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眼泉散文

在大西北，我的家鄉，有一個地名叫“七眼泉”的地方，座落在小山村的“陽山樑”的黃土大山背後。此地，四面被宏偉的黃土大山環抱，山上植被茂密，長滿了桃樹、杏樹、松樹和白楊樹，在各種樹木的下面，長着柴胡、秦艽、狼毒、百合、黨蔘和當歸等各種中藥材，是一座天然的中藥材寶庫；在樹下面的草叢中，還生長着一種極其罕見、當地人叫“瓢子”的，果醬一年生草本植物，一般在立夏的時節成熟，營養價值極高，含有大量人體所需要的多種氨基酸和微量元素，深受黃土地上人們的青睞，是大自然無私地饋贈給黃土地上心地善良的人們，純天然、綠色的果實；在植被茂密的黃土大山腳下，有七眼甘甜、神奇的山泉，從黃土層的巖縫中冒出，常年流水汩汩，彙集成了一條涓涓流水的小溪，一路向南流去；這裏四季分明，風景誘人，地名因此由山泉而命名，叫“七眼泉”。

在黃土高原，一年降雨量稀少的旱原，出現七眼清澈、甘甜的山泉，是大自然偏袒眷顧，心地善良的人們，饋贈的最好的禮物；而且，無私地潤澤了這一方土地上的萬物生靈。對於乾渴黃土地，水，就是生命；水，比糧食還珍貴。七眼常年汩汩流淌着清澈、甘甜的山泉，不但解決了人畜飲水困難；而且，爲乾旱的黃土地提供了寶貴的水資源；同時，也盈育出了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憨厚質樸的風土人情！

俗話說，不飲一眼甘甜的山泉水，就不知道山泉有多甜。對於世世代代以農爲本，依靠黃土地爲生的人們來說，生在黃土、長在黃土、死後還要深葬在黃土裏的人們，他們視爲黃土爲自己的命根子；一滴水，就是他們的生命源泉。這裏的人們每天面黃土背朝天，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他們與世無爭、單純、樸實。他們絕不貪婪，也懂得溺水三千出，只取一瓢飲的大道理。

當他們發現蒼天厚土，賞賜給他們七眼清澈、甘甜的山泉的時候，就把七眼甘甜、清澈的山泉，視爲世世代代用以繁衍、生息生命的全部，更加珍惜、保護、有節制地利用，絕對不會過度開採、浪費和人爲的污染破壞每一眼甘甜的山泉。

聽說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七眼泉”黃土大山的山坳裏，也居住着幾十戶農家，還有僅存的的一小片原始森林，後來得到國家有關林業部門的重視，爲了更好的保護黃土大山腳下的那七眼甘甜的山泉，就把這裏山坳里居住的幾十戶人家，讓搬遷的外地居住。開始以“七眼泉”爲中心，開始植樹造林建設，經過幾十年不斷間斷的人工造林，就形成了定西市“七眼泉”第一大林場規模。現在，滿山遍野的桃樹、杏樹、松樹、果樹，都長得高翠挺拔、鬱鬱蔥蔥，已變成了今天黃土地上，四季分明、青山綠水、風水秀麗的一塊風水寶地。

並且，隨着黨中央近幾年來“退耕還林、退耕還草”和“封山育林、封山禁牧”惠民政策的進一步落實，“七眼泉”林場的林地面積，在不斷逐年、逐漸擴大；“七眼泉”周邊居住的農戶，由原來單一種植的生態林，已經走向種植桃樹、杏樹、果樹、枸杞等經濟林的方向轉變。現在的“七眼泉”林場，已經變成了一座天然、綠色、無公害的水果庫。

“瓢子”成熟香飄千里

在我有記憶開始，每年立夏過後，就迎來了我家鄉小山村黃土大山“陽山樑”後面，七眼泉林場樹木下面的草叢裏，滿山遍野、野生瓢子成熟的季節，也是村裏的小夥伴們最開心的時刻。在那個時候，滿山遍野紅燦燦、黃燦燦的瓢子，像一顆瑪瑙石，鑲嵌在大山深處，吸引着村裏一羣天真無知的少年，雲雀歡躍、揹着小書包或者挎着小竹籃子，爬上村後面的“陽山樑”，來到大山後面的“七眼泉”林場的樹林裏，可以自由自在的飽嘗瓢子和採擷瓢子。

沒成熟的瓢子，外表顏色發黃或者發白，吃在嘴裏有酸甜的味道；成熟的瓢子鮮紅或者深紅，吃在嘴裏香甜、可口。尤其是用那熟透了鮮紅的瓢子果汁，塗抹在小臉蛋上，比“女兒紅”化妝品還豔麗、鮮紅、光彩照人；還有那散發着濃濃的果香味，也能保留很長的一段時間；被瓢子汁塗抹過的臉蛋兒，感覺到特別潤澤和舒適。來自大自然天然的瓢子，不但是一種可口、美味的食品，還是一種天然可以美容的化妝品，把每個愛臭美、天真無知的少年，自己把自己打扮的就像喜劇了演的丑角的演員一樣，別有一番韻味。

