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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時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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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時的散文隨筆

青春是一首無序的歌,在繚亂的心曲裏,有些人,一直在錯過。——題記

那年那時的散文隨筆

一、內個誰

“內個誰——”脫口而出,嗓門高高,不自覺地這樣喊他的時候,雨薇總是一臉的壞笑。

都說名如其人,雨薇倒好象是一個錯例,她並沒有長成柔柔弱弱、小鳥依人的樣子,相反,她總是愛跑愛跳愛打愛鬧,少有閒下來的時候,用死黨的話說,“一點都不淑女”。她從來都不介意夏日裏火辣辣的陽光,任由自己的皮膚被曬得黝黑髮亮。不過,這更襯出她那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來,極偶爾安靜地笑一下的時候,特別迷人。

“內個誰”是班裏的大才子錢朗,人長得高高大大,一臉的帥氣和陽光。在這個文科院校裏,他自然成了女生眼中典型的白馬王子,身邊總免不了花團錦簇的,而心高氣傲的他似乎一個也看不上。倒是和雨薇走的比較近一些,不外乎組織個活動,買個飯什麼的,雨薇也拿他當自己的哥們兒一樣,說話倒也無拘無束。

可今天錢朗好像有點反常,他竟然偷偷地塞給雨薇一個小紙條,要雨薇幫他約一個女生出來,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的臉還忍不住紅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下課的時候,雨薇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跨過兩張椅子,跳到錢朗的面前,一拍他的肩膀:“內個誰,任務可是完成了哈,中午你得請我吃飯,我要吃大——龍——蝦!”大着嗓門嚷着,一臉的得意。錢朗偷偷地拿眼睛快速掃了一下班級,見人走的差不多了,纔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丫頭,君子成人之美哈,你哪能趁人之危呢!”說完,吐了吐舌頭,一溜煙兒地跑掉了。雨薇翻了翻眼睛,不屑地把頭一昂,才發現牆上掛鐘的指針正好指向十二點半,離他們約定見面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那小子一定是做準備去了……怪不得呢……”雨薇撇了撇嘴,哼,比兔子溜得還快!

回到宿舍,雨薇簡單吃了點餅乾,喝了杯酸奶,就又捧起書來。本來,好動的雨薇這會兒應該在排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可這幾天不知怎麼,她竟被那本《飄》深深的吸引住了,郝思嘉的命運牽掛着雨薇的心,讓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了。

“嗨!告訴你們一個祕密!你們猜我剛剛看到誰了?”話音剛落,大姐神祕兮兮地走了進來,見雨薇一個人倚在牀頭看書,大爲驚異:“五妹,幹什麼哪?”走上前摸了摸雨薇的頭,“你沒發燒吧,怎麼看起書來了?”說着,順手把書從雨薇手裏抽出來扔到牀上,“哎,你說多奇怪呀?那才子從來不瞟一眼咱們女生的,像個高傲的王子一樣,可今天我看見他和萌萌約會了!”“哎呀,大姐,人家愛幹什麼幹什麼,你怎麼管那麼多啊!”雨薇白了她一眼,心裏還想着白瑞德怎麼去接近郝思嘉呢,就把書又拿了起來:“閒人勿擾哈!”說着衝大姐嫵媚地一笑。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雨薇很佩服孔老夫子的那句比喻“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當她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離畢業只剩下不到一年了。宿舍的姐妹們要麼忙於到人才市場去投遞簡歷,要麼準備着畢業論文,還有的,早已經加入到了考研學習班的行列當中,宿舍裏經常看不到人影兒。文科院校的就業壓力遠比理工院校要大得多,而女生這個時候往往就成了無人問津的弱勢羣體,雨薇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只想着畢業以後能找個工作,不管幹什麼,哪怕從最底層的工作做起,她也沒有怨言。她的願望很簡單,只要有了工作,賺了錢,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雨薇跟同學一起去過幾次人才市場,沒有找到適合自己又特別想去的地方,也就先把這事放下了。

錢朗和萌萌好像一直不冷不熱的相處着,自從有了萌萌,錢朗身邊的女生果真少了不少,就像是大家看到了穿冬衣的兩個人站在那裏,而自己卻穿着泳裝在那裏亮相一樣,感覺特別彆扭,於是都各奔前程了。“嗯,內個誰總算是鬧個清淨啦!”雨薇想。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怎麼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多呀?

