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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二十七上·五行志第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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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河出圖,雒出書,聖人則之”劉歆以爲虙羲氏繼天而王,受《河圖》,則而畫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賜《雒書》,法而陳之,《洪範》是也。聖人行其道而寶其真。降及於殷,箕子在父師位而典之。周既克殷,以箕子歸,武王親虛己而問焉。故經曰“惟十有三祀,王訪於箕子,王乃言曰:烏呼,箕子。惟天陰騭下民,相協厥居,我不知其彝倫逌敘。箕子乃言曰: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弗畀《洪範》九疇,彝倫逌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範》九疇,彝倫逌敘。”此武王問《雒書》於箕子,箕子對禹得《雒書》之意也。

《漢書》卷二十七上·五行志第七上

“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次三曰農用八政。次四曰旪用五紀。次五曰建用皇極。次六曰艾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徵。次九曰鄉用五福,畏用六極”凡此六十五字,皆《雒書》本文,所謂天乃錫禹大法九章常事所次者也。以爲《河圖》、《洛書》相爲經緯,八卦、九章相爲表裏。昔殷道弛,文王演《周易》。周道敝,孔子述《春秋》。則《乾》、《坤》之陰陽,效《洪範》之咎徵,天人之道粲然著矣。

漢興,承秦滅學之後,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爲儒者宗。宣、元之後,劉向治《穀梁春秋》,數其禍福,傳以《洪範》,與仲舒錯。至向子歆治《左氏傳》,其《春秋》意亦已乖矣。言《五行傳》,又頗不同。是以扌監促舒,別向、歆,傳載眭孟、夏侯勝、京房、谷永、李尋之徒,所陳行事,訖於王莽,舉十二世,以傅《春秋》,著於篇。

經曰“初一曰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

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奪民農時,及有奸謀,則木不曲直”

說曰“木,東方也。於《易》,地上之木爲《觀》。其於王事,威儀容貌亦可觀者也。故行步有佩玉之度,登車有和鸞之節,田狩有三驅之制,飲食有享獻之禮,出入有名,使民以時,務在勸農桑,謀在安百姓:如此,則木得其性矣。若乃田獵馳騁不反宮室,飲食沉湎不顧法度,妄興繇役以奪民時,作爲奸詐以傷民財,則木失其性矣。蓋工匠之爲輪矢者多傷敗,乃木爲變怪,是爲木不曲直。

《春秋》成公十六年“正月,雨,木冰”。劉歆以爲上陽施不下通,下陰施不上達,故雨,而木爲之冰,雰氣寒,木不曲直也。劉向以爲冰者陰之盛而水滯者也,木者少陽,貴臣卿大夫之象也。此人將有害,則陰氣脅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時,叔孫喬如出奔,公子偃誅死。一曰,時晉執季孫行父,又執公,此執辱之異。或曰,今之長老名木冰爲“木介”。介者,甲。甲,兵象也。是歲晉有鄢陵之戰,楚王傷目而敗。屬常雨也。

傳曰“棄法律,逐功臣,殺太子,以妾以妻,則火不炎上”

說曰:火,南方,揚光輝爲明者也。其於王者,南面鄉明而治。《書》雲“知人則哲,能官人”故堯、舜舉羣賢而命之朝,遠四佞而放諸野。孔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訴不行焉,可謂明矣”賢佞分別,官人有序,帥由舊章,敬重功勳,殊別適庶,如此則火得其性矣。若乃信道不篤,或耀虛僞,讒夫昌,邪勝正,則火失其性矣。自上而降,及濫炎妄起。災宗廟,燒宮館,雖興師衆,弗能救也,是爲火不炎上。

《春秋》桓公十四年“八月壬申,御廩災”。董仲舒以爲先是四國共伐魯,大破之於龍門。百姓傷者未廖,怨咎未復,而君臣俱惰,內怠政事,外海四鄰,非能保守宗廟終其天年者也,故天災御廩以戒之。劉向以爲御廩,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臧以奉宗廟者也,時夫人有淫行,挾逆心,天戒若曰,夫人不可以奉宗廟。桓不寤,與夫人俱會齊,夫人譖桓公於齊侯,齊侯殺桓公。劉歆以爲御廩,公所親耕籍田以奉粢盛者也,棄法度亡禮之應也。

嚴公二十年“夏,齊大災”。劉向以爲齊桓好色,聽女口,以妾爲妻,適庶數更,故致大災。桓公不寤,及死,適庶分爭,九月不得葬。《公羊傳》曰,大災,疫也。董仲舒以爲,魯夫人淫於齊,齊桓姊妹不嫁者七人。國君,民之父母。夫婦,生化之本。本傷則末夭,故天災所予也。

釐公二十年“五月乙巳,西宮災”。《穀梁》以爲愍公宮也,以諡言之則若疏,故謂之西宮。劉向以爲釐立妾母爲夫人以入宗廟,故天災愍宮,若曰,去其卑而親者,將害宗廟之正禮。董仲舒以爲釐娶於楚,而齊媵之,脅公使立以爲夫人。西宮者,小寢,夫人之居也。若曰,妾何爲此宮。誅去之意也。以天災之,故大之曰西宮也。《左氏》以爲西宮者,公宮也,言西,知有東。東宮,太子所居。言宮,舉區皆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