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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詞兩首》寫作特色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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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詞兩首》寫作特色練習題
1、《念奴嬌》:
   ⑴ 用豪壯的情調抒寫胸中塊壘:

    作者早年頗有遠大的政治抱負,但在黨爭激烈的環境中屢遭貶斥。來黃州之前,因“烏臺詩案”他曾下獄,險遭殺身之禍。但他畢竟是個曠達的人,儘管政治上失意,卻從未對生活失去信心。這首詞就是他這種複雜心情的集中反映,詞中抒寫的是鬱積在他胸中的塊壘,然而格調是豪壯的,跟失意文人的同主題作品顯然不同。

    這首詞的豪壯情調首先表現在對赤壁景物的描寫上。一開篇就顯示了詞人的廣闊視野:“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這不僅寫出了長江的非凡氣象,而且將自古以來這裏出現過的許多威武雄壯的戰爭故事都概括進來了,表達了詞人對古代英雄的嚮往。於是詞人開始尋找英雄們的遺蹟,並且果真找到了,這就是“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周郎,是詞人心中最景仰的英雄,但這裏只是先埋伏一筆,暫不展開寫,接着就來勾畫古戰場的險要形勢:“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毫無疑問,詞人寫到這裏,一定會激動異常,會想到當年赤壁鏖戰的壯闊場面。然後用慨嘆語“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輕輕結住,將江山之勝和懷古之情融爲一體。這樣的景物描寫,讀罷使人止不住內心的激盪,頗有“天風海雨逼人”之感。

    詞中的豪壯情調還表現在對周瑜形象的塑造上。詞的上片將“周郎”和“赤壁”並稱,已經肯定了周瑜在赤壁之戰中的決定性作用,表明了詞人對他的景仰;到下片再着力寫他的才華和功勳,英雄形象就變得格外鮮明瞭。一開始就提到“小喬初嫁了”,這一筆似乎顯得突兀,卻有詞人的深意在:一是說明周瑜指揮赤壁之戰時,年紀很輕;二是以美女襯英雄,更足以表現他當時的春風得意;更爲重要的是,小喬之姊大喬系孫權之嫂,所以周瑜跟孫權外託君臣之義,內有葭莩之親,能取得孫權的絕對信任,這是他能夠建功立業的一個重要條件。接着又以“雄姿英發”來描繪周瑜的動人姿貌和出衆才華,說明他的確是能擔當大任的英霸之器。以上兩句都是鋪墊,下面兩句纔是主要的:“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赤壁之戰對吳軍來說,是一場以弱抗強的戰爭,而作爲吳軍統帥的周瑜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怯,反而從容閒雅得很,他打扮成儒將,說說笑笑,一把火就把敵方的戰船燒成灰燼。這種指揮若定的風度何等令人生敬啊!詞人這樣來稱頌周瑜,表明他渴望能像周瑜一樣爲自己的國家建立豐功偉業。

    有人說,詞的最後一層含有消極成分,與上述豪壯情調不合,其實,“多情”是古代詩詞中的一個常用語,有多種含義,這裏主要是指詞人建功立業的願望。“白髮”固足已使人生悲,但正如唐代詩人岑參所說:“白髮悲花落,青雲羨鳥飛。”這種悲是因爲尚未實現青雲之志。“人生如夢”則是詞人在遭受壓抑情況下的自慰之詞,但他並未想到及時行樂,他的“一尊還酹江月”不過是要向“江月”傾訴壯志難酬的苦悶。統觀全詞,可以說豪放中略見蒼涼,而蒼涼只是豪放的補充,二者並不矛盾。

   ⑵ 烘托和映襯:

     烘托指的是以乙託甲,使甲的特點或特質更加突出,例如這首詞中作者所要塑造的人物形象是周瑜,卻從“千古風流人物”說起,由此引出赤壁之戰時的“多少豪傑”,最後才集中爲周瑜一人,突出了周瑜在作者心中的主要地位——他的感慨主要是因周瑜而發。映襯是烘托的一種,一方面是以乙託甲,但反過來甲也具有託乙的作用。詞中有兩種映襯:一種是實景和虛景相互映襯,實景是赤壁的險要形勢,是作者親眼所見,虛景則是火燒曹營,是作者的想象,二者相互襯托,是謂虛實相濟;另一種是周瑜的“雄姿英發”和作者的“早生華髮”相互映襯。這首詞波瀾起伏而章法嚴整,跟作者巧妙地運用這兩種表現技巧有關。

  2、《定風波》:
    總體說來,這首詞的藝術表現特點是:寫眼前景,想心中事,情景交融,隱喻寄託,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具體來說,這裏至少體現出如下三個方面的審美要素:

   ⑴ 寫眼前景,想心中事,異質而同構:

     寫眼前景,就是落墨於眼前所遇到的真實景物;想心中事,就是着意於心中所縈繞和所要表現的事物人情;而這兩者之間則必須具有異質同構關係,以使讀者能由此而想象到彼。《定風波》直接描述的是作者沙湖道中遇雨的情景,但所表現的卻是蘇軾被貶黃州後的境遇和心情,因而作者在進行這首詞的藝術創作時是“一心二用”,即言在此而意在彼。在這種整體構思中,“眼前景”和“心中事”雖然一個是自然景物,一個是社會人事,但兩者必須具備相似聯想可以溝通的同構關係。在《定風波》中,沙湖道上的風風雨雨,與蘇軾仕途上的政治遭遇就是異質同構關係,蘇軾在道中遇時的感受,與他遭貶後的心境也是異質同構關係,而詞的全部意理情致,也就含蘊在這一系列的異質同構關係中。

   ⑵ 若即若離,隱喻寄託:

    這首詞的言與意之間,不是局部的一對一的直接比喻關係,而是整體性的隱喻寄託。這種整體性隱喻寄託具有若即若離的特點,而不可一一捉對坐實。例如在“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中,隱喻寄託着蘇軾遭貶後泰然自若的情緒;在“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陽卻相迎”中,隱喻寄託着作者歷經坎坷後對世事更加清醒、因而晚境或尚平坦有望的社會人生感受;但不能說,這些都是比喻。可以說,隱喻寄託具有更多的象徵意味,不過這種象徵意味是若即若離、隱約而含蓄的,而詞的意境美也就更多地體現在這種若即若離的朦朧之中。

   ⑶ 以小寓大,言外無窮:

     一般說來,這種隱喻寄託總是以自然景物,隱喻社會人事,以對眼前事物的具體感受寄託普遍的人生態度,因而多具即景生情、情寄言外,以小寓大、言外無窮的特點。《定風波》以道中遇雨,隱喻仕途風雨,並進而借雨後“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景象,寄託隱逸江湖後就無掛累於風雨陰晴的超然心境,這都是即景生情、以小見大。而且這個“大”是難以窮盡的:不僅有通雨、吟嘯、竹杖、芒鞋、寒風、酒醒、斜陽、晚照這一系列歷歷在目的自然真景,還有蘇軾仕途坎坷、遭貶黃州、漁樵雜處、放浪山水,乃至隱居山林、嘯傲江湖、一蓑煙雨、超然物外等一系列在想象中展開的社會人生景象,不僅表現出蘇軾在自然風雨中鎮定自若、在仕途風險中泰然處之、在痛苦中曠達自解、在醒悟中心儀歸隱等一系列複雜而深微的情致,而且滲濾出放開眼量、洞達事理、自我調節、曠達通脫等一系列人生哲理。寫眼前景有限,想心中事無限,這就是隱喻寄託所追求的藝術效果,也最終體現了這首《定風波》的成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