雨薇的這個老鄉萌萌雖然算不上美女,倒也稱得上標緻,高挑的身材,明眸皓齒,又是學校書畫協會的副理事,寫得一手令人叫絕的蠅頭小楷。和錢朗在一起,似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有一次,萌萌來找雨薇,跟她說:“哪天你請我吃聖代哈,我可要草莓的!”雨薇大笑,“哪裏有讓媒人請客的道理嘛!你耍賴!”萌萌衝雨薇扮了個鬼臉,促狹地笑了笑。

沒有錢朗請託的日子裏,雨薇也清閒了許多,除了課餘時間去體育館打打球以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了圖書館裏,她徜徉在那些充滿睿智和哲理的文字裏,彷彿沐浴在初秋的陽光下一樣,愜意而溫暖,爽潔而又舒心。漸漸的,開始寫一些隨筆和札記,或者讀書心得,偶爾也寫寫小說什麼的,眼看着那些抒發自己真情實感的文字慢慢變成了鉛字,發在校刊的首頁上,雨薇的心裏也有了一絲絲小小的滿足。

這天剛剛吃過晚飯,宿舍便有人敲門,雨薇打開門,一下子愣住了,來的人是錢朗。白色的T恤,淺藍色乾淨的牛仔褲,依然是清清爽爽的樣子。錢朗粲然一笑:“丫頭,出去走走吧!”錢朗一直叫她丫頭,大學四年裏,只有錢朗這樣叫過她,潛意識裏,雨薇覺得這個稱呼好暖好暖,偶爾也會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卻像流星一樣一閃即逝。

月光很柔和,靜靜地流淌在校園的小徑上,初秋的晚風有些微涼,吹得法桐的葉子沙沙作響,彷彿在喁喁私語一般。

兩個人默默地走着,誰也不說話。錢朗望着雨薇,回想起兩年前那個皮膚黝黑、活潑歡快、總是拍着他的肩膀大喊一聲“內個誰”的小女生,如今變得文靜多了,漆黑閃亮的眸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深邃而清澈,紅潤飽滿的嘴脣微張着,總像是要俏皮地說着什麼。

雨薇感覺到了他的注視,有一點不自在,臉微微一紅,“嗨,內個誰,你還欠我一頓飯吶!”說完,連自己都感覺到聲調好像柔和了許多。

錢朗笑了,“是啊,我沒忘,這不,履行約定來了嘛!”“那也帶着你的萌萌去吧!”“什麼我的萌萌啊?”雨薇睜大了眼睛,感覺心跳要停止了一般,“難道你們?……”

錢朗正視着雨薇的眼睛:“我們壓根兒就沒有開始,所以,根本談不上結束。這是我和萌萌之間的約定,”他頓了頓,“我一直很喜歡你,可是你卻對我無動於衷,我求萌萌幫我擺脫那些女生,就是希望自己能安安靜靜地看着你,關注你,也讓你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充實自己……”“可是萌萌……”雨薇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人家萌萌早就有男朋友了,是我的老鄉,你這個傻丫頭!”“啊?內個誰,可是我……”雨薇發現自己呼吸急促,連耳根都紅的要命。

“不用急着回答我,”錢朗拉過雨薇的手,“只要看着你長大,慢慢的成熟,沒有煩心的事情,每天開開心心,我就知足啦!……我已經聯繫了一家報社,等論文答辯一結束,就簽約。……明天我請你吃龍蝦,算我預支工資啦,好不好,丫頭?那我就先走啦!”說完,拔腿就跑。雨薇一聽,着急地大喊:“內個誰,人家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啦!”

