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貓情未了-抒情散文

關於它的記憶有些模糊，似乎只有一個冬天。那是在後屋住的一段日子。

記憶模糊，甚至忘了它是母親要來的還是它自己來的。一隻再普通不過的貓而已。沒有人曾給它起過名字。不過現在想想它卻很特別。它的毛很長，也就是所說的長毛貓。品種不知道，有點像傳說中的狸貓，棕黑色與黃白色相間。由於毛髮長很容易糾纏在一起形成疙瘩。不是它不想梳理，只是它也無能爲力罷了，也許這正是長毛貓很少見的原因吧。有時我會幫它把太大的疙瘩用剪刀剪掉，不管對它是否有幫助，至少家人不會嫌棄它，別人不會厭惡。但有時剪掉後會更加難看，凹凸不平。

那時的我在念初中。和其他家貓一樣，白天很少見到貓的蹤影。記憶中的那個冬天，院裏滿是積雪，寒冷的北風在夜裏呼號肆意，讓人不敢在外面多待一刻。即使滿身皮毛的它也會顫抖的躲進屋裏。每天睡覺前我會敞開門，在門旁叫它回來睡覺，像叫狗一樣叫”滋兒滋兒……“，這是我和它唯一能交流的語言，一種默契。我知道它不會在很遠的地方，它聽到我的聲音會迴應幾聲貓叫，有時好一陣子才能聽見它的迴應，有時它也會蹭地出現在我的腳邊。偶爾不見它回來我會不顧姐的反對留個門縫給它。這樣習慣後，它會自己把門蹭開，回到屋裏。偶爾我會在半夜熟睡時感覺到它在身邊，它會從被的邊緣擠進被窩，大多數還是從我的脖子左邊擠進，因爲那有空隙吧，然後回頭把腦袋露到剛好喘氣的位置，嗚嗚的發出聽不懂的聲音，像在發射無線電波，不過我能感覺它很愜意，有時會喘一聲，然後睡去。雖然如此，我不會嫌棄它，不會嫌它髒，我想它也是如此。

我和它的關係似乎很愜意，彼此依賴，彼此信任。母親會爲它準備食物放在角落，不過它熱衷的還是老鼠。肚子總是鼓鼓的，總是能看見它在院落擺弄着它的.戰利品，也許是吃的太飽吃不下，也許是它覺得無聊，也許是在鍛鍊技巧，也許是它在故意在我的面前炫耀它的本領，它總是把老鼠擺在院子中央，放開，跑，抓住，咬一下再放開，再跑，再抓回來，它會擺出各種體態享受這個過程，顯得很是洋洋得意。

不過玩累了，它會毫不留情的把它吃掉，場面很是血腥。老鼠顯得很多，今天兩個，明天三個。有時它會不識場所，偷偷把老鼠叼進屋裏，似乎要與我們分享一般，不過家人不會領會它的好意，把它趕出屋子，或是把老鼠弄出去。血腥場面確實不應出現在屋內。碩大的老鼠配上它鼓鼓的肚子，顯得也很是和諧，多麼和諧的畫面，多麼和諧的自然啊!

安逸的生活總是顯得無聊至極，所以它也會尋找刺激。那是鄰居家養了幾隻鴿子，白的灰的。每天瞅見院子裏的玉米內心一定有種慾望。終於有一天其中的一隻落下來去吃玉米粒，在暗中蹲守半晌的它終於等到了時機，一個貓躍，狠狠地將鴿子捉住。我知道時是在中午放學回家打開門的剎那，後屋的炕上滿是鴿子白色的羽毛，像是兇案現場，不，這就是兇案現場！鴿子紋絲不動倒在一旁，卻沒見到它的影子。我不禁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日子在不經意間流淌，平淡的生活一天天逝去，終於有一天母親說好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它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母親說聽誰說在哪看見了它的屍體。所有的記憶到此爲止。它悄悄地來，又悄悄地離開。我想它可能是病了，想自已安靜地調養，如果沒有養好，就安靜地離開。

懷念有它的日子，雖然對我只是一個春秋的歲月，但對它來說卻是大半個生命的時光，我想，它也會懷念有我的日子，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