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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孩子的夢,記憶的石羊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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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落滿樹林旁的河堤,白楊樹上的麻雀喳喳地叫個不停。陣陣清風吹過樹梢,落葉似折翼的殘蝶搖曳在河的上空。

麥田孩子的夢,記憶的石羊河散文

石羊河裏柔柔的水流嘩嘩作響,野草旁的水波打着圈兒,似乎不情願的流走。那遠處,活波的波浪載着幾多落葉,歡快的歌唱向北而去。麥田裏,金黃色的玉米地裏螞蟻般的農民正搬運着秋的果實。陽光下農民的叫喊聲成了唯一的樂音,繞着風兒帶向天空。

田裏的農用三輪車呆呆地蹲着,好似正在等待出發的戰車一般;隨時開向目的地。

咔嚓,咔嚓;玉米頭落地得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田野裏三五羣孩子撿玉米的歡笑聲,和父母喘氣的急促聲都在瀰漫着空氣的氣息。

“軍娃子!你去把三輪車開過來”。父親拿起脖子裏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對我說。

我放下正在撿玉米的麻袋,向車子走過去。車子在田的那頭,我聶聶地來到車子旁邊。拿起三輪車的那個彎曲的長鐵棒子,也就是發動車的鑰匙;我們老家叫搖把。慢慢地插到發動機的氣眼處,打好減壓,用力地上下搖動。繞着那氣眼孔轉了幾圈。“噗”一聲泄氣。車沒打着。旁邊父親走了過來,對我說:“以後多吃點,這是個力氣活,來我們一起來。”於是,父親左手把那減壓器按下,右手握髮車杆子的前把;我在父親身後握着後把。父親說:“來,一起用力!”連續打轉了幾圈,父親左手把那減壓一鬆;吐!吐!吐!車子響了起來,車子發着了。父親對我說,上去把它開到田那頭。

我上到車上,扶着方向盤,左腳用力踩了一下力合;右手順勢掛了擋,然後左腳力合緩緩鬆開,車子也慢慢走開了。到了前面的玉米地,我下來。回頭才發現父親和母親正坐在田邊的小坡上,手裏拿着饅頭和水壺正訴說着什麼,我似乎看到了他們臉上的喜悅和豐收。我讓還在田裏撿玉米妹妹過去喝口水,她竟沒理我;只是望了我一眼,仍倔強的在田裏埋頭苦幹。我沒奈何,也拿起裝好玉米的麻袋向車裏倒去。不一會兒,滿頭大汗的我,也坐在玉米袋子上。田間的人羣,駕着三輪車載着玉米在金黃色的海洋裏流動着。

正午過後的太陽,顯得更加激動,火辣辣的掛在天空注視着人們的豐收。灑在玉米地裏陽光,不停地烤着蛐蛐和螞蚱。似乎要告訴它們這秋天的美麗。不遠處,父親和母親則早已鑽到深處的玉米地了。妹妹還在後面默默繼續着,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起麻袋向他們走來。我和妹妹各撿一片玉米地,而此時,她已走到我的前面了。我看了看她還是那樣認真的樣子,我有點竊喜。

車子再一次被我開到了田的那邊,也就是妹妹撿玉米的那兒。我下來,把她裝好的玉米袋子一個個倒到車裏。走過去和她說話,她還是沒理我,也許在和我較勁呢?也許和這秋天的繁忙賭氣呢?也許是七年級的小女生都還沒有從哪童年中解脫出來吧!在家的時候我們往往都是各自做各自的很少說話;有幾次了都是我罵她。我也沒有理她,自顧地把剩餘的那些玉米袋子一個個往車裏倒去。終於倒完了,父母也掰完了。向車子走來,父親看着我和妹妹說:“坐下休息會吧”!妹妹也終於停下來,走到田的那邊坐在那,拿着自己帶的水杯,一邊喝水一邊看着天邊的雲彩,眼睛呆呆地望着樹林旁的石羊河,好像在聆聽流水的秋之趣。

夕陽再也不忍看着金黃的玉米絲帶被勤勞地農民喜悅的扯去。終究是站在祁連山山角的餘陽會心地落下了黃昏的帷幕。母親和父親在地裏收拾殘局,我和妹妹也在打掃回家的興奮。車子裝好了,母親和妹妹走小路先回家準備做飯,我和父親則載着厚厚的玉米慢慢朝大路走去,車子出玉米地的時候,父親在前面開着,我在後面跟着;就這樣慢慢的向石羊河旁的大路走去,車子跟在其它三輪車的後面。一輛接一輛的農民大軍回家了…………

我和父親回去時,黃昏已徹底沒有了,只有夜色的朦朧伴隨着我們。妹妹打開了院子的大門,我從車子上下來,父親開着車進去,倒好位置,方纔熄火。母親端來一盆熱水,父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在熱水裏洗滌着暫時的安寧。我已進屋坐在沙發上休息了,父親坐在院裏的木凳子上望着玉米車喃喃自語,而妹妹和母親則在廚房裏忙碌着,也不知多久,妹妹的一聲:吃飯了,打破了寂靜的院子。

我們一家人圍在桌子上默默地吃着飯,母親總是最後一個纔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是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呢?還是我們這個地方的習俗呢?無論何時,還是做什麼。最後一個吃飯的都是母親或者是做飯的那個人。我常常都看着母親在廚房一個人吃,至於每次問的時候都會說:“我吃了,你們吃吧!”這類的話。因爲這類的話在農村包括影視劇,甚至官方話語都是那麼響亮的標誌語。

飯後,父親開始了他的“夜生活”。他一個人把那些玉米麻袋一袋一袋的往屋頂背去,踩着搭在車裏的梯子,父親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扶着扛在肩上的玉米袋子,一瘸一瘸地向屋頂走去。院裏梯子咯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而檯燈下妹妹書寫的沙沙聲則越來越清晰了。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臺燈前,似乎更能映出她偏執的輪廓來。後院裏母親和我正在給那一羣羣飢腸轆轆的.“牲口們”餵食。母豬的拱強聲,小豬仔的哼哼聲,小雞的咯咯聲,都在充斥着我和母親的耳朵;而維有那勤勞而默默的老牛用眼睛一直注視着我們。

夜更深了,院裏的聲音只剩下嗡嗡的蟲鳴聲了。母親終於停下了她那勤快的雙腳,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來換取這一天的疲憊。因爲父親出去了,我也竟沒敢打擾妹妹,也恐怕打擾了母親的自娛自樂。於是我找了個小木凳子,坐在院子裏發着呆,因爲那時還沒有手機,只好抱了本《中華上下五千年》這本書在打發時間。每次看完它都夢想着有一天,自己高中狀元的那一刻,事業有所成就的那一刻;一定要讓父母停下他們勤勞的雙手和雙腿,讓他們休息一下。就生怕他們停下來會不自由,但也至少可以緩一緩,讓滄桑的歲月走的慢一些。

母親關了燈,院子的大門響了一聲,我知道父親回來了。

天空還那樣繁星點點,黑夜漫漫;期待天亮的到來……

我不知道妹妹是怎樣想的,但至少從她幹活的倔強和眼神的賭氣,我看的出來,她是不會一輩子呆在這樣的生活圈的。

如今的妹妹早已工作,我也多年未見了。是否她還是當初那個倔強的她,但我相信她心裏的那個兒時的夢還未曾實現。而我何嘗不是呢?已經接近尾聲的大學生活,使我不得不在這個社會大學裏去拼搏它。

夜深時,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了想自己的夢想。

做了啥?還有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