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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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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我問祖母,除了祖父還有沒有喜歡過別的男人。這話脫口而出時,我被自己的思維嚇了一跳,竟然會對祖母提出這樣的問題,要是祖父聽了還不知會作何想。其實,不用祖母告訴我答案,我也知道,祖母的眼裏心裏只有祖父一個男人。可我就是想親耳聽祖母親口告訴我,證明我的枉然猜測是準確的。

夜色如水的經典散文

小愛愛,真是不捨得你。祖母的話我明白,她是不捨得林梓誠帶我離開。儘管,我和林梓誠牽手也是她最大的心願,祖母常說,小愛愛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當年你嫁給祖父,心裏怎麼想的?我沒有接祖母的話,繼續問。

怎麼想的?啥也沒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聽得出祖母的話裏帶着一種滿足的幸福感。就像我依偎在林梓誠的懷抱裏,安靜的只聽得到他的心房在跳動。忽然,就有大顆大顆的眼淚簇擁到眼眶。有時候,人們所奢望的幸福就那麼的簡單,只想和一個人牽手,擁抱,相依,哪怕是粗茶淡飯,田園耕織。

當初你爲什麼不同意二姑姑和去澳洲那個男孩子在一起呢?我沒有責怪祖母的意思,那天看到二姑姑,真的讓我感觸很多。時間讓歲月變的滄桑,讓人變的蒼老。不知道二姑姑若是當年如了她的願,會不會在已年過五十的二姑姑的臉龐上還印證着一絲嬌羞。而我現在的視線裏,只有時光刻在二姑姑臉頰上的安然。安然是不是等同於幸福,這我不知道。

你二姑夫和你二姑姑不是過的挺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說來你二姑姑也都是兒孫滿堂的人了。祖母用現實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我沒有理由反駁,因爲我不可能拿二姑姑和去澳洲的男孩子之間的假設和未知,來推翻現實。不反駁歸不反駁,並不代表我同祖母的話。隔代的人,自然會有對某些事物隔代的理解。在物質和精神之間取捨,我寧要後者。我喜歡小姨娘,喜歡她那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兒。可以說,二姑姑和小姨娘在我心裏的位置都很重。這樣的夜裏,二姑姑讓我心生感慨,小姨娘讓我心痛不已。

也許二姑姑跟了那個男孩子,會更好。我還是假設了一個沒有的可能性。如果的事情總會讓人心有不甘,這就譬如明知一切皆不可能,還做着虛無縹緲的假想,是以慰藉吧。在正好的年齡遇見正好的人,卻沒有正好的幸福能自始至終,這使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二姑姑和去澳洲的男孩都是正好的年齡正好的人,那小姨娘和秦朝又算什麼呢?一個未婚的女孩愛上已婚的男人,是緣分,還是宿命?情劫,都是躲不過去的吧。愛在最初是美好的.,愛到最後都是傷痕累累。可是,一輩子連火車都沒有坐過的祖母,不也是幸福到老嗎?還有母親,更是愛的無怨無悔。

傻愛愛,淨說些傻話。祖母在笑。

想美美嗎?我問祖母的時候是我想美美了,這個我的同胞姐姐,如今已漂洋過海,跟了菲列·普羅斯,去了法國東南部的普羅旺斯。我沒到過普羅旺斯,美美給我的郵件裏,說普羅旺斯的天空藍的通透明澈,空氣像新鮮的冰鎮檸檬能沁入到肺裏去,心底最深處如有清泉流過,直想歌唱。尤其是薰衣草滿山遍野時,更令人狂喜不已,採摘深紫淺藍的花束,整個山谷瀰漫着熟透了的濃濃香草。陽光撒在薰衣草花束上,是一種泛藍的金色光彩。還有田裏,一籠籠四散開來的薰衣草和挺拔的向日葵排成整齊的行列一直伸向遠方……

能不想嗎?也不知道美美現在過的好不好,一個人去了外國,人生地不熟的,身邊連個親戚朋友都沒有,唉。都是那個滿口哇啦哇啦的捲毛,帶走了小美美。至今,對美美的走,祖母還是耿耿於懷。

美美不是在電話裏講她很好嗎。我安慰祖母。

好?鬼才知道,美美是個孝順的孩子,只報喜不報憂。祖母就是這樣,眼不見不爲實。

那你怎麼同意了林梓誠帶我走啊。我揶揄祖母,笑。

我老了,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了,誰愛幹嘛就幹嘛吧。祖母頓頓又說。梓誠這孩子也懂事,還聰明,頗有見地,你任性,又頑皮,是要找個人好好管教管教,就他吧。不說了,睡了睡了。

外面,涼月滿天,林梓誠一點一點侵襲着我的習慣。張愛玲英文自傳體小說《易經》媒體報道說明年纔會推出,而我在昨天收到了林梓誠送給我早心儀已久的《易經》打字稿。

陌上桑翠,喚醒了、一江春水,綠羅裙白衣裳憑朱闌立,釋因緣,嬌如醉,春長好,燕雙飛。

繁花丹蕊,笑相遇、瓊枝玉樹,橫塘路梅時雨傳書來寄,調寶瑟,認娥眉,和煙雨,人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