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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嶺那邊, 關於麥子的深切記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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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渭北旱塬丘陵溝壑地帶的頁嶺腹地,祖祖輩輩都是在常年摳着頁嶺的那根“肋骨”而賴以生存的。因此,關於麥子的深刻記憶很早就在我童年的心靈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頁嶺那邊, 關於麥子的深切記憶的散文

那時候,剛“包產到戶”,我還小,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套上架子車,裝上這一天來所有生產生活的必需品,跟隨父母去二十里以外的山莊收麥子,我們天還不亮就起牀,趕到地頭正好是其他人上地幹活的時候。晚上回來時,有些人家差不多已經快睡了,照這樣計算,我們每天要比別人多幹四五個小時。

大山深處,氣候複雜多變。收麥季節,早晚還都是涼氣透骨,我們要帶足這一天來所有的生活用品。去時,架子車上裝滿了鍋碗瓢盆和一袋子預先準備的乾糧,回來的時候便是滿滿的一車子麥梱。老黃牛極不情願的神態常與我發生爭執,中午在山坡上吃飽後便躲在樹林子裏偷懶,尋找它至少要花費我半個下午的時辰,鞋子磨破了,衣衫被叢林劃破了幾道傷口,滿目蒼涼和與牛兒交鋒對峙以及與大山的抗衡較量過早地形成了我倔強的性格。我不畏懼孤獨和寂寞,只恨自己不能夠很快地長大,儘快地爲大人們分憂。

整個夏季,除了疲勞帶給我的.困擾,收穫總是令人充滿着希望。沉甸甸的麥子落在手心手背上,令人充實和喜悅;裊裊炊煙在空曠的山坡上升起,讓我感到生活原本就應該這樣香甜,有野果成熟的時候,還常常把我從夢中喚醒;豔陽、藍天;碧草,清泉;撇開勞動帶給人們的艱辛和不堪重負,我甚至還能吟唱出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豪放與婉約。可是,大人們總是沉默的,除了關切的呼喚和呵護引導,幾乎看不到他們的笑,因爲那條耕作的道路如同我無力購置的作業本一樣實在糟糕透頂了,山莊與村子中間還隔着一條河,什麼時候發大水還不是老天爺的一句話!

聽父親講,那時候,我家每年要在吊莊山坡上種植二十多畝麥子,全是人工收割,肩挑背馱,那一片地最少都在八畝以上,麥子成熟得顆粒飽滿,就是總產量不行,要不然,我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白麪饃。

1983年,我去了頁嶺南邊的外地上學,後來參加工作。從那以後,我與這片土地直接打交道的機會就不多了,這也就意味着我與父母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今年的麥子又成熟了,父母打來電話,說他們種植的五畝基本口糧田都已經用收割機收穫完了,產量下不了5000斤,讓我一定要做好抗震救災方面的工作,不要回家!話語間透出無盡的喜悅和自豪。下班後,我看見單位門前和縣城街道到處鋪滿了金燦燦的勞動果實,人們晾曬勞作的身影又一次將我帶回到童年的記憶。

這幾年,每逢過年回家,我吃着父母做的白麪饃,總感覺是那樣的香甜可口,臨走時,我啥也不帶,就要他們做的饃,還和我當年離開他們去上學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