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思水念鄉

一座大山旁，一間紅磚綠瓦的小房，一個微明微暗的小燈，一張古典式的桌子上面排滿一疊疊學生作業，雖已回鄉多年的我，每縫黑夜降臨，思念那埋藏在心間的水的故事的情懷，思緒被拉回回憶往昔的點點滴滴的隧道，已數不清次數了。

我小時候，農村經濟本來就落後，家裏的兄弟姐妹又多，當然窮啦，自然日子過的緊巴巴的。父親種着一畝三分地，趕上好時機，可以去村頭的磚廠打個臨工。母親料理完家務活，還忙着種些小菜，收了好拿到集市去賣，以補貼家用。

小屁孩那回，家門前有一條又長又大的河，水綠綠的，龍蝦、魚之類的很多。甚至很遠的都來這洗衣、舂米。只要做好屬於自己的事，母親從不阻攔我們去嬉戲。夏天來了，她閒的時候，會在一旁看着讓我們下河嬉水，但不許我們將不乾淨的東西扔在河裏，還讓我們也勸別的小朋友也別亂扔。每當玩得忘乎所以然，我們這些小屁孩自然不自然就會拿些不乾淨的東西作爲武器，“敵人”沒打倒，最後全都投入河中。母親卻在一旁撈着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上來。儘管如此，母親並沒有責備我們。她說水就是母親，人惡人，母親不惡人，還是把愛傳遞下去的天使等之類的話。大家都撓着頭，有時候還會自覺不自覺扔些不乾淨的東西。

後來，有人開始洗些打農藥的機子之類的東西，看着河面上漂着一層層五顏六色的東西，我們覺得好看又感覺好奇。慢慢地，水不再青青的，顏色變得黑黑的，臭氣向河外散發。附近的都不再來這洗衣、舂米。我們兄弟幾個也不能下去嬉水，在岸上，也沒有更多的小夥伴玩耍。過着這沒有可親的水，也沒有更多的朋友的日子，我們兄弟幾個決定成立了護河隊，我們的宗旨是不管使用什麼法子，不分白天黑夜，一定要阻止那亂扔亂洗的人來傷害這陪伴我們嬉戲多年的母親。過了好長時間，水才變回青青的顏色，我們的小夥伴其他成員又回來了。

後來，我們這些小屁孩都上了學。

每逢週末，早早做完功課，等着跟母親學做活兒，有時間的話，父親會挑上學做活比較好的去地裏。我們兄弟姐妹看起來樂呵呵的，卻在私地下努力學習，無論誰勝誰輸，不僅不生氣，反而投一個大拇指，於是我們的感情也在此生根發芽。

上小學那回，家離學校很遠，一大早就要踩着雲朵出發。中午不回，晚上纔回家。住學校近的孩子，視我們爲“蠻夷”，時不時找我們茬兒，我們大都受過氣。有一次，有一“正統”的孩子拿新買的水槍戲打我們這些“蠻夷”，我正想要上去和他理論，被拉住，我沒動站在原處，他卻將槍口對着我，我壓抑不住衝上去和他理論，然後撕打在一起。後來，去辦公室，被訓斥，又是怎麼離開，我全不記得了，腦子裏到處是“報仇”。

從那以後，我一個人一邊孤獨“反抗”，另一邊不停勸說其他的人，其他的人決定和我一起“復仇”。於是，雙方約定好放晚學在小樹林裏“廝殺”。那下午的課，我是沒心思聽課，終於等來放學的鈴聲。我們一溜煙跑去小樹林，剛一見面就“廝殺”起來。

正將“廝殺”給力時，班主任出現了。她趕緊喊住手，各自的家長也趕過來，這才被拉開。我們是被班主任和家長“押回”學校。

站在辦公室裏，聽着訓斥的話，我低着頭，卻不以爲然。我個子小，自然是靈活。那個被我“復仇”的同學，被我抓傷多次。他的臉明顯有好幾條血手印，我得意極了。他的家長揚言要讓我“好看”，我當時害怕的要命。父親在一旁賠不是，母親卻用清水輕輕替我去擦我抓傷的傷口，那同學“哎呀”了一下，然後咬着牙讓母親擦洗。那同學的家長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後來，我們兄弟才被爸媽帶回家，夜的顏色，好嚇人。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父親說了我們幾句，就拿上農具去地裏。母親倒水替我擦傷，問我疼不疼，我咬着牙搖頭。當我看見她那紅紅的眼眶裏幾乎要掉下的淚花，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我伸手也想學她一樣去擦，她來不及躲閃，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傷口上，那疼痛再也沒有消失過烙在我的心底。

流水，敢問您，您從西湖奔向東湖，可都快要出東湖的那一刻，又回到西湖。爲何？您想告訴我，沉默是金，對嗎？說話啊，您這小氣鬼。我也要向您學習，回到生我育我養我教我的永駐青春詩篇讚歌的家鄉。

現今，我的家鄉紅旗也飄揚了，糧食也豐收了，豬也生小豬了，花兒也鮮豔了。

清脆的晨讀的鈴聲敲響了，我關上門，徑直走出去，把這愛的水故事傳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