“七眼泉”林場，也是我家鄉小山村兒童們的樂園，記得小時候，在瓢子和桃子、杏子成熟的季節，村裏的小夥伴們，經常在七眼泉林場去追趕、嬉鬧和捉迷藏瓢子和水果。如果困了、累了可以躺在樹林下面軟綿綿的草地上，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餓了夏季有瓢子充飢，秋季有桃子、杏子填肚。有了樹幹擋風、樹蔭遮樣、草地爲牀、百鳥爭鳴爲催眠曲；在一羣少年不知生活愁的心目中，“七眼泉”林場，就是人間的天堂。有時候時候，竟然在夕陽西下時，玩的忘記了回家，直至聽到自己的母親，從遠處傳來的大呼小叫、呼喚着自家孩子的乳名、且帶着焦急的聲音，才知道該回家的時候了！大家急忙背起採滿瓢子的小書包或者跨上採滿瓢子的小竹籃，你追我趕，朝着自己的母親跑去，被母親牽着髒兮兮、胖乎乎的小手，沐浴着夜色，消失在村口，走向自家的家…..

天然、綠色的瓢子，也是鄉下人贈送城裏親戚、朋友的最佳禮品。在瓢子成熟的季節，七眼泉周邊居住的農戶，大人們也會來到七眼泉林場的樹木下面，採集些瓢子，送給遠在城裏的親戚、朋友。一枚枚鮮紅、散發着濃濃郁香的瓢子，傳遞着黃土地上生存的人們親戚、朋友之間濃濃的厚愛和深深的情誼。

甘甜“七眼泉”潤羣生

在四面黃土大山，上長滿樹木的大山腳下，有一片一千多畝地勢變得稍微緩、平坦的溼地，當地人叫“水草灘”，上面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蘆葦和各種植被，許多水鳥飛舞盤旋，在草叢裏築巢安家。七眼甘甜的山泉，就是從山腳下的巖縫了滲出，無論季節多麼乾旱，但這七眼泉水，從來沒枯竭過，一年四季，不斷地向外冒出清澈、甘甜的泉水，不但滋潤着周邊的樹木和眼前的一大片溼地；而且，彙集成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溪，一直向南奔去，解決了下游周邊村子人畜飲水困難；人們還可以用匯集起來的泉水，進行“人工梯灌”，讓周邊剛種植上的樹木，大大提高了剛種植下的小樹，發芽率和成活率，絕對不浪費掉一滴水。

對於大西北黃土地上時代生存、心地善良、憨厚朴實的人們來說，大部分地區，年均降雨量很少，他們以農爲主，靠種地爲生的每個莊稼人來說，幾乎與雨水斗、與旱鬥，在家裏的一畝三分地上，爲了解決全家人的溫飽問題，幾乎奮鬥了一輩子，最後生於黃土、生長在黃土、死後埋入深深的.黃土，和黃土融爲一體，是生命最後的歸宿。

可對於大西北我家鄉的小山村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憑藉着村莊“陽山樑”背面的七眼清澈、甘甜的山泉水，不但解決了黃土地上缺水人、畜飲水的困難；而且，充分的利用有限的水資源，植樹造林、綠化山川，得到了別的地方可望不可及的實惠。

俗話說：“居安思危、飲水思源”。我家鄉的父老鄉親，爲了更好的留住青山、綠水，他們對“七眼泉”更加珍惜和保護，從不亂砍、亂伐“七眼泉”周邊山上的一棵樹木，踐踏一根小草和花卉。保住了青山綠水，就守住了金山、銀山。今天的“七眼泉”，四季豐盈、清澈見底、甘甜可口，源遠流長的不斷潤澤一方的生靈，繼續繁衍、生息……

都說有水的地方就有了靈性。大西北黃土地上我家鄉的小山村，有了七眼甘甜的神泉的潤澤，纔有了山上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風景秀麗的美景。春夏季節，遠遠的望去，溼潤的空氣，好像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着四周的山巒，林場的外圍，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村莊、房屋、牛、羊和一排排錯落有致、長滿綠油油的梯田，像玉帶一樣，鑲嵌在黃土大山深處，猶如一幅幅恬靜、優美的丹青水墨畫，讓人產生了如夢如幻、縹緲的旖旎；如果你身處樹林深處，可以自由的呼吸新鮮的空氣，讓盡情的盪滌落滿塵埃的心靈，頓感心曠神怡，讓壓抑、鬱悶的心情，得以釋然。

大西北我家鄉黃土地上的“七眼泉”和七眼泉林場，那是今天在異國他鄉爲生存、艱辛奔波遊子，兒童時代無憂無慮、快樂成長的生命搖籃。那七眼一年四季汩汩冒水的泉眼，就像心地善良的父老鄉親的一雙雙慈祥的眼睛，時刻叮囑他鄉的遊子，正直做人、踏實做事的一舉一動；那七股清澈、甘甜的泉水，猶如母親餵養我的乳汁，飽含着對兒子一生中深深的厚愛和掛牽！

2017年3月24日夜落筆於蒙古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