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和其他的散文

又是在一個多雨的這樣的季節裏，我再一次擁有這樣的機會去感受我兩三年前經歷過的事情，內心交雜着很多的滋味，但是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去抒發這種溢於言表的思緒。

這次跋涉的“潮聲杯”詩文朗誦賽我並沒有參與太完整的過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當我邁進報告廳的那一刻，看見忙碌的跋涉的成員們的時候，三年前的感覺涌上心頭。那是高中社團的活動，當時的學長學姐爲了那一年一度的活動忙前忙後，我們15級的成員也是爲了活動生生在緊張的高中時光裏放棄了午休的、放學的時間……真的，那時候越接近活動開始，心裏越是不安，再加上晚會因爲學校的一些特殊安排一再拖延，更加劇了緊迫感。我們的晚會就那樣在我的不知所措中簡單地開始又倏地戛然而止了。心裏的結打開之後，總會覺得意外的不自在，我相信大多數的人都會這樣。就拿我高考的那段時間來講，的確，是今天的比賽讓我突然覺察到了這麼多，高考前的一兩天我並沒有表現得很緊張，我這樣一個心思極其重的人，竟然若無其事地看電視玩手機到子夜。連考試的那兩天，我還是很自然地進出考場。結束了，釋然了，那大概是兩三週之後，或者是成績公佈後的某一天晚上，我接連做了好多關於高考的夢，夢見了熟悉的考場，夢到了緊張到不行的氛圍，安靜的空間裏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東西來。是的，我關於高考的緊張的確保留到了這樣一個長久的時刻。

有些事情看似已然結束，可是餘音繞樑。

我們看似滿不在乎的事情，也許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那件，只是缺少時間去表述和闡明。

高二那年是我們帶領小高一們做活動，我們爲了那場晚會奔波了好久。我沒有足夠的理由對成員們說咱們辦得並不算好，但我的心裏是有這樣的感受的，我感覺臺上臺下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很多自然裏認爲是很平常的東西，一旦放在了特殊的環境下就會變得不凡。

很多人都有抱怨過這個晚會不好，那個晚會有什麼樣的瑕疵，同樣，我也有過這樣的抱怨。但是說話和做事真是得分開看的東西，眼高手低，幾乎是人人都會不經意間犯的錯誤。我們很多時候都會幻想要是我是他、她，我會怎樣怎樣……但是一旦自己親手接過來接力棒的時候，才發現這擔子並不怎樣好挑。

既然是晚會這樣的形式，自然少不了團隊的協調和相互扶持，很感謝今天晚上跋涉的成員們這樣協同努力，讓我們有機會把最好的狀態獻給在場的每個人。

細雨打梧桐，又是漫長的雨夜，澎湃的心潮還未平復，在另外的維度的空間裏，或者是在這個空間的其他座標上，又會是怎樣的橋段在默默上演呢？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是奇妙的不眠夜，不久之前的激動和緊張會在後半夜的夢裏重複上演，夢醒了，又是一個燦爛的豔陽天。

和社長、男神學長交流了很多關於社團的，甚至是關於大學的一些感想，我覺得內心的收穫又一次地增加了不少。高中時代，老師總是這樣說：“等你們上了大學，就是以寢室爲單位的了，你會遇到許多志同道合的人……”然而我從進入大學校園的第一天起就覺得這根本就是天大的謊言。人人生而自由，天下的事情太多太多，但是巧合來得並不是小說裏描寫地那樣唾手可得，所以不會是隻要我們幻想了就會實現的。

氣氛到底是怎樣的東西，其實換言之就是一種特殊狀態下的環境。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爲這樣的環境更多地偏重於主觀上的感受、每個人主觀之於客觀的表達，而不僅僅侷限於物質的客觀的理想狀態。

有人對我說他對這個校園並沒有什麼感情，這個校園對他來說也並不意味着任何。我想，如若在這四年當中，這種簡單的任性的心態沒有絲毫或者是輕微的改變的話，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爲這個人上大學失去了意義呢？

其實每個人在經歷了大學最初的生活之後就會明白很多，這是個自由得到很大釋放的空間，卻也是囚禁靈魂的牢籠。然而大門的鑰匙就在自己的手中，打開鎖的方法有很多，可以優雅，亦可以粗暴，當然結果也就很自然地出現了差別。不過，說到底，得看我們是否有這個心思去追尋。自己根本就不去考慮的東西，註定是無緣與之謀面，更別提擦肩而過的華麗邂逅了。

總是聽到身邊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的勸告：千萬不要熬夜！既然事實擺在眼前，不去熬夜工作的話，第二天的生活甚至是更久遠的日子就會有困窘冷不防地摻雜進來。有時候我的確很不明白，爲什麼有的很簡單的事情在幾經轉手之後會變得如此繁複？提醒我們不要熬夜的他們又是怎麼昧着良心讓我們做這些“不可理喻”的工作？

恐是個人閱歷淺薄所致。

聽憑天性，我覺得這是大學區別於之前生活的較大之處。影視作品中展示的的那些寢室好友同生死共患難的情境並沒有在我的真實的世界裏上映，那樣的巧合機率太過狹小。漸漸地，所有人都會知道這樣的環境下應該怎樣生活，因爲自己的許多都還只是未知數，所以自然沒有辦法去預見其他人的未來，故而不如保持沉默。

