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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裏的老棉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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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着,日子一天天的在走,生活也在一分分的流逝着,一天、一月、一年,總不能時間隨流水,一去不復返之後,對於自己來說,什麼都沒有留下;總覺着,每當過去一段時間之後,總應該留下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可以是人、可以是事,開心的、痛苦的,亦或是刻骨銘心的。

記憶裏的老棉被散文

蔚藍的天空,清純的讓人歡快,飛雪般泛白的雲朵點綴這星星點點;金黃的陽光明媚刺眼,難得的好天氣裏,冬日裏的寒冷也減少了幾分。

難得休息,早上懶牀,好不容易起來了,母親把早上的飯又給我熱了熱,在我吃飯的時候,她說:“今天天好,把你牀上的被子拆了,被單該洗了。”

我一邊拿着筷子,嘴裏咕嘟着迴應:“媽,你看着辦,今天就碩碩咱們三個。”

母親難得來我這裏住一段時間,她總說不習慣,有時候聊天說起來,也總是說不明白哪裏不習慣了,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不過總想着只要有機會就讓她多高興點。

吃過飯,我和碩碩幫着母親把被子拆了一下,當然,四歲的碩碩更多的是新奇和搗亂,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吧。

天雖好,可總歸還是有點冷的,母親不習慣用洗衣機,衣物少的時候,她更多的是手洗,比如現在的被單,碩碩也不怕冷,非要湊到母親身邊美其名曰的幫忙洗。看着母親雙手不斷的忙碌着,看着碩碩有說有笑的跟母親玩樂着,靠在門櫺上的我有一種幸福的感動。

天氣一如既往的好,陽光充足,到了下午3點的時候,晾曬的被單已然乾透了,碩碩在被單的兩面躲躲藏藏,自娛自樂着,母親伸手摸了摸,對我說:“已經幹了,把被套拿出來縫上吧。”

碩碩有些不解,擡頭問母親:“奶奶,你是要把我縫裏面嗎?”

母親高興的對他說:“不會的,只是把被子縫起來。”

碩碩滿臉困惑,嘴裏唸叨着:“被子,縫被子……”

這檔口,我已經把被套鋪好,母親把被單平整的放在上面,看老眼昏花的母親穿針引線好幾次都沒成功,我對她說:“媽,我來吧!”

母親笑了笑,說:“不用,我可以的!”

仿若不服老似的,看着母親一臉嚴肅的嘗試着,心酸的感覺油然而生,又試了幾次,母親成功了,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母親先是定好了格局,大面給固定好了,然後碩碩就不顧一切的飛撲到被子上,在上面跳來跳去,突然的.撲到在上面,左翻右滾的,好不歡快,母親也高興的笑着,我也高興的笑着。

有時候,記憶這東西真的很奇妙,不經意間就會被突如其來的東西勾引着,看着兒子那樣的玩耍,看着母親高興的寵溺着,我的腦海裏浮現出我小時候的畫面,有着一顆大棗樹的院子裏,母親一邊拿着針線勞作着,一邊陪着在被子上翻滾的我玩樂着,一樣的陽光明媚,一樣的空氣清新。

那時候家裏挺拮据的,好的東西很少,很少的好東西母親也總是優先給我們兄弟兩個,包括這取暖的物事,記憶裏,母親用的被子上有好多補丁,大概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就不怎麼見了,也許是母親用被罩藏起來了,也許是當做寶貝藏起來了。

說起高中,很難忘記那個秋天的晚上,秋風蕭瑟,黑夜難熬,不喜歡早睡的我聽到了父親、母親的談話。

父親說:“再有兩天就開學了,能借的親戚都借了,錢是湊不夠了!”說完,他咳嗽了幾聲,可以想象着,父親又在抽菸了。

母親一時無語,過了一會說:“孩子考的成績這麼好,現在不讓他上,長大了該怪我們了。”

然後就是寂靜,他們沒有說話,我只聽到外面有呼呼的風在吹過。腦子裏想着剛纔的對話,無所謂的思想讓本就有些迷糊的我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那年的秋天,我還是如期的準備着上學所需要的一切,第一次外出,第一次離開母親,第一次一個人在外生活,到車站的時候,是父親送我的,就在開車前幾分鐘,母親拿着一個家裏裝麥子的大袋子,換下了我身邊的一個大袋子,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來得及問是什麼,車就已經開始啓動了。

等所有事情安頓下來,我打開袋子的時候,一道陌生又熟悉的顏色顯露了出來,母親壓箱底的一牀“新花”被子出現在我不大的宿舍牀上,我記得母親曾經說過,這是姥姥在她出嫁的時候專門爲她準備的。

轉眼,十多年過去了,我早已成家,母親的孫子也已四歲,我不知道,家裏那牀滿帶補丁的被子還在不在,也不知道母親壓箱底的被子被我放在了哪裏,我只知道,母親挺值的腰身有些佝僂了,母親漆黑的髮絲漸漸的斑白了。

“媽,歇一會吧,時間早呢!”我有些難受的對母親說。

母親依舊忙碌着,回答我說:“也都快了,這點活也累不住.”

母親的回答早已料到,就彷彿在記憶的海洋裏被翻騰了出來的瑰寶,熟悉而溫暖.

看着眼前的母親和碩碩,我擡起頭,看着依舊有些刺眼的陽光,惶恐着轉身回到屋裏,不經意轉頭間,一滴晶瑩的淚滴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