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鳳來散文

我在小區居住很多年了，家門口的樹幾乎天天見。一年四季，或早或晚，葉落葉長，我從來沒有認真關注過，更無意去探究它們的名字和屬性。可就在這天，當我走到陽臺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棵樹竟然開花了，而且滿樹皆是，紅紅火火，豔麗無比。

通過拍照求助朋友圈，我才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鳳凰花。其實家門口的鳳凰樹一共有三棵，其中兩棵可能是受去年臺風的影響，樹枝折斷較多，今年發芽很少。尤其有一棵因爲成了光禿禿的樹幹，至今沒有看到發芽，我擔心它已經壽終正寢了。也許這就是自然規律，在經歷一番狂風暴雨之後，該走的走了，留下的繼續燦爛。

不知是樹多還是花開的緣故，這段時間的鳥特別多，早早晚晚，飛來飛去，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恰在這時，從媒體得知，由著名導演吳天明執導，陶澤如、李岷城主演的電影《百鳥朝鳳》開始在全國公映了。據說這是一部充滿情懷而又感人至深的影片，也是吳天明導演生前的最後一部作品。它不僅是吳天明導演對自身的`寫照，也體現了其對於藝術的深情。影片講述的是李岷城與陶澤如飾演的新老兩代嗩吶藝人爲了信念的堅守所產生的真摯的師徒情、父子情、兄弟情，尤其在當下民心浮躁的時代裏，對匠人精神的傳承，不被現實折服的任性，以及追求理想的執着。正如影片主演陶澤如所說：“《百鳥朝鳳》這部電影中，傳承的不僅是技藝，更多的是德，是風骨氣質，是堅守信念的精神。”影片出品人方勵也表示：“這部電影講述的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種意境。不管外界多麼喧囂浮華，心中一直有自己的堅持，這是這個時代特別需要的。”

《百鳥朝鳳》電影上映後，我在北京工作的中學同學及時把中篇小說《百鳥朝鳳》原著發到微信朋友圈，供我們拜讀；在杭州工作的大學老師也及時把他們老夫老妻穿插在年輕人中牽手走進影院的照片和對觀看影片的感悟實時發到了微信朋友圈。通過查看大家的點贊和留言，多年未讀這類書籍、多年未看這類電影的我真是感慨萬千，關於中學乃至大學時代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我是一個愛看書的人，中學大學時代也自認爲博覽羣書，尤其是對一些中外名著、當代名篇應該還是略知一二。但對肖江虹2009年發表在《當代》的中篇小說《百鳥朝鳳》，我並不知情，一來可能是這些年我對文學作品關注少了，二來也許是《百鳥朝鳳》並沒有著名到家喻戶曉的程度。據說這部小說出來後，引起了一些專業人士的興趣，小說作者陸續接到六七個導演的電話，都希望能把這部小說改編成電影。但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都沒能合作成功，直到2010年夏天，他接到了吳天明導演的電話。

說到吳天明，其實我也不熟悉，但對他導演的電影《沒有航標的河流》《人生》和《老井》至今記憶猶深。因爲這幾部電影上映的時候，我正在讀中學，生活單調得很，心裏浮躁得很，於是和一幫同學偷偷從學校翻牆出去看電影，成了那段懵懂歲月最開心的事情。或許因爲這是特殊年代、特殊地點發生的特殊事情，印象實在太深刻，所以即便幾十年過去了，不用去上網百度，照樣可以激動地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百鳥朝鳳》說的是在一個叫無雙鎮的地方，吹嗩吶這種傳之久遠的民間藝術，絕不止於娛樂，更具意味的是在辦喪事時對遠行故去者的一種人生評價——道德平庸者只吹兩臺，中等者吹四臺，上等者吹八臺，德高望重者纔有資格吹“一個百鳥朝鳳”。“百鳥朝鳳”這支高難度的曲子，也只有領軍的嗩吶高手才能勝任。整個無雙鎮，唯獨四方聞名的焦家班班主焦三爺能吹“百鳥朝鳳”。可焦三爺老了，急需培養接班人。挑誰?培養誰?怎樣培養?如何率先垂範?徒弟遊天鳴初進焦家班時年幼稚嫩，對焦三爺十分敬畏，雖然心有不甘被父親“拋棄”在焦家班學藝，但仍有爲爭家門榮光全力博取師父讚許的信心。能夠進入焦家班的學子必須人品端正，忠守嗩吶藝人的德行，從骨子裏做到“嗩吶離口不離手”。爲考驗兩個徒弟是否符合標準，陶澤如這個面冷內熱的黑臉師父使盡了渾身招數。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將來，中國需要文藝，但文藝不需要理由。面對家門口這樹第一次開就開得這麼驚豔的鳳凰花和樂在其中飛來飛去的鳥兒，我的心跳在加快。我沒有理由不看這場電影，更沒有理由錯過這次百鳥朝鳳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