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朱家兩兄弟

近日關於豬的新聞不少，先是四川彭州有一頭豬，在地震廢墟下堅持了三十六天，從三百多斤到發現時只剩一百多斤，日以木炭果腹，雨水解渴，豬的頑強精神感動了成千上萬的人，於是得名朱堅強。朱堅強的英雄事蹟不知道對肥胖人士是否有所啓發，有無借鑑意義，反正我是對日趨茁壯的身軀本來憂心忡忡，但自從看了朱堅強的報道後，心裏踏實了許多，增加了不少的安全感。聽說朱堅強吃了一個多月木炭，我總是忍不住想起某位朋友的牙齒來，我知道兩者毫無關係，但還是不可救藥的想象着朱堅強獲救時咧開嘴露出牙的樣子。天外有天，豬外有豬，朱堅強得救沒過幾天，又在四川某地發現一豬，四十幾天後重見天日，還好好的活着，人們親切的叫它爲朱剛強。這對朱家的難兄難弟因堅強出道比較早，所以風頭較勁，據說現在每天享受着按摩撓癢癢，散步看風景的明星待遇，並將在博物館裏頤養天年，壽終正寢，死於非命，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剛強則名氣稍遜，好比是超女的李宇春和尚文婕（只是打個比方，玉米啊芝麻啊什麼的別扔板磚），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此言真是不假。如果說堅強是傳奇豬，那麼剛強就是神奇豬，正龍拍虎在先，重賞之下，必有勇豬，照這勢頭下去，正龍再去弄個稀奇古怪豬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豬給人們一慣的印象是蠢笨懶，這從豬類的傑出代表豬中精英（有人也簡稱爲豬精）八戒身上也可以看出一點端倪，貪吃好睡貪財好色，但自從出了堅強兄後，顯然人們的這一印象有所改變，事實上，這確實是對豬的'誤解。朱家弟兄性格各異，看看常年在山上活動的野豬，勤勉有之，晝伏夜出，毀壞起莊稼來孜孜不倦，驍勇有之，兩強相逢勇者勝，據說野豬發怒老虎也要讓它三分。家養的豬也決不是蠢笨懶，吃了睡睡了吃實因無所事事，但脾氣溫順，餓了也就頂多哼哼幾聲，就是被推上斷頭臺，嚎叫一番也就罷休，斷不會生反抗之心，寢食無憂，付出的代價是到時捱上一刀，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們不好從人的角度替豬去衡量得失。又有一則新聞，浙江某地一豬重達一噸，人們排隊前去參觀瞻仰，主人對此豬飲食起居照顧周到以此斂財，人怕出名豬怕壯，這頭豬的出現顯然是對這句話的顛覆，真是豬各有命，投胎是個技術活。

近來朱家弟兄身價倍增，地位有所提高。從中央到地方，從領導到百姓，都很重視豬的問題，所以人類離不開豬，需要豬，動物是人類的朋友，豬也是。我知道我這樣子說有點虛僞，中午剛剛吃了紅燒豬肉，但連聖人說的君子也是虛僞的。孟子說“君子之於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就是說眼不見爲淨，只要你沒看見豬挨刀，聽見它臨死的嚎叫，豬肉就能吃得心安理得，就算你吃最多的豬肉你還是個君子。現在國家商務部提出要推廣人道主義屠宰，草案已經起草完畢。科學的研究表明，豬懷着恐懼被宰殺時會分泌一種不好的物質導致其肉質不佳，提倡人道主義屠宰，使豬慷慨就義，這好比是古代犯人行刑前最後豐盛的酒飯，吃了高高興興好上路，這樣豬肉味道就會更美。這種人道主義不能不說不是一種虛僞，不過對豬來說，能夠從死於憂患到死於安樂，對人來說，吃起豬肉來更有嚼頭，於人於豬，各得其便，何樂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