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詩詞歌賦 > 古詩 > 晚春古詩譯文及賞析

晚春古詩譯文及賞析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5W 次

晚春

晚春古詩譯文及賞析

韓愈

草樹知春不久歸, 百般紅紫鬥芳菲。

楊花榆莢無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飛。

  註釋

此乃《遊城南十六首》之一,作於元和十一年。此時詩人已年近半百。

不久歸:將結束。

楊花:指柳絮

榆莢:亦稱榆錢。榆未生葉時,先在枝間生莢,莢小,形如錢,莢老呈白色,隨風飄落。

才思:才華和能力。

  譯文:

花草樹木知道春天即將歸去,都想留住春天的腳步,竟相爭妍鬥豔。

就連那沒有美麗顏色的楊花和榆錢也不甘寂寞,隨風起舞,化作漫天飛雪。

賞析:

這是一首寫晚春景物的詩。這時,百花盛開,萬紫千紅,它們像是知道春天不久就要歸去,所以特別珍惜這美好的時光,各逞姿色,爭芳鬥豔,盡情舒展生命的機能。而那些全無才思的楊花榆莢,在春風中紛紛飄落,只曉得如雪花那樣,毫無目的地漫天飛舞。

本篇是一首寫晚春景物的詩。作品運用擬人的修辭手法,通過描寫花草樹木得知春天不久就要歸去,於是各逞姿色,爭芳鬥豔,欲將春天留住,就連那本來沒有任何姿色的楊花、榆莢也不甘示弱,化作雪花隨風飛舞,加入了留春的行列,表達了詩人惜春的思想感情,同時也提示人們應抓住時機,乘時而進,創造美好的未來。

這首詩裏,似乎只是用擬人化的手法描繪了晚春的繁麗景色,其實,它還寄寓着人們應該乘時而進,抓緊時機去創造有價值的東西這一層意思。但這裏值得一提的是,榆莢楊花雖缺乏草木的“才思”,但不因此藏拙,而爲晚春增添一景,雖然不美,但盡了努力,這種精神是值得讚揚了。

這是一首描繪暮春景色的七絕。乍看來,只是寫百卉千花爭奇鬥豔的常景,但進一步品味便不難發現,詩寫得工巧奇特,別開生面。詩人不寫百花稀落、暮春凋零,卻寫草木留春而呈萬紫千紅的動人情景:花草樹木探得春將歸去的消息,便各自施展出渾身解數,吐豔爭芳,色彩繽紛,繁花似錦,就連那本來乏色少香的楊花、榆莢也不甘示弱,而化作雪花隨風飛舞,加入了留春的行列。詩人體物入微,發前人未得之祕,反一般詩人晚春遲暮之感,摹花草燦爛之情狀,展晚春滿目之風采。寥寥幾筆,便給人以滿眼風光、耳目一新的印象。

說這首詩平中翻新,頗富奇趣,還在於詩中擬人化手法的奇妙運用,糅人與花於一體。“草木”本屬無情物,竟然能“知”能“解”還能“鬥”,而且還有“才思”高下有無之分。想象之奇,實爲詩中所罕見。末二句尤其耐人咀嚼,讀者大可根據自己的生活體驗進行毫無羈絆的大膽想象,使人思之無窮,味之不盡。

再細加揣摩,此詩熔景與理於一爐。可以透過景物描寫領悟出其中的人生哲理:詩人通過“草木”有“知”、惜春爭豔的場景描寫,反映的其實是自己對春天大好風光的珍惜之情。面對晚春景象,詩人一反常見的`惜春傷感之情,變被動感受爲主觀參與,情緒樂觀向上,很有新意。你看,“楊花榆莢”不因“無才思”而藏拙,不畏“班門弄斧”之譏,爲“晚春”添色。這就給人以啓示:一個人“無才思”並不可怕,要緊的是珍惜光陰,不失時機,“春光”是不負“楊花榆莢”這樣的有心人的。

詩人全用擬人手法,不說人之惜春,而說草樹亦知春將不久,因而百花爭豔,各呈芳菲。湊熱鬧的還有樸素無華的楊花榆莢,像飛雪一般漫天遍野地飄舞。人言草木無情,詩偏說它們有知,或“鬥”或“解”,活潑有趣。這是此詩明白有趣之處。

然而“無才思”三字頗怪異,遂引起後人諸多猜測。或謂勸人勤學,不要像楊花那樣白首無成;或謂隱喻人之無才,作不出好文章;或言有所諷喻;或言讚賞楊花雖無芳華,卻有情趣和勇氣。細審詩意,詩人當是讚賞楊花的。“無才思”應是故作頓挫的諧謔之筆。

