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和貓的散文

“嘣鐺……”，一隻不秀鋼菜盆從我身旁飛過降落在院子一角正轉圈圈，一隻貓“嗖”的一下隨即逃過，比菜盆就慢了一秒，不然準中招，我還沒有回過神，一根竹竿像小李飛刀一般快速又飛了過來，幸好我閃得快。好久沒有回婆婆家了，還沒有進門就趕上這節奏，這是什麼情況哦？……

這時只見婆婆提着一隻鞋子從屋檐下走過來，我仔細一看，這鞋子不是過年的時候婆婆說下了血本買回來的那雙鞋子嗎？婆婆怎麼只拿着一隻鞋子，而且鞋頭明顯是被什麼動物明顯啃過的嘛。

過年的時候我陪婆婆去逛街，婆婆看中一雙鞋，可那鞋有點貴，我看她喜歡，就偷偷給她買回來，結果一直被她念叨說我敗家媳婦，太奢侈，那雙鞋，她就上次去她孃家的時候穿過一次，後來就沒有見她穿過，估計都洗乾淨了捨不得穿放牀底下來着。

婆婆喜歡的鞋，看來是被該死的老鼠啃了，貓失職了，這怎麼得了？還好婆婆也是喜歡貓的，她是我見過的最喜歡貓的人了，那隻貓剛從集市上被婆婆買回來的時候，瘦骨嶙峋，婆婆每頓給它餵豬腸豬肺豬肝的，每次上集市就先買貓的食糧，家人吃的都是其次。記得一次我帶兒子回去，婆婆的冰箱裏就剩一土雞蛋，我準備給兒子煎了吃，煎好後婆婆卻撈過去貓的碗裏，說兒子吃的的等一會雞圈裏找，可別把貓餓瘦了，我看着貓碗裏的雞蛋有些哭笑不得。她說她要把貓養得毛光水滑的，這樣老鼠知道家裏有一彪悍的貓就會聞風喪膽，她的那些糧食和衣服就不會被老鼠盯梢了，還說她們家以前好幾籮筐的糧食，就沒有被老鼠糟蹋過，現在不養貓，用老鼠藥，非但老鼠沒有藥死，老母雞倒是藥死了不少，所以婆婆又養起了貓。“這貓可靠嗎？”看貓吃着我原本給兒子煎的.雞蛋，我對貓有些不爽。

“這隻該死的貓，我要賣了它……”貓果然不爭氣，婆婆說它每天吃飽了卷着尾巴睡覺，老鼠從它面前過充耳不聞，婆婆提着那隻鞋，跟我說那隻貓有多麼多麼的懶。我跟婆婆開玩笑說：“媽，貓是不是近視所以看不見老鼠啊？”沒想到婆婆卻把我的話當了真，第二天她把貓抱在懷裏，帶貓去城裏轉了幾趟公交看獸醫，結果貓不近視，她又把貓帶了回來，我看着可愛的婆婆累得滿頭大汗，就開始越來越討厭那隻貓來：“不近視，爲什麼不捉老鼠？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新時代的貓們是怎麼想的？”

晚上的時候兒子讓我跟他捉迷藏，我當貓，兒子當鼠，結果兒子躲在婆婆家的糧倉裏，屋檐下的路燈透過糧倉的窗戶變成微光照進糧倉，我看見了躲在糧食籮筐後面的兒子，他在看着什麼東西抖擻着，我循着兒子的目光望去，三隻老鼠在玩着貓的尾巴……“我的天，難道貓死了？”我隨手撿起火鉗，慢慢走過去捅了兩下那隻貓，老鼠被我嚇跑了，貓卻沒有動靜，我再使勁捅，貓醒了，打着哈欠，生着懶腰，然後再舔舔尾巴，瞄了我一眼從糧倉溜了出去……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這隻貓就這德行。

我拉着兒子趕緊去找婆婆，迫不及待想告訴她剛纔我們看見的貓行爲，卻看見那隻貓已經猥瑣地躲在婆婆褲腿下，像是要獻媚博取主人的同情。我看着貓那近似乎求饒的眼神，卻反到覺得噁心起來，我和兒子把剛纔看見的一幕告訴了婆婆，婆婆聽罷果然來氣，一把抓起貓扔回糧倉裏，關好門，我們站在糧倉窗戶外面朝裏看，不一會來了一羣鼠輩，追着貓兒又開始轉圈圈……

婆婆終於對貓兒失望至極，跑進糧倉對着貓兒一腳踹了過去……後來再也沒有看見那隻貓。

唉！可憐之貓必有可恨之處，誰叫你吃着咱家老農民的土雞蛋卻不肯爲她做一件屬於你本職之內的事還跟鼠輩同流合污呀？

這倒讓我突然想起魯迅的《朝花夕拾》散文集裏有一描述貓以及他仇貓的文字：“它的性情和別的猛獸不同，凡捕食雀鼠，總不肯一口咬死，定要盡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定要盡情玩弄才肯吃下去……”從字面來理解，這的確纔是貓的本性，也是人們要養貓的原因，因爲他可以對付鼠。但我們知道魯迅寫這篇關於貓的文字的時候正是“五卅”和“八.一”事件時期，他借住貓的這個天性抨擊了“帝國主義”和“封建社會”剝削和殘害勞動人民的醜惡嘴臉。不過可惜我們這位偉大的文壇巨星沒有活到今天，如果他健在，對於今天貓的轉變，他又會作何感想和比擬呢？他會對這種一邊貪吃着人民的食糧，一邊無視着人民的利益受損甚至和鼠輩同流合污的的貓行爲，該作何等抨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