月亮漸漸地躲進了雲層,彷彿雨薇早已羞紅的臉。星星眨着眼睛,頑皮地跳着鬧着,似乎要打破這夜的寧靜,小路的盡頭,光線也沒有,人影兒也沒有,只有知了的叫聲。

二、那個叫做時光的東西

夜,依然寧靜誘人。

白日的喧囂早已躲到不知哪裏的盡頭,伸着懶腰休息去了,只剩下偶爾的幾聲蟲鳴,輕輕的響着,像是怕驚擾了誰似的。甬路邊上的小樹和花彷彿沉浸在了睡夢裏,只在有風吹過的時候,不經意地搖動一下身軀,然後又接着酣眠了。那縷縷暗香卻透過稀疏的枝丫一陣陣襲來,直鑽入鼻孔,讓人精神一振。

雨薇抱着一摞書靜靜地走着,她已經習慣於一個人在晚上散步了,即便是從圖書館回來,捧着自己剛剛借來的書。同寢的姐妹們都忙着籌劃自己的未來,白天少有人在,只在晚上的時候纔像鳥兒歸巢一樣鑽回自己的窩兒,見雨薇在看書,常常湊上前來打趣:“你還在上課嗎?”而這個時候,雨薇早就沉浸在墨香之中,任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關於畢業以後的事,雨薇也不是沒有想過,她一直想找一個又喜歡又適合自己的工作,然後鍛鍊自己,提升能力,不斷地積累工作經驗。當然,錢賺的越多,她就有更多的機會出去走走。雨薇不想一輩子只呆在一個地方,做周而復始機械死板的事。她不想考研,一直覺得考研是對時間最大的浪費。這個年頭,就算是研究生畢業,沒有工作經驗,又是一個女孩子,就業也依然是艱難的。雨薇參加過在校內舉行的招聘會,也去過人頭攢動的人才市場,更見識過那些表面上是招聘員工,實際上有點挑選花瓶或者漂亮皮囊的所謂人力資源部經理——文科院校的女生們更容易遇到這樣的人——總之,雨薇的心是有些涼了。

繞過那個小廣場,折過一個花壇,就是大四女生宿舍區了。相形之下,大四的學區裏少了許多喧鬧,早已成了校園裏一道別致的風景。聽慣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看慣了體育館內揮汗如雨的身影,這個學區的氛圍確實顯得有些落寞,像極了即將畢業對未來充滿渴望而內心又對大學生活很難割捨的學子們的心境。

臨別的念頭其實一直緊緊地纏着雨薇,讓她在表面的波瀾不驚之下,內心一直激流暗涌。

錢朗還是那樣忙,就連雨薇都很少見到他。自從那個晚上錢朗對雨薇表白了以後,對於雨薇而言,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她甚至不敢相信,那個晚上錢朗真的來找過自己,真的說過那樣的話。有時候雨薇掐掐自己的胳膊,想印證一下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然而,時間太久了,除了感覺有點疼以外,雨薇並沒有收穫什麼。也許,大四真的不是一個可以戀愛的時候,正如春天其實很不適合下雪一樣。

偶爾他們會通通電話,簡單的問候一下,或者相約去那家叫“楓緣”的冷飲廳喝點什麼。時間很短,交談的內容不多。雨薇只知道錢朗一直在爲自己的工作奔忙着,或被叫去寫個稿子,或接受一點臨時採訪任務什麼的,有時候,還得爲將來能留在那裏打點一下。很多事情雨薇都不懂,也幫不上錢朗什麼,這讓雨薇覺得有些尷尬。錢朗倒是並不介意,依然會在他們見面的時候,高聲的叫她“丫頭,你來啦!”,然後拍拍她的頭,而雨薇卻越來越對這一切感到陌生,甚至,已經好久沒有肆無忌憚地喊他“內個誰”了。

老鄉萌萌也很久沒見人影兒了,據說正和她的那個他在做畢業前的最後準備,他們已經聯繫好了深圳的一家公司,目前正等着參加第二輪面試,只要一通過,即刻南下。得知這個消息以後,不知道爲什麼,雨薇的心稍微有些失落。雨薇還記得萌萌跟她要的草莓聖代,卻一直都沒有機會請她。人有時候是多麼的奇怪啊,越是到了要離別的時候,反倒越是會想起在一起的種種,而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奢侈地以爲那一瞬間的美好就是永恆了。

