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海橋的散文

栟運河靜靜地流淌，那粼粼碧波多少次照映着我的身影。衛海橋靜靜地像彩虹一樣橫跨着，現在讓我靜靜地遊覓着衛海橋，凝聽着河水那竊竊私語，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羣，我這慼慼相連了三十六年的衛海橋，我的生命足跡留涉於你，我的甘苦向你傾說。

那是在夏夜，螢火蟲在眼前一閃一閃的，蜱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吃過晚飯之後，父親扛着小凳往百步之遙的衛海橋納涼,一隻手扇蒲扇，一隻手拉着我。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幼小的我看來太魁梧了。沿着石子鋪成斜坡，那褪色斑斑的木橋就佇立在眼前.一覽無餘：全木構成，木樁打在河裏，上面爬滿了青苔，在路燈的照耀下,發出幽幽的黑光。踏上橋板上的空隙能望到河水。我彎下腰看着,感覺到河水與橋的距離變近了，蹲下來，小手伸過去.那厚厚的木板己經老朽得不再光滑，一摸盡是些桐油巴子，而且刺手。卡車開過來，把橋板震得晃動，彷彿橋要墜似的，幸虧我早己習慣這種搖晃而處驚不亂,反而覺得好玩。那一晃一晃的感覺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裏。

父親扇着菖扇講着他十八歲就參軍的故事。看着聽衆露出羨慕的目光，父親會心地笑了，笑得額上的皺紋堆得像翻耕的田，露出發黃的牙齒。一陣陣清涼的河風迎面吹來，渾身感到難以言狀的.愜意。父親手中的那菖扇撲打着嗡嗡叫的蚊子。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揚起灰塵，橋板哐哐作響。蒼涼的月亮掛在半空中，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顯得那樣的靜謐。點綴着無數星星，在眨巴着眼睛。這橋全是用木造，連欄杆也是木的，那雄壯的氣勢，在當時也難得一見。站在橋中心，看到遠處那姍斕的燈光在一閃一閃，低矮的瓦屋在擁擠着，顯得格外渺小，那土丘彷彿嵌到天際邊上。微風中飄來梔子花的清香，傳來河的氣息。我十二歲那年因爲多服了丁斜丁中毒，而渾身軟綿綿得病歪了脖子的雞，站立不起來，父親急傻了，手一鬆我就無力地癱倒，急得父親像熱鍋裏的螞蟻直跺腳。這病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把這八丈漢子嚇悶，彷彿被雷電擊一般。看着印堂發紫的我搖晃，我一點反應也沒有。

衛海橋，你這曾經連結栟茶小鎮南北的唯一通道，記載着多少歷史滄桑：徐述燮駐足在此長嘆短籲，粟裕大將在此手臂一揮，新四軍一師大會在小鎮召開，何睛波在這小橋上吟詩，李金華赤着腳跨過橋到栟茶中學求學。

衛海橋已經鉅變，不再留下過去的痕跡。寬敞的水泥路面能行駛六車道，比過去擴大了好幾倍。站在橋頂上，所望到的不再是雜草叢生千瘡百孔的河堤，兩岸已經石駁起來，花杆圍着，兩岸的花圃上花枝招展，五彩繽紛。涼亭榭格，可以坐上小憩。河水潺潺地流着，微波不驚。如果駛着一小舟，欣賞着如畫的美景:籃天白雲，小橋流水，心裏別有一股風味。河的北岸，橋的左側，是名震遐邇的栟茶中學，這裏以嚴謹求學高升學率吸引了四方學子。河的南岸，橋的左側，是幽靜的小巷，那門板相依，筆直的青石板，走進去彷彿走進了過去,心裏會涌出懷古的滋味！

來吧，走進衛海橋，衛海橋正張開手臂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