響起。昏黃的燈火打在黑髮上，那頭髮不如我想象中的光滑，不如我想象中的柔順。相反的，就如同雜草般雜亂無章。那藏在衆多黑髮中的幾根白髮反射的光刺進我的眼睛，刺痛我的心。它們是那麼的.明顯，它們是那麼的可惡。我恨它們！而你卻不在意它們的存在，依然低着頭做着事情。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他們已經老了。

鼻頭涌上一股酸意，我也意識到不該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着你做，也意識到了該去做些什麼。我輕輕地走到你的背後，說聲：“讓我來吧！去休息一會吧！”你似乎被嚇到了，手中剛剛洗乾淨的碟子又從手中滑落，墜落滿是污水的盆底。你轉身看着我，眼中盡是關愛。從你的眼中我只看見我，有些幼稚的我，挽起袖子準備上前幫你的我。你只是伸出手將擋在眼前的一縷頭髮挽到而後並對我說：“沒事！你去學習吧！”你有轉過身，擋住了我那快接觸到水面的指尖。你從水底撈起那盤子，繼續刷洗着。只剩我一個人在原地感嘆着驚訝着。腦海中還存留着你剛剛撩發的那隻手的樣子。只是，只是，只是那隻手卻也不再是幼年記憶中那嬌嫩的手了。

鼻頭的酸意更加強烈了。眼前蒙上了一片水汽，此時任何事物在我眼中都變得隱隱約約。不知是因眼中有淚的原因，還是因爲燈光太昏暗了。那只有幾根白髮的黑絲卻在剎那間變得花白。但，有些事物也在此時變得清楚明瞭，那就是他們對我的愛。

你總是說最近記性不好，又說人老了，就該到這個年齡了。我卻低頭不語，躲在角落裏泛紅了眼眶。你將新買的饅頭放在旁邊，你卻忙活着做飯。，一會兒，廚房裏傳來你的驚呼：“這裏還有一包饅頭。”我走過去對你說：“這不就是你剛剛買的那一包嗎？”你只是傻笑着對我說：“奧！我忘了！”我扭過頭，一邊快速的眨眼睛，一邊衝出廚房，不想讓你看見我哭泣。

終於，眼淚涌出眼眶，在眼角處凝成淚珠。淚珠，順着臉龐慢慢滾落。最後，摔落在地上。

他們老了，我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