此詩之寓意,見仁見智,不同的人生閱歷和心緒會有不同的領悟。

賞析二:

《晚春》是韓詩頗富奇趣的小品,歷來選本少有漏選它的。然而,對詩意的理解卻是諸說不一。

這是一首寫晚春景物的詩。這時,百花盛開,萬紫千紅,它們像是知道春天不久就要歸去,所以特別珍惜這美好的時光,各逞姿色,爭芳鬥豔,盡情舒展生命的機能。而那些全無才思的楊花榆莢,在春風中紛紛飄落,只曉得如雪花那樣,毫無目的地漫天飛舞。

題一作“遊城南晚春”,可知詩中所描寫的乃郊遊即目所見。乍看來,只是一幅百卉千花爭奇鬥妍的“羣芳譜”:春將歸去,似乎所有草本與木本植物(“草樹”)都探得了這個消息而想要留住她,各自使出渾身招數,吐豔爭芳,一剎時萬紫千紅,繁花似錦。可笑那本來乏色少香的柳絮、榆莢也不甘寂寞,來湊熱鬧,因風起舞,化作雪飛(言“楊花榆莢”偏義於“楊花”)。僅此寥寥數筆,就給讀者以滿眼風光的印象。

再進一步不難發現,此詩生動的效果與擬人化的手法大有關係。“草樹”本屬無情物,竟然能“知”能“解”還能“鬥”,尤其是彼此竟有“才思”高下之分,着想之奇是前此詩中罕見的。最奇的還在於“無才思”三字造成末二句費人咀嚼,若可解若不可解,引起見仁見智之說。有人認爲那是勸人珍惜光陰,抓緊勤學,以免如“楊花榆莢”白首無成;有的從中看到諧趣,以爲是故意嘲弄“楊花榆莢”沒有紅紫美豔的花,一如人之無才華,寫不出有文采的篇章;還有人乾脆存疑:“玩三四兩句,詩人似有所諷,但不知究何所指。”(劉永濟《唐代絕句精華》)姑不論諸說各得詩意幾分,僅就其解會之歧異,就可看出此詩確乎奇之又奇。

清人朱彝尊說:“此意作何解?然情景只是如此。”此言雖未破的,卻不乏見地。作者寫詩的靈感是由晚春風光直接觸發的,因而“情景只是如此”。不過,他不僅看到這“情景”之美,而且若有所悟,方纔做入“無才思”的奇語,當有所寄寓。

“楊花榆莢”,固少色澤香味,比“百般紅紫”大爲遜色。笑它“惟解漫天作雪飛”,確帶幾分揶揄的意味。然而,若就此從這幅晚春圖中抹去這星星點點的白色,你不覺得小有缺憾麼?即使作爲“紅紫”的陪襯,那“雪”點也似是不可少的。再說,謝道韞詠雪以“柳絮因風”,自古稱美;作者亦有句雲:“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春雪》)雪如楊花很美,楊花如雪又何嘗不美?更何況這如雪的楊花,乃是晚春具有特徵性景物之一,沒有它,也就失卻晚春之所以爲晚春了。可見詩人拈出“楊花榆莢”未必只是揶揄,其中應有憐惜之意的。尤當看到,“楊花榆莢”不因“無才思”而藏拙,不畏“班門弄斧”之譏,避短用長,爭鳴爭放,爲“晚春”添色。正是“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紅樓夢》黛玉葬花詞),這勇氣豈不可愛?

如果說詩有寓意,就應當是其中所含的一種生活哲理。從韓愈生平爲人來說,他既是“文起八代之衰”的宗師,又是力矯元和輕熟詩風的奇險詩派的開派人物,頗具膽力。他能欣賞“楊花榆莢”的勇氣不爲無因。他除了自己在羣芳鬥豔的元和詩壇獨樹一幟外,還極力稱揚當時不爲人重視的孟郊、賈島,這二人的奇僻瘦硬的詩風也是當時詩壇的別調,不也屬於“楊花榆莢”之列?由此可見,韓愈對他所創造的“楊花榆莢”形象,未必不帶同情,未必是一味挖苦。甚而可以說,詩人是以此鼓勵“無才思”者敢於創造。前文所引述的兩種對此詩寄意的解會,雖各有見地,於此點卻均有忽略。殊不知詩人對“楊花榆莢”是愛而知其醜,所以嘲戲半假半真、亦莊亦諧。他並非存心託諷,而是觀楊花飛舞而忽有所觸,隨寄一點幽默的情趣。詩的妙處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