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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水集》跋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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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集付梓似乎是每一個寫字人的夢想。於我,寫字生涯也有十幾年了,雖然斷斷續續。十餘年來,嘗試過各種文體,小說、散文、人物傳記、新詩和古典詩詞等都有涉足,浮積了近百萬字,發表過不少,也拿過一些獎項。但是,把她們歸攏起來擇優出版的念頭,確乎是一瞬間迸發起來的。在期待浙東才女藍煙《釵外集》的時候開始萌發,春日下午的暖陽下,坐於快哉亭邊凝神閱讀的那一刻空前強烈起來。想想,5460一起寫詩的朋友有好一些都出書了,去年夏天在蘇州也得到過孤帆的《雪雲堂詩集》。

《照水集》跋散文欣賞

愧稱寫字之人,其實自從我步入學堂,在所有的學科中最不喜歡的要數語文了,作文更加讓我頭疼。小學三年級開始看圖說話,基本上是老師在上面念,我們在下面照着寫。記得語文老師姓萬,其時已經四十出頭了,喜歡在等我們記錄的空兒,捻拔自己白淨下頜上稀疏的鬍鬚。那情景實在有趣,我每每想起的時候,總是想笑,總是把三味書屋那位將頭“向後面拗過去,拗過去”的老先生拉出來一起比照。到了四年級開始獨立作文,我憋了一天寫出幾百字,還被老師斥爲“憑空臆想”。不過,野百合也有春天。五年級時我寫了一篇關於鴿子的作文,終於被老師作爲範文在班上推介。那時,家中養了幾十只鴿子,屋山牆上掛滿了“二罐子”(過去農村提水用的一種泥燒器皿,釘在牆上,罐內鋪些茅草,可以作爲鴿子的窩),我與它們感情甚深,寫起來自然文從字順、情真意切。但是,高興勁只是維持了幾十分鐘,下課後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悄悄地問,有沒有參考別人的?話說得委婉,其中的猜疑還是明顯的,當時直覺如兜頭一盆冷水,直灌入心,也徹底冰冷了對於文字剛剛燃起的一點興趣。初中三年,楊召舉老師帶我5個學期的語文。楊老師面相嚴肅內心和藹,學識頗爲淵博,待我極好,使我感到不下苦功去學習就對不住他。幾百個日夜下來,寫作水平沒有明顯提高,語文成績的確不太拖後腿了。

初中畢業後,選擇了中專,讀的是理工科。隨着高校大規模擴招,大學生也如“哀鴻遍野”了,想以中專立於社會顯然不可能。於是自考成爲提升學歷和素養的最便捷的途徑,不過這時候我卻選擇了漢語言文學。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以初中這樣淺薄的'底子去鑽研深奧的理工書籍,真是和“蚍蜉撼大樹”一樣,太不自量力了。未曾想,這一急功近利的抉擇,竟然讓我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古典詩詞。含蓄的表達,和諧的韻律,凝練的文字和優美的詞句,哪一樣都有着令人不可抵抗的魅力。最初是閱讀,是一種全身心的投入,漸漸地就不滿足了,翻了幾遍王力先生的《詩詞格律》之後便嘗試着自己去寫,數年間積聚了三四百首。現在看來,那些東西除了字裏行間浸潤的青春激情,平仄間出,用字蕪雜,幾無可取之處;因而這次結集,很少選用早年的詩詞。

90年代後期,寫了一些新詩,最終覺得自己都看不懂,還是放棄了。同時開始寫散文;散文這個東西容易被大家接受,搗鼓的人也多,我也以此爲媒認識了故園、李阿媚、雷泰平、範明道等好友,大家相互砥礪,皆見精進。2000年前後幾年間,煽情一點說,簡直一個“白衣飄飄的年代”,時日不長大家總要嘯聚一次,輪番置酒,高談闊論,不歡不散,不醉不歸。

紫筠這個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使用,並漸漸在坊間傳播開來。很多人以爲此名偏於女性化,的確只是我本名的兩個諧音字,組合起來也是我喜歡的意象。筠乃竹子,在我自以爲是的想象中,紫竹彷彿有仙家氣派。百度一下,清代陳淏子有書稱紫竹“出南海普陀山,其幹細而色深紫,段之可爲管簫,今浙中皆有”。去年夏天,我與孤帆同遊滄浪亭時,竟不期而遇,還特意向婆娑竹影間留下小照。

稍後一點時間,範明道主持的《彭城晚報》開設“城市故事”欄目,多發一些白領階層的情愛糾纏,我應邀塗抹了不少;可能和當時世紀末的悲涼心緒有關,頹廢氣息濃郁得難以化開。《二00三年的愛情》是其中較晚的一篇了,此後不再涉足此類,重又拾起古典詩詞,並在5460註冊。感到非常榮幸的是,5460一開始就爲筆者留了一點雪泥鴻爪,道“紫筠詞有白石風味”(《古典的歷程(2003)》),顯然是過譽了。較爲深度介入5460,始於2009年底加入古典聚會羣。交流的便利與唱和的頻仍,直接促使了詩詞量質並進,集中收錄的詩作十之七八爲2009年以來所寫。

在5460認識了很多朋友,爲本書作序的尹月和夢語心皆是佼佼之士。“惟楚有才,於斯爲盛”,尹月是瀟湘才子,詩詞曠達、高遠、渾厚,有東坡遺風;夢語心乃淮南仙子,其地自古文化風流,博大精深的《淮南子》即誕生於斯,受江山之鐘,夢語心亦“超凡脫俗,頗有幾分靈氣,又頗有幾分才氣”(《古典的歷程(2004)》)。得二人爲序,是我莫大的幸福,在此深揖謝過。藍煙也是5460中神仙一般的人物,詩詞婉轉,盡得易安神韻;書名《照水集》就是來自她的提議。我曾有句“照水亭亭一紫筠”,最初打算以此爲名,又覺得囉嗦。藍言,還是《照水集》吧,簡潔傳神。我欣然採納。藍道,這樣一來,你的“紫美”(參見夢語心序)一名也就坐實了。淺笑,深謝。茶韻生長於遼瀋大地,詩詞書畫俱佳,曾拜在齊白石第三代弟子霍安門下,親繪紫竹一枝,設計封面;魚兒是古磚文研究專家、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雅擅書畫篆刻,得其題寫書名,爲拙作增色不少。——遙奉以“謝”字,願可溫酒。

還要感謝我的朋友王瑜珩。我一來到徐州就結識的朋友,十幾年的交往中喝下的酒不下於千斤了,還一同合寫過十幾萬字的人物傳記《像曉鵬一樣飛》。此番文集出版,他前後左右聯繫,費了不少心力。王麗娟是我的武大同學,在我爲銷路惆悵的時候,自告奮勇要包銷300冊,並道“我只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文字若藏在深山就太可惜了”。這份深情厚誼,令我動容,也必將促使我堅定地走下去,無論文字之道,還是人生之路。

要感謝的人和物很多,所有在我詩文中出現、給予我教誨和靈感的老師、朋友、同學和擦肩而過的路人,山上的花石,河畔的水草,夕陽中的歸鳥……不勝枚舉,不再羅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