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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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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和她散文隨筆

我以爲最好的事是你們陪我長大,我陪你們變老。

寒風呼呼地吹着,路邊的花草結上了厚厚的冰,晶瑩透明,陽光普照,不時會有閃閃的光照到眼裏。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太陽明晃晃的照着,整個空氣中還是冰冷的,偶爾想念南方的小城,想念溫暖空氣中的他們。

來了這麼久,我還沒有習慣北方的乾燥與寒冷,這兒的食物與大學的茫然。我想,當初背離他們來到這個兩小時機程、充斥着荒涼,遍地黃土的地方是對還是不對。在我的心裏沒有一個定論,我只記得走的那天,父親甚至沒有送我走,但我看見他的眼裏滿是血絲,我知道,前一天甚至前幾天他都沒有睡好。

臨走前,他做了一頓飯。

他知道我一直唸叨着他做的魚香菜炒肉,大早上起來就去買了材料,我出去買東西回來,他的菜已經出鍋了。那頓飯我吃了很多,把那盤菜全吃光了。父親卻一直呆呆的看着我。

記得小時候,我剛開始讀書,他那種怕我哭又想放開讓我去飛的樣子,依然在我的記憶中,也許他始終不能相信,那個揹着花布包,繩上還打個結的孩子,會要遠離他吧,我沒敢看他。

可能是我從小太過獨立,讀書,生活,他們也沒有操過多少心,我呢,總能過得讓他們放心。他一直擔心我考不上大學,高考前,我給他打電話。他就只說了一句話:你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那就別做了,別磨壞腦筋。他大半輩子都在養活這個家,我和弟弟見到他的日子也屈指可數,沒有好好陪伴我們,對此,他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我們姐弟兩長大,他欠我們很多。高考完了以後,我分數還不錯,超過了很多平時總是在他面前指指點點父母的孩子,但是他沒說話。

之後我要填志願,而他日夜苦惱着,他不懂該怎樣爲我指導,我聽見他跟母親深夜的對話:這孩子啊,真是投錯了胎投到了我這兒,我什麼都給不了她,真的是投錯了。那段時間我脾氣特別不好,而他,處處順着我,只是聽母親說,經常見他半夜起來坐着發呆。那段日子,他沒怎麼笑過。

前段時間回家,家裏前面的院子被他改成了花園,裏面各種各樣的花,大部分是我跟他講過的花種,不知道他是在哪兒弄來的,我種的一株蘭草花,回去過年發現他給我照顧的都開花了。父親從來都喜歡植物,家裏的院子裏種滿了樹和花,以前爺爺種的也有,每年過年都是栽樹的`好時節,他總要往家門口種樹,現在家裏前後都是父親種的果樹和觀賞的樹,一片蔥綠,夏天遮太陽,分外涼爽,秋天就是吃的時候,一家人總會坐在樹下乘涼,洗好一籃果子,暢談天地。父親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現在他有生之年種好,以後造福我們。每次他把自己種的果子帶給友人時,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其實我希望他就這麼一直年輕下去,可是歲月的痕跡就在他的臉上,這次回去,發現他又老了。總是牙疼,我聽說蛤蟆草治牙疼好,跑到地裏挖了一堆來,吃了問他好不好,他笑着說不疼了,但是夜裏還是起來找藥吃,不知道他這種怕我擔心的做法什麼時候才能高級點。我頭疼,疼到連書都看不下去,他在家那邊一個急出兩個來,回家後逼着我喝了兩個月的中藥,也許他知道我對他的心就如他對我一般。

我知道,他把他最好的給了我,是他擁有的最好的,全部給了我。每次我都想死皮賴臉的賴在他身邊算了,反正他脾氣好,最多罵我沒出息。

她啊,永遠改不了那種孩子氣的脾氣,在他眼裏,她還是個孩子。她和我,每天都在吵、鬧,我脾氣不好,他說:大部分遺傳了她的。她是那種分分鐘翻臉的人,而她寵了她二十年。我問過他,你怎麼受的了她,脾氣那麼差。他說: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我脾氣好就行了,再說哪兒有一二十年了還不習慣的。

我知道,他愛她,愛情和親情融合了,是婚姻的最高境界。

高中時是一個人住,每次放假回家前幾天,她都很開心的做一堆好吃的等着,給我打掃房間。回家時間一長,她就開始嫌棄我也不出去玩,房間也不整理,早上又不起來吃早餐,反正就是礙着她的眼了。

他總是擔心我們會吵架,也是我們中間的調解擔當,我和她,早上吵了,下午又一起出去買吃的,偶爾和諧一起看看肥皂劇,他總是習以爲常我們的這些。走的那天,她送我到機場,紅着眼跟我說:到那兒多喝水,別怕花錢,多買水果,照顧好你的胃,別時常疼起來沒人管,天冷了多加衣。

那是我這麼年第一次沒反駁她,轉身紅了眼眶。

前段時間胃疼的連課都上不了,沒敢給她打電話,她卻打來問我吃飯沒,我說吃了,問我身體好不好,我說好。掛了電話,自己起身找藥吃,喝了一碗粥。電影《婚紗》裏有幾個片段,小女孩少拉在母親生病後學會了自己梳頭髮,去交朋友,讓媽媽放心自己將不再孤獨。電影的最後,從來不會帶傘的她在母親去世後,學會了在自己的包裏放了一把傘,然後自己回家。她們也吵也鬧,也有一樣的孩子氣,可能沒人覺得這些有多感動,我卻哭得稀里嘩啦。

看完電影后,我走在寒風中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已經睡了,朦朦朧朧的接了電話,我忍住哭腔,但還是被聽了出來。她卻抱怨我給她的照片太少了,她說她想我了。我支支吾吾說我餓了要去吃東西,就把電話掛了,寒風凜冽,我卻沒覺得冷,肆意哭出了聲音。她知道,我想他們,然而距離不允許。第二天我給她發了很多相片,她打電話來說:不是說有好好吃飯的嗎?怎麼又瘦了啊。或許在她眼裏我永遠是個孩子,永遠讓她操心。

我不怕時間有多快,不怕我離你們有多遠,我只怕時光不給我機會,不給我去好好陪在你們身邊的機會。

歲月啊,你慢些吧,讓我留住想留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