畢業之前,除了準備論文和答辯,除了做考研的最後衝刺,除了一趟一趟地跑人才市場,元旦聯歡似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雨薇早就接到了這個通知,也很用心地做着各種各樣的準備。這個聯歡還搞得起來嗎?能有多少人來捧場?當往日的一切又浮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有多少人能發自內心地笑出來?……即便如此,大家也都和雨薇一樣,帶着幾分猶疑,也帶着某種自信,更帶着一絲說不出的留戀和祈盼,默默地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彼此都心照不宣。

聯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讓大家在偶爾遇到的時候多少顯得有些興奮,話題也終於離開了畢業和求職,心情好像也隨之輕鬆了起來。“哎,聽說了嗎?咱們的大才子要在晚會上高歌一曲呢!到時候可別錯過了啊!”“大姐肯定還是老三樣:民族舞,美聲,再加客串!”“雨薇,你來個什麼節目啊?”“到時候誰主持呢?會不會給咱們一個驚喜?”……

所有的謎底都從晚會開始的時候一點一點地揭開了,當錢朗和一個眉清目秀的女生站在臺上,向大家致以新年的問候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這個女生他們並不認識,肯定不是他們班的,好像也不是一個系的——再怎麼着,在一起上課四年了也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雨薇,在那份讓人尷尬得只有無言的探尋裏,雨薇只得用手捂着嘴巴,眼裏寫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錢朗頓了頓,這位是傳媒大學03級編導系的高材生小幽,這次是我把她請來和大家一起聯歡的。”說着,向小幽投去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頗帶欣賞的眼光裏摻進了一絲曾經讓雨薇熟悉和悸動的`柔情,雨薇不合時宜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她的心輕輕地一顫。

晚會確實讓人眼前一亮,編導系的才女就是不一樣,整臺晚會的氣氛熱鬧的非比尋常,小幽和大家快樂地說笑着,表演着,不失時機的笑謔着,雖然事先並沒有進行什麼彩排,但那一個個自發的節目在她的穿插和組織下竟然進展得異乎尋常的順利,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客觀地說,似乎那三年的元旦聯歡加在一起都要比這一次遜色得多。大家也好像樂得這樣放鬆一下,似乎在近一年的緊張和疲憊之中終於找到了一個如此輕鬆和自然的出口。

雨薇靜靜地坐在角落裏,看着這一場熱熱鬧鬧的演出,覺得自己好像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視線,在嘈雜喧鬧的音樂聲和吵嚷鼎沸的人聲中成了一個冷眼的看客,成了一個自己能看得見而別人卻看不見的隱形人。所有的熱鬧在這一刻都不屬於自己了。錢朗的男高音在小幽抑揚頓挫、清透爽潔的鋼琴伴奏下興奮得如同一隻出籠的小鳥,那有些發顫的尾音就像鳥兒的翅,一個不小心就刺破了雨薇的耳鼓,然後,又在渾然不覺中顧自從大禮堂的棚頂直飛出去,一下子飛得老高老高。

據說,那個小幽的父親就是錢朗即將就職的那家報社的社長,一個很看好錢朗的成功商人。

雨薇沒有搭理錢朗的邀約,也沒有去理會他略帶歉意的目光。有些人,有些事,彷彿命中註定,在那個叫做時光的東西面前,一切都無需辯白和解釋。只有經歷過的青春,帶着傷,一去不返了。