上了大學的我

偶然翻到了我寫給2014級學長學姐的文章 ，由於瞭解到了他們當時剛剛進入大學的生活，我有感而發，並對自己的高考和大學進行了展望。如今大概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了，轉眼間我大學的第一年就會畫上句點，我不得不好好審視一下我的大學路有沒有步其後塵。

很慚愧地說恐怕是的，大學是個神奇的地方，很多人在那裏迷失了當初的`世界，並且在日復一日的漫長中埋葬了永遠的夢想。第一個學期的新鮮感彷彿因爲一個冬季的封凍變得柔柔弱弱，我再難想方設法擠出空閒的時間呆在自習室裏認真寫點什麼，麻木了層出不窮的校園活動，麻木了曾經困惑的陽奉陰違，麻木了受人差使的等級分化……

他們說等我到了大學就會知道他們的感受了，現在我已經感受到了，甚至幾乎要被同化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其實我們經歷了一場巨大的騙局，這個局裏面，處處佈滿了兇險，而身處其中的我們竟渾然不覺。更換了城市和天空，我漸漸地向現在的狀態屈服，不是低頭放棄渴望，而是努力剔去無故而起的關於夢的哀傷。

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可是志同道合的很遺憾總是寥寥，這是不爭的事實，沒有難過的機會。在新的城市裏，雖然交了更多的朋友，接觸到了更多的人，卻總覺得沒有在家裏遇見的讓人感到心安。一個人做一件事簡單隨意，兩個人做一件事需要一拍即合，三個人計劃做一件事往往千方百計去排除萬難，而想要更多的人匯聚起來共同奮鬥什麼，現在看來簡直是癡心妄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認知，無關對與錯，只要現在開心並且將來不後悔就是一種值得驕傲的成功。

有些時候，我說的話在過後細想起來真是多餘，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真真切切是出於擔憂——參雜了諷刺和嘲笑的擔憂。朋友說那種情況產生的原因是一句話：“牀是萬惡的本源。”我竟然默認地認同了這種說法，在狹小的水泥方格里棲居太久，牀簡直化身爲萬能的救世主！很可惜，在現實面前，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通過簡單的蠕動應付日夜相接。哲學講凡事皆有兩面性，電腦、手機、網絡這些東西的發明（我很套路地說）恰恰證明了此觀點。我們大概是沒有辦法拒絕這些物品的誘惑的，至少我明白其中的利弊並且正在努力爲之做出一些改變。我們不屬於黑暗，因此自然沒有充足的藉口把自己封印。也許是出於對現實的不滿呢？儘管竭盡全力，高考的結果仍然不夠理想；儘管已經在大學校園奔走了一年，卻還是難以說服自己適應這個絲毫不喜歡的專業……這並不是我，只是我遇見到的人。

我是傾向簡單的，對於一些事情我是這樣的態度。紛雜的機構和程序割裂了思想和行動的傳送帶。在數不完的出觀衆、參加會議、社團活動裏奔忙，最後還會因爲表現欠佳被批駁地一無是處。“強大”的權力竟然令人啼笑皆非地找到了理由拒絕我們的“本來身份”，好在我沒有強大的情商去挑戰內心所向，我和他們都在成長，只是我無法迎合重重疊疊的虛妄。

麥子金黃，轉眼又是六月。三百六十多天以前，我還在高三教室裏惆悵，那樣的片段此刻正在更多人身上上演。很多事情在心裏期許，可是當自己真正有機會去做時，鬼使神差地被偷走了熱情和毅力。

幾周前拜訪了一位熱愛書法的退休教師，請求他爲社團題字，後來他問我對書法有興趣嗎？我很艱難地回答說：“還行吧，主要是學校活動太多，時間……”他打斷我：“時間不是問題，關鍵是態度！”這話我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這次我一如既往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現狀——就像是無止境的正弦函數，起起伏伏，在找尋平衡點的路上踽踽獨行。

我有點不太敢承認自己的悔恨，曾經那麼信誓旦旦對自己做出的計劃，就這樣在平靜的日子裏逐漸變成虛妄。可是我接受生活給我們的很多挑戰，很多時候這些事情不值得去考慮行動之後的結果怎樣，或是因爲迫於生存所需，或是因爲早已看透了形式套路，更或是因爲大家都不知道終點是怎樣的裝扮，纔開心地期盼着。

我相信沒有誰願意自己的生活一平如水，只要有一絲波紋的存在，我們的世界就會生色不少。

逃避，並不是由於不喜歡就應該做出的最正確反應，我是說，某些時候它是對的，但有例外，譬如涉足“深水區”。

大學不是重複上牀下牀，我看到了連自己的事情都不會簡單料理的人與事，之所以說是簡單的料理，是因爲那是作爲一個學生來講必須做的最基本的事。

我們的校園尊重我們獨立的思想，相信我們作爲一個成年人的實力，可是我們時不時就會表現出幼稚的行爲來——有的是暫時，有的讓我看得難受。似乎沒有條件去幹涉別人的生活，好吧，那我就只好做冷眼的旁觀者咯，畢竟你是連奉勸都不願意聽的人，畢竟你是連威脅都不會表現出絲毫擔憂的人；我甚至相信，路旁的石頭都比這樣的人有靈性。

可惜的是，我同樣沒有足夠的能力做到早睡早起。此刻內心集聚起來一些感嘆，終於又是週末了，我還是對這個週末有着更大的幻想。距離2016年的高考只有兩天的時間，我在一年後的城市裏看一年前的自己以及處於水深火熱的他們。

窗外有陽光。

2016.5.14-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