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素履之往》散文

說到木心先生，其實認識他不久。在未知他之前先知道了陳丹青先生。而在此之前確是因爲樑文道先生《一千零一夜》從而旁及丹青先生的《局部》。我是一個沒什麼文化內涵的人，對於繪畫更是一竅不通。然而卻莫名的喜歡《局部》這個節目，它把我帶入了繪畫的藝術世界。進而關注，知道了木心美術館的建成，誕生了一種要去木心美術館見識的念頭，最終始於足下，才認識了木心先生。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也只知道木心是一位大畫家，藝術家。在此之前他在我的世界裏籍籍無名，後來在幾位理想家的推薦下衝動的買了木心作品輯，從而窺探到了木心文學世界的一角。

相對於《哥倫比亞的倒影》，我更加喜歡《素履之往》。原因之一，前者讀起來很多地方晦澀難懂，以我的水平相對於木心先生這樣“掉書袋”的著作顯得很蒼白，需要一邊讀一邊百度字詞的意義。對此又驚歎於木心先生於中國傳統文化的造詣，就如有人說他的文學像午後的一次散步，當他的左腿邁出古代的步伐時，右腳則踩着今天的鼓點；當他的左腿呈現出的是西方的姿態時，他的右腳則採着東方的足跡。任意穿梭於中西方古今的時空中，領略文人的風騷，散發着形而上學哲思的氣息。

不知道木心先生是否也受俄國文學的影響，所以會用這種方式來創作文學，而不同於近現代文學家氾濫於白話文。這也是我非常欽佩並學習模仿的一點。

“中華，古者詩之大國，誥謨、詔策、奏章、簡札、契約、判款、酒令、謎語、醫訣、藥方、莫不孜孜詞藻韻節，婺婦善哭，獄卒能吟，旗亭粉壁，青樓紅箋，皆揮抉風雲，咳唾珠玉——猗歟偉歟，盛世難再，神州大地已不知詩爲何物矣”；“明朝亡了，漢人講究飲茶了。茶宜獨飲，對飲便劣。”——《素履之往》

曾幾何時國人視之本國之文化、傳統、文字如草芥，棄之如敝履。此大勢之所趨，非個人能抗衡，每每你口中難免也會冒出幾句英文外語，筆下寫出優美的英文字母。張口就談某國某某某說，歐美有多好等等。對於外國男人趨之若鶩，至今某些地方還有某國專用通道，或是優先等等。卻原來中國之國民性還如晚清之一般。難怪網友說某些人覺得外國人屎都是香的。

當然現實情況已大有好轉，國人自信心日漸增強，傳統文化之熱潮也進一步激發。預想未來中華之文明也能重領世界屹立頂峯。然而我這樣的`預言註定不可能如木心所說的成爲“偉大的文學作品”的撰著人。

回來談談本書，如先生所說之零碎與明滅，內容每每大有深意，需要細細體悟。初讀一遍似懂非懂，非得有時間才能品味出其中一二。如以六十四卦之履卦起書名之含義，以及書中借用易經六十四卦之意義可稍微推敲一番而有小得。

書名取履卦之意探：天澤履，上乾，下兌。初九：素履，往，無咎。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爲於大君。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九五：夬履，貞厲。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書中插頁有寫：易.履卦.初九.素履.往無咎。象曰.素履之往，獨行願也。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象曰.中不自亂。九五.夬履，貞厲。象曰.位正當也。履初言素，禮以質爲本。賁.文也.賁上言白，文之極反而質也。白賁無咎，其即素履往無咎。）

素履往者，即我行我素之意，又指自身清白。暗指自身將踽踽而獨行。無咎，雖有小兇但是此行亦無悔也。（木心其年深受迫害後決心出國）

履卦綜卦風天小畜卦，“物畜然後有禮，故受之以履。履者，禮也。”這是說，物資蓄積後，就要制定禮節，將“履”解釋爲“禮”。“禮”與“履”同音，“禮”必須人來履行。先生從小接受中國傳統教育而後來發現明於禮義而陋於知人心，猜測此含義暗指將要出行來履行心中的禮義。如見其文中原文：“中國之君子，明於禮義而陋於知禮義......中國乃君子國，小半是明於禮義而陋於知人心的君子，大半是憑藉禮義而摧殘人心的僞君子.......”履不處也，他已經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刻了。又代表了先生內心之剛強。故素履之往，獨行願也。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行爲修養寬廣坦蕩的人，雖然一時被囚禁遭刑罰但是堅持走下去從一而終最終也是吉祥的。（果然先生後來之成就可以相印）

象曰：中不自亂也。只要內心明確堅貞，堅持未來一切都會變好。

木心故意陋了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爲於大君應當是不敢暗指政府。那時候老虎肆意咬人，人吃人。一般人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又隱藏了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說的是那時候士人敢怒不敢言。象曰：愬愬終吉，志行也，預示他將走出去把這一切告知世人。而走出去最終也是吉的。

九五：夬履，貞厲。象曰：夬履，貞厲，位正當也。他要向暴力說不，而夬履之後，一切都會走向正途。

又藏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說當歷史走過那可怕的一頁他回故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從本質上講是吉利的。

履初言素，禮以質爲本。賁.文也.賁上言白，文之極反而質也。白賁無咎，其即素履往無咎。剛柔交錯成文，這是天象。社會制度、風俗教化是人們生活的基礎，是社會人文現象。觀察天象，就可以察覺到時序的變化。觀察社會人文現象，就可以用教化改造成就天下的人。上九：白賁，無咎。《象》曰：白賁，無咎，上得志也。所以此行有利即素履無咎。朱子《周易本義》曰：“皤”，白也。“馬”，人所乘，人白則馬亦白矣。四與初相賁者，乃爲九三所隔而不得遂，故有“皤如”。而其往求之心，如飛翰之疾也。

此是我對於此書一點淺見，然木心先生之底蘊深厚一時也難解，其文合以《易》，難上加難也，初讀一遍不求甚解，閒來細思應有所感悟。木心先生可稱之爲真國學大師，讀其文集或可與先生時空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