經年以後,在許許多多個日子裏,雨薇一遍一遍地咀嚼着這一場時光裏的邂逅,時而微笑,時而傷感,時而又覺得心下釋然:原來,時光不與鞦韆老,有些東西,就是那麼,忘不掉。

三、一直很安靜

當那個夏天突然來臨的時候,雨薇便和姐妹們一起收拾好行裝,闖自己的世界去了。

大四學區宿舍樓裏變得空空蕩蕩的,那些雖不漂亮卻最親切最熟悉的笑臉,那些雖不動聽卻最真實最感人的歌聲,那些雖不健碩卻最輕盈最有活力的身影……都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空氣中漸漸浸滿了潮溼的味道,一如這多雨的季節,總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一晃五年過去了,雨薇依然清晰地記得,和姐妹們告別的時候,天一直下着雨,好大好大。她撐着傘,佇立在學校的門口,目送着和她朝夕相處的姐妹們一個一個的離開,還有所有那些再也不會回來讀書的校友們,還有她的死黨,還有錢朗。漫天的雨幕中,沒有她想象的抱頭痛哭,也沒有執手相看淚眼,有的只是輕輕的揮手,只是四年來雨薇幾乎從未見過的凝重的神色,還有無奈的遙望中他們漸行漸遠漸朦朧的身影。

夕陽西斜的時候,雨停了,太陽終於勉強露出幾絲淡淡的暖意,而雨薇的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臉頰一直流到了心裏。她不知道,這一場離別是和他們的永訣,還是隻是下一次相聚的開始。雨薇知道,走入社會,每個人的角色都不一樣了,先不說爲了理想,只說爲了生活,也都要行色匆匆了;再見,也許真的遙遙無期。

得到錢朗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年以後了。 萌萌所在的公司因債務糾紛問題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還差點出了人命。身爲記者的錢朗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到了這家公司,卻沒想到在那裏意外地遇見了萌萌。萌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倒是錢朗讓她見了以後大吃一驚,告訴雨薇的時候,在Q裏誇張地用了好多個驚訝的表情。她說,錢朗臉色不好,有白頭髮了,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雨薇聽了,眼前一下子就浮現出錢朗在學校時候的樣子,帥帥的,高大,陽光。不知爲什麼,眼圈竟有些發紅了。

萌萌沒有注意到雨薇臉上的變化,竹筒倒豆子似的迫不及待的告訴了雨薇錢朗的近況。

畢業不久,錢朗就通過小幽的關係順利地進入了她爸爸所在的那家報社,如願以償的就業了。在其他同學的眼裏,錢朗幸運得好像一夜之間就把他們的美夢變成了現實一樣的不真實。而實際上,不僅如此,錢朗還順理成章地娶了小幽,住進了她們家的那棟小樓,自然而然地做起了倒插門女婿。

婚後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快樂,小幽從小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再加上所學專業的關係,結識的所謂上層人物比較多,很多時候,錢朗的工作還得需要小幽和她爸爸的關照。於是,在錢朗面前,小幽總是比較強勢,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剛開始的時候,錢朗還能耐住性子陪着笑臉,心甘情願地做一些小幽指派他做的事,好讓小幽覺得,自己不是知恩不報的。後來發現,自己的努力非但沒有取得什麼效果,反而經常會惹來小幽的不滿,覺得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只知道圍着老婆轉,沒有什麼大出息。

於是,錢朗開始拼命的工作,搶着外出跑新聞,沒日沒夜的加班。他這麼做,與其說是做給小幽看,證明自己的能力,還不如說離開家的時候多了,心裏反而會覺得異常的輕鬆。

萌萌說,和她說完這些,錢朗忽然問:“雨薇——現在還好嗎?”然後,眼裏竟然閃着淚光了。

雨薇知道,那個曾經親暱地喊她“丫頭”的陽光男孩早就不屬於她了,聽萌萌說錢朗如此的牽掛着自己,比起之前聽到錢朗的現狀不如意更讓雨薇覺得難過,如果他日子過的好,還會想起她來嗎?自從知道錢朗喜歡了小幽,雨薇就把自己的心門關上了,至今也沒有打開過。也許,已經沒有人需要那把鑰匙了。

又是一個迷人的夜晚,漫步江邊,任清涼的晚風拂過自己的臉頰,撩起自己的長髮。那一刻,雨薇覺得,只有這夏日裏的清風纔是愛自己的,如此體貼地懂得她的需要。她喜歡這樣的夜晚,喜歡一個人走,什麼都不想,一直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