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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九十九下·王莽傳第六十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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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五月,莽曰“保成師友祭酒唐林、故諫議祭酒琅邪紀逡,孝弟忠恕,敬上愛下,博通舊聞,德行醇備,至於黃髮,靡有愆失。其封林爲建德侯,逡爲封德侯,位皆特進,見禮如三公。賜弟一區,錢三百萬,授几杖焉”

《漢書》卷九十九下·王莽傳第六十九下

六月,更授諸侯茅土於明堂,曰“予製作地理,建封五等,考之經藝,合之傳記,通於義理,論之思之,至於再三,自始建國之元以來九年於茲,乃今定矣。予親設文石之平,陳菁茅四色之土,欽告於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各就厥國,養牧民人,用成功業。其在緣邊,若江南,非詔所召,遣侍於帝城者,納言掌貨大夫且調都內故錢,予其祿,公歲八十萬,侯、伯四十萬,子、男二十萬”然復不能盡得。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實遴嗇,託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賦茅土,用慰喜封者。

是歲,復明六管之令。每一管下,爲設科條防禁,犯者罪至死,吏民抵罪者浸衆。又一切調上公以下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錢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盜賊起。納言馮常以六管諫,莽大怒,免常官。置執法左右刺奸。選用能吏侯霸等分督六尉、六隊,如漢刺史,與三公士郡一人從事。

臨淮瓜田儀等爲盜賊,依阻會稽長州,琅邪女子呂母亦起。初,呂母子爲縣吏,爲宰所冤殺。母散家財,以酤酒買兵弩,陰厚貧窮少年,得百餘人,遂攻海曲縣,殺其宰以祭子墓。引兵入海,其衆浸多,後皆萬數。莽遣使者即赦盜賊,還言“盜賊解,輒複合。問其故,皆曰愁法禁煩苛,不得舉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給貢稅。閉門自守,又坐鄰伍鑄錢挾銅,奸吏因以愁民。民窮,悉起爲盜賊”莽大怒,免之。其或順指,言“民驕黠當誅”。及言“時運適然,且滅不久”,莽說,輒遷之。

是歲八月,莽親之南郊,鑄作威鬥。威鬥者,以五石銅爲之,若北斗,長二尺五寸,欲以厭勝衆兵。既成,令司命負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鑄鬥日,大寒,百官人馬有凍死者。

五年正月朔,北軍南門災。

以大司馬司允費興爲荊州牧,見,問到部方略,興對曰“荊、揚之民率依阻山澤,以漁採爲業。間者,國張六管,稅山澤,妨奪民之利,連年久旱,百姓饑窮,故爲盜賊。興到部,欲令明曉告盜賊歸田裏,假貸犁牛種食,闊其租賦,幾可以解釋安集”莽怒,免興官。

天下吏以不得奉祿,併爲奸利,郡尹縣宰家累千金。莽下詔曰“詳考始建國二年胡虜猾夏以來,諸軍吏及緣邊吏大夫以上爲奸利增產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財產五分之四,以助邊急”公府士馳傳天下,考覆貪饕,開吏告其將,奴婢告其主,幾以禁奸,奸愈甚。

皇孫功崇公宗坐自畫容貌,被服天子衣冠,刻印三:一曰“維祉冠存己夏處南山臧薄冰”,二曰“肅聖寶繼”,三曰“德封昌圖”。又宗舅呂寬家前徙合浦,私與宗通,發覺按驗,宗自殺。莽曰“宗屬爲皇孫,爵爲上公,知寬等叛逆族類,而與交通。刻銅印三,文意甚害,不知厭足,窺欲非望。《春秋》之義,君親毋將,將而誅焉。迷惑失道,自取此事,烏呼哀哉。宗本名會宗,以製作去二名,今複名會宗。貶厥爵,改厥號,賜諡爲功崇繆伯,以諸伯之禮葬於故同谷城郡”宗姊妨爲衛將軍王興夫人,祝詛姑,殺婢以絕口。事發覺,莽使中常侍惲惲責問妨,並以責興,皆自殺。事連及司命孔仁妻,亦自殺。仁見莽免冠謝,莽使尚書劾仁“乘乾車,駕神馬,左蒼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右杖威節,左負威鬥,號曰赤星,非以驕仁,乃以尊新室之威命也。仁擅免天文冠,大不敬”有詔勿劾,更易新冠。其好怪如此。

以真道侯王涉爲衛將軍。涉者,曲陽侯根子也。根,成帝世爲大司馬,薦莽自代,莽恩之,以爲曲陽非令稱,乃追諡根曰直道讓公,涉嗣其爵。

是歲,赤眉力子都、樊崇等以饑饉相聚,起於琅邪,轉抄掠,衆皆萬數。遺使者發郡國兵擊之,不能克。

六年春,莽見盜賊多,乃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曆紀,六歲一改元,布天下。下書曰“《紫閣圖》曰太一、黃帝皆仙上天,張樂崑崙虔山之上。後世聖主得瑞者,當張樂秦終南山之上。予之不敏,奉行未明,乃今諭矣。復以寧始將軍爲更始將軍,以順符命。《易》不云乎。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予其饗哉”欲以誑耀百姓,銷解益賊。衆皆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