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武記散文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卻閃閃的，我在臺下，你們這羣小男孩在臺上，表演打傳統武術五步拳，穿着你們統一的藍白校服，那一“哈”一換步的身姿把我眼前之景拉回到了昔日你們在樹下習武的場景。

一天裏忽晴忽雨，而正當下午的陽光正好時，有風聲，有樹葉吹奏出的稀稀拉拉聲，還有你們整齊的、還很稚嫩的“哈”一聲，偶有幾片樹葉隨風飄落。是你們在樹下習武，我們可愛的學生們。

十人排成兩排，每排五個人，做過熱身運動後，你們的“師父”一聲令下“並步抱拳”，你們便並步抱拳做着預備姿勢，那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可真叫我們不認識了，卻有一個小孩趁着“師父”不注意時，對着鏡頭把嘴撇向左邊笑着扮鬼臉。

你們跟隨“師父”的口令，溫習着學過的武步，一口令一換步，一“哈”一衝拳。忽而弓步衝拳，腳成左弓步，左手向左平摟收回腰間抱拳，右手衝拳；忽而彈踢衝拳，重心前移，右腿向前彈踢，同時衝左拳，收右拳，呀呀!一隻腿支撐要倒了，馬上微微彈跳幾下站穩；忽而馬步架打，右腳落地，向右轉個90°，一個轉身，一個下馬蹲，便定成了左拳變掌，屈臂上架，衝右拳的架勢，落入我眼裏的是一個個酷酷的背影；忽而歇步蓋衝拳，左腳向右腳後插一步，同時右拳變掌向左下蓋，掌外沿向前，身體左轉90°，收左拳，常常是右腳向左腳後插一步後才發現“哦”錯了，便馬上調換過來；忽而提膝穿掌，左拳變掌下橫蓋，起身右腿直立，左腳提膝，同時右拳變掌從腰間向右上方穿出，目視右掌。若說在彈踢衝拳時你們就有些站不穩了，那麼在提膝僕步穿掌就更加考驗你們的平衡能力了，看着你們屈膝提起左腿時，像微風吹着小竹子左右搖晃，晃着，晃着腳就一“蹬”落地歇歇，但又馬上像蜻蜓點水般提起恢復原來的樣子，並堅持到了“師父”所要求的'秒數。忽而僕步穿掌，左腳向左落步成左僕步，左掌向左下方穿出，目視左方；忽而虛步挑掌，左腿屈膝前弓，右腳前上成右虛步。同時左手向後劃弧成勾手，右手順右腿外側向上挑掌，目視前方。大小不一的身影努力模仿着老師的動作，腳步卻怎麼也模仿不來，本來是“內斂”型的腳步，你們的造型卻是千姿百態，有畫“人”字的，有畫“入”字的，有擺椅子形的。練幾回合下來只見你們的額頭上汗珠緩緩地流出條條透明的線，當我們的拍攝鏡頭對準你們時，還那麼開心地笑着。

舞臺燈光縈繞下依然是聲聲稚嫩有力地“哈”，一“哈”一換步，不知不覺已是這般動如脫兔靜若處子了。

我依然看到了旁邊樹上的葉子在稀稀落落地騷動。武術，用魄和魂來築，願你們於樹下習武的心境綿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