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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粗布編制的記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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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關於老粗布的報道,讓我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種溫馨之情,也勾起了我40年前的記憶。因爲,我就是穿着老粗布衣裳長大的。

老粗布編制的記憶散文

時光荏苒,歲月穿梭,記憶卻猶在。出生在七十年代、貧瘠鄉村的我,物資比較匱乏,家家缺糧不說,單是身上穿的,基本是自織自縫的粗布衣裳,而且只有在新春之際才能穿到。即便如此,想穿上嶄新的粗布衣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拿織布來說,實在是繁瑣之至了。

那時,家裏有兩件主要織布用的設備,讓相鄰羨慕。一件是由會木工的姨夫製作的簡易紡車,一件是父親花5元錢買的、年歲久遠、木材發黃,像老古董一樣的木質織布機。母親年輕時落下風溼病,常年軀着身子。儘管如此,她依然爲孩子們操勞着。秋後,母親把生產隊丟棄在棉田裏的棉桃撿來,放在太陽下曬,棉桃經過暴曬露出白色棉花,母親便從棉桃殼把白色棉花扒出來,挑出棉花中的雜物。又按照棉花的質地分爲兩類,一類成色差的作爲冬天被褥用棉,另一類就是用做織布用棉了。織布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經過軋棉花、彈棉花、搓棉捻、紡棉線、打線、染線、落線、整花型,再一梭來一梭去的織成一塊塊粗布,從採棉紡線到上機織布,需要好多好多道工序。

在這些繁瑣地過程中,我最不能忘記的是母親紡線的'情景:昏暗的燈光下,母親軀着身子端坐在紡線車前,一手輕搖紡車,一手捏着棉捻子,隨着手臂的一伸一拉,不斷的長棉線有次序地纏在了錠子上。夜已經很深了,當我從朦朧的睡夢中醒來,偶爾看到母親撫摸新換下棉穗,臉上露出收穫的欣喜。日復一日,就這樣,一條條雪白的棉捻,在母親的手裏變成了一錠錠細長勻稱的棉線。

年幼的我,最喜歡侍弄的是母親的織布機。那架老古董似的織布機不知用多少年,固定經線和緯線的鐵鉤磨得通體發亮,沒有一點鏽蝕,串線用的木梭子油光滑膩,像一塊墨玉一樣沉甸甸,涼沁沁的。母親一手穿梭,一手推板,同時雙腳一上一下有節奏的踏着織布板,不停地串經織緯。一幅老粗布在木梭子穿插下,一條線一條線不斷地增加着布面寬幅。我常常學着母親的樣子去踩織布機,最後的結果是弄了斷經線或緯線後落荒而逃,母親只好費半天功夫重新接上。

當一匹柔軟的老粗布從織布機上摘下來,母親總拿去漿染成黑色或天藍色。從染匠手裏接過布料後,母親便迫不及待地拿着粗布領着我們到裁縫家量尺寸。總之,春節當天我們終於穿上嶄新的粗布新衣。

如今,科技的發展讓人們穿着早已告別了老粗布時代,換上了的確良、滌卡、晴綸,甚至毛料、蠶絲等五花八門的面料,我母親也去世多年。然而,那些被人遺忘的粗布衣,以平淡、古樸、幽靜的姿態重新在市面上受寵若驚,也許讓人們找尋到迴歸自然的純真質樸,更也許讓穿過粗布衣服的人們懷念那割捨不斷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