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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古代文人的詩酒情調與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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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的詩酒情調與個性是什麼樣的呢?小編來淺談下:

  古代文人嗜酒,是不爭的事實。與酒結緣一生,儘管有悲喜愁苦諸味雜陳,卻從飲酒中體味生活的樂趣,追尋文化的品味。

淺談古代文人的詩酒情調與個性

這種文人的酒文化現象,與當時的社會現狀、人文環境,以及個人際遇是分不開的。用通俗的話來說,玩情調,彰顯個性。

  陳遵投轄及劉伶隨行隨飲

中國有個成語叫“陳遵投轄”。西漢嘉威侯陳遵,性嗜酒,善書。史載,漢平帝時,陳遵“以列侯居長安,賓客滿門,酒肉相屬”。熱情好客,酒肉管夠。他立有“規矩”:賓客滿堂,立即緊閉大門,命人把客人來車的車轄投入井中,讓客人無法離去。

轄,一種小物件,用來插車的軎孔,固定車軸,阻止車輪外脫。去其轄,車不能行。後人用“陳遵投轄”褒譽盛情留客。

還有一位孔融,少好學,博覽羣書。漢魏時,曾舉爲北海相。明代曹臣《舌華錄》載,當孔融失勢在家,居然賓客日滿其門,他不禁感嘆:“座上客常滿,尊中酒不空,吾無憂矣。”

一個位高列侯,一個失勢居家,境遇迥異,他們的訴願相同:客常滿,尊不空。

倘若說,聚衆羣酗,追求的是氛圍熱鬧,酣興意暢;那麼,三幾知己酣飲,追求的是襟懷相契,放任忘形。魏晉時期“竹林七賢”,即阮籍、嵇康、山濤、向秀、阮咸、王戎、劉伶七人,相與友善,經常一起在竹林下宴飲。

阮籍嗜酒能嘯,善彈琴,能著文。史載,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爭,遂酣飲爲常”。世家子弟王恭曾問王忱,阮籍嗜酒比漢代司馬相如怎麼樣?王忱答道:“阮籍胸中壘塊,故須酒澆之。”直指阮籍胸中鬱結不平。而且,嗜酒成爲其安身保命的方式。當時,司馬氏的心腹鍾會,權傾一時,數次以時事試探阮籍,欲治其罪,阮籍幸而以酣醉避禍。

劉伶亦嗜酒,著有《酒德頌》,稱飲酒“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然而醒”,而且,“不覺寒暑之切膚,利慾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以飲酒爲德,也就是宣示飲酒的一種情調。於是,劉伶乾脆攜一壺酒,坐上鹿車,隨行隨飲。還叫人扛上鐵鍬跟着,說“死便掘地以埋”。

  酒與詩文,二者密不可分

唐代“竹溪六逸”,指開元末年,李白與孔巢父、韓準、裴政、張叔明、陶沔六人,結隱在泰安府(今山東泰安)徂徠山下的竹溪,天天聚而縱酒酣歌,以酒會友,以文會友。

唐代詩人杜甫有《飲中八仙歌》詩,描寫賀知章、李璡、李適之、崔宗之、蘇晉、李白、張旭、焦遂八人嗜酒,以及各自的醉態,勾劃他們豪放不拘的性情。詩句“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正是展示李白從徂徠山下走出來的本色。不過,賀知章等八人並無一起聚集宴飲,只是先後在長安呆過而已。

看來,吟詩覓句,成爲飲酒玩情調的一種文字遊戲,或直抒胸臆,或寄託訴求。明代何良俊《四友齋叢說》錄有一段逸事:明代蘇州有位老儒朱存理,博學工文,頗攻詩。其在吳中舊族王氏家中教書時,一天,朱老夫子與主人晚酌之後,獨在庭中,適見月上,靈感一動,吟得詩句:“萬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幾見月當頭”。吟畢,喜極而狂,拍門大叫,連呼主人起來。

主人聽罷詩句,亦擊節讚賞,當即令人取酒,兩人重又對酌,直至興盡而罷。次日,又遍請吳中善詩者來欣賞佳句,一連數日擺酒戲樂,成爲一時盛事。

在文人飲酒過程中,連酒具也成爲玩情調的一種方式。

唐代段成式《酉陽雜俎》載,魏正始年間,每遇三伏之際,鄭懿常帶着賓客、幕僚在歷城(今山東濟南)使君林避暑。他們連莖摘取大蓮葉,以簪刺葉,令與莖柄相通。在蓮葉上盛酒三升,“屈莖上輪菌如象鼻,傳吸之,名爲碧筩杯”。據稱酒味雜蓮氣,香冷勝於水。

東晉穆帝永和九年(353)三月三日,王羲之與謝安、孫統等四十一人,在山陰蘭亭(今浙江紹興縣西南蘭渚山上),按民俗,修祓禊之禮。他們宴集於環曲的水渠旁,置酒杯於流水之上,酒杯停留在某人面前,當即取飲,名爲“流觴曲水”。席間每人賦詩一首,合爲一集,請王羲之爲詩集作序。序中王羲之寫道:“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流觴曲水,一觴一詠,難道不是在玩情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