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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姚寬詞作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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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寬詞作鑑賞

詩人姚寬詞作鑑賞

生平簡介

姚寬(1105-1162)初爲字令威,號西溪,嵊縣(今屬浙江)人。以父蔭補官。秦檜當政,以怨抑不用。後以賀允中、張孝祥薦,入監進奏院六部門,權尚書戶部員外郎兼權金、倉、工部屯田郎,樞密院編修官。紹興三十二年卒。《宋史翼》有傳。有《西溪居士集》五卷(已佚)、《西溪叢語》二卷。周泳先輯《唐宋金元詞鉤沉》,有《西溪樂府》一卷。

●生查子·情景

姚寬

郎如陌上塵,妾似堤邊絮。

相見兩悠揚,蹤跡無尋處。

酒面撲春風,淚眼零秋雨。

過了別離時,還解相思否?

姚寬詞作鑑賞

這是一個多情女子對別時離情的泣訴。從她和情郎“相見兩悠揚”,以及分手後便“蹤跡無尋處”的情況看,他們似乎只是萍水相逢式的結合。在封建社會裏,夫妻關係以男子爲中心,象這首詞所反映的結合方式,只會給癡心的女子留下永無止盡的思念與痛苦。因而,女主人公在別時所感到的悽惶,以及設想中的別後“相思”,當比一般的送別詞包含更多的傷心與痛楚。

這首詞由八句組成,其中有六句使用了比喻。比喻可以使事物的特點更突出,使抽象的事物具體化,使作品具有更強烈的藝術魅力。比喻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文心雕龍。比興》就有“夫比之爲義,取類不常”的話。不同形式的比喻手法交換使用,還可以使文勢變幻,形成錯綜美。這首詞首句“郎如陌上塵”,次句“妾似堤邊絮”,並非各以一物爲喻,而是互文見意,言妾亦如陌上塵,郎亦如堤邊絮。塵與絮悠揚飄蕩,無轍可循。塵與塵相遇,絮與絮相逢,聚乃偶然,散亦無法覓其蹤跡。把兩個人遇合方式的特點,通過塵與絮的“相見兩悠揚,蹤跡無尋處”體現出來,喻義明確,詞篇的.表現力因此加強,引人入勝。

下半闋的“酒面撲春風,淚眼零秋雨”,也是用比喻,不過是暗喻而已。以雨喻淚,宋詞屢見。稍別緻者,如胡銓《如夢令》“眼雨欲晴時,梅雨又來相惱”,出“雨”字而不見“淚”字,以“眼”字點出;吳城小龍女《清平樂》“淚眼不曾晴”則出“淚”字而於“晴”字對面見“雨”字。本詞此句“淚”、“雨”並見,以連綿的秋雨喻不斷灑落的淚珠,取喻顯明,亦足動人。至於“酒面撲春風”,字面本於杜甫《詠懷古蹟》詩“畫圖省識春風面”,而謂女子酒後,臉上緋紅,有似春風撲人。象“酒面撲春風”這類比喻,本來喻體和本體的相似點就不甚顯著,作者不僅不把相似點說出,反而用敘述式的句子,似乎只在實寫兩種相關的事物。在這種情況下讀者要想真正理解詞人的真實意圖,就非得下一番推敲的功夫不可。這種比喻,修辭學上稱爲“曲喻”,古人稱之爲“不似之似”或“象外句”。《冷齋夜話》說:“唐僧多佳句,其琢句法比物以意,而不指言一物,謂之象外句。如無可上人詩曰‘聽雨寒更盡,開門落葉深’,是落葉比雨聲也。”無可的兩句詩,好像是一寫寒雨一寫落葉,實際上是一個不用比喻詞、不寫相似點、而直接以雨聲比落葉的曲喻。同樣,“酒面春風”似乎是即寫酒又寫風,其實是借春風比酒後臉的情態。曲喻雖不盡一般比喻之易於理解,可是因爲其“曲”,所以含義更雋永,更耐人尋味,用之於詩詞,情趣也就更濃。在結構安排上,這闋詞既表現爲一個嚴密的有機體,段落層次十分清晰、顯明。詞篇寫別時情景,自然以描寫告別場面的“酒面撲春風,淚眼零秋雨”兩句爲中心,上半闋爲別時的感慨,末二句設想別後的情事,篇幅雖不長,卻容下了別情離緒的各個方面

在上半闋中,一、二句各自設比,三、四句補敘所比的內容,作爲比喻,四句詞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但從措意的過程分析,其間的條理十分清晰。此外,最後兩句向對方提出“過了別離時,還解相思否”的疑問,這又同上半闋的別時情緒遙相呼應。通過這種呼應,一方面表達了女主人公對情郎的無限忠貞,另一方面又對男方的愛情表示了擔心和疑慮。這種“救首救尾”手法的運用,不僅使詞篇結構更加謹嚴,而且揭示主題方面,顯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