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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名句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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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

詩詞名句鑑賞

[譯文] 荒涼的城池靠着古老渡口,落日的餘暉灑滿金色秋山。

[出自] 王維 《歸嵩山作》

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閒閒。

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

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

迢遞嵩高下,歸來且閉關。

  註釋:

薄:草木交錯曰薄。

去:行走。

閒閒:悠閒,從容貌。

迢遞:遠貌。遞:形容遙遠。

且閉關:佛家閉門靜修。有閉門謝客意。

  譯文

清澈的川水環繞一片草木,駕車馬徐徐而去從容悠閒。

流水好像對我充滿了情意,傍晚的鳥兒隨我一同回還。

荒涼的城池靠着古老渡口,落日的餘暉灑滿金色秋山。

在遙遠又高峻的嵩山腳下,閉上門謝絕世俗度過晚年。

  譯文1:

清澈溪流兩岸林木枝茂葉繁,我乘着車馬安閒地歸隱嵩山。

流水有意與我同去永不回返, 暮鳥有心跟我一起倦飛知還。

荒涼的城郭緊挨着古老渡口,夕陽的餘輝映着經秋的重山。

遠遠地來到嵩山下安家落戶, 決心歸隱謝絕來客把門閉關。

  譯文2:

清澈的流水環繞着遼闊的草木叢生的草澤地,進山的車馬悠閒地前進,行色從容,自由自在。河川裏的水,一直那樣滔滔汩汩地奔流着,暮色降臨時,鳥兒飛回草木茂盛的草澤地中去棲息,它們好像有意追隨在詩人左右,與其結伴而歸。荒涼的城鎮依傍着古老的渡口,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淒涼蕭索的重重秋山。山高路險,千里迢迢,來到嵩山腳下,從此後閉門謝客,不再留戀塵俗中的人事,安心地過澹泊恬靜地生活。

  譯文3:

清澈的`河川水環繞一片草木,車馬悠閒自得地在路上行進。流水好像有情誼,傍晚的歸鳥與我一起回來。荒涼的城池靠着古老的渡口,落日的餘輝灑滿秋天的山巒。在那遙遠的嵩山下面,回去關上門謝絕人事。

  賞析:

寫歸隱後的閒居生活,王維是唐代第一等高手。他擅長寫景,更善於寫情,寫恬靜的閒適之情。詩中只“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兩句,就把這種境界寫得淋漓盡致。

這首詩寫作者辭官歸隱途中所見的景色和心情。嵩山,古稱“中嶽”,在今河南登封縣北。

“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閒閒。”首聯描寫歸隱出發時的情景,扣題目中的“歸”字。清澈的河川環繞着一片長長的草木叢生的草澤地,離歸的車馬緩緩前進,顯得那樣從容不迫。這裏所寫望中景色和車馬動態,都反映出詩人歸山出發時一種安詳閒適的心境。

中間四句進一步描摹歸隱路途中的景色。第三句“流水如有意”承“清川”,第四句“暮禽相與還”承“長薄”,這兩句又由“車馬去閒閒”直接發展而來。這裏移情及物,把“流水”和“暮禽”都擬人化了,彷彿它們也富有人的感情:河川的清水在汩汩流淌,傍晚的鳥兒飛回林木茂盛的長薄中去棲息,它們好像在和詩人結伴而歸。兩句表面上是寫“水”和“鳥”有情,其實還是寫作者自己有情:一是體現詩人歸山開始時悠然自得的心情,二是寓有作者的寄託。“流水”句比喻一去不返的意思,表示自己歸隱的堅決態度;“暮禽”句包含“鳥倦飛而知還”之意,流露出自己退隱的原因是對現實政治的失望厭倦。所以此聯也不是泛泛的寫景,而是景中有情,言外有意的。

“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這一聯運用的還是寓情於景的手法。兩句十個字,寫了四種景物:荒城、古渡、落日、秋山,構成了一幅具有季節、時間、地點特徵而又色彩鮮明的圖畫:荒涼的城池臨靠着古老的渡口,落日的餘暉灑滿了蕭颯的秋山。這是傍晚野外的秋景圖,是詩人在歸隱途中所看到的充滿黯淡淒涼色彩的景物,對此加以渲染,正反映了詩人感情上的波折變化,襯托出作者越接近歸隱地就越發感到悽清的心境。

“迢遞嵩高下,歸來且閉關。”“迢遞”是形容山高遠的樣子,對山勢作了簡練而又形象的描寫。“嵩高”,即嵩山。前句交待歸隱的地點,點出題目中的“嵩山”二字。“歸來”,寫明歸山過程的終結,點出題目中的“歸”字。“閉關”,不僅指關門的動作,而且含有閉門謝客的意思。後句寫歸隱後的心情,表示要與世隔絕,不再過問社會人事,最終點明辭官歸隱的宗旨,這時感情又趨向沖淡平和。

整首詩寫得很有層次。隨着詩人的筆端,既可領略歸山途中的景色移換,也可隱約觸摸到作者感情的細微變化:由安詳從容,到悽清悲苦,再到恬靜澹泊。說明作者對辭官歸隱既有閒適自得,積極嚮往的一面,也有憤激不平,無可奈何而求之的一面。詩人隨意寫來,不加雕琢,可是寫得真切生動,含蓄雋永,不見斧鑿的痕跡,卻又有精巧蘊藉之妙。沈德潛說:“寫人情物性,每在有意無意間。”方回說:“不求工而未嘗不工。”正道出了這首詩不工而工,恬淡清新的特點。

“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的意思是荒涼的城池臨靠着古老的渡口,落日的餘暉灑滿了秋天的山林。詩人緩緩而行,沿着清川,經過荒城、古渡,在夕陽西下時來到了秋意濃濃的嵩山。歸途中會遇到很多東西,詩人獨獨選擇了荒城、古渡、落日、秋山這些充滿淒涼色彩的景物。一切景語皆情語,當歸隱之地嵩山漸漸就在眼前,詩人心中開始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悲涼。

雖然決意歸隱,但終究是失望而歸,失落而歸。回顧王維前三十多年的經歷,並不得意。雖少年得志,卻屢經曲折;人近中年,卻青春賦閒。曾經的豪情壯志,如今的黯然收場,不能不叫人心生悲涼。王維之前也曾在詩裏勸慰友人孟浩然歸居田園:“以此爲長策,勸君歸舊廬。醉歌田舍酒,笑讀古人書。好是一生事,無勞獻子虛。”(《送孟六歸襄陽》)但對於王維這樣一個想象着“濟人然後拂衣去,肯作徒爾一男兒”(《不遇詠》)的人而言,再怎麼平抑心情,也無法全然超脫地面對這次的歸隱。

事實上,王維隱居嵩山的時間並不長。次年,他即在張九齡的薦舉下出任右拾遺,結束了這次短暫的隱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