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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在東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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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昌,自然環境的快速改變加速了生態環境的改變。植物儲足了水,呼吸爲天上的雲,雲密時落爲雨,又成了植物奔張的血脈。昔日干燥的戈壁小城已成爲飽含水氣的溫潤小城。手機在雲中、雨中、霧中,隨手在春、夏、秋拍出的照片,上傳至微信,羈旅在外的金昌人驚歎:這是金昌?

初冬在東湖散文

萬物無水難有景,冬天的金昌,有水的東湖最美。

小雪節氣一過,天氣在寒冷中緊縮了一下之後,隨後又在氣溫略有回升中有些舒展。而人們已深信了冷,雙休日早上八點多鐘,街上人不多,東湖人更少。太陽射向湖面,一切都是金燦燦的,連周邊的建築也光芒四射,在朝陽中清掃的工人也成了金人。這地方叫金水湖在這時恰當到不可替代。

湖面已冰凍半尺,形還未固,隨着岸的近遠、雕塑高低,或爲長圓。能入了湖的眼睛的一切都是雙影,水上爲真身,水面爲映影。水底下的水草都似靜止成雕塑,一眼看透。飄落到湖面上的許多樹葉被凍在表層。這時你能看到樹葉幾近落盡的柳樹,枝椏是古銅紅。許多落盡果與葉的樹讓四周顯得更爲空曠。沙棗樹上有着稀疏的繁華——葉未落盡、果是奪目小紅,那紅紅的小棗映襯得天有看不透的藍。一切讓天地顯得空靈、寂靜。一切在這季節的盡頭,是那麼古老蒼涼、真真楚楚,讓你相信春夏秋的美景都是季節的鉛華,讓你相信冬季纔是萬物的根與家,讓你相信世界的最初來於冬的純淨與安寧。冬是一切奔流棲息的岸,是一切孕育生髮的`源頭,蓄勢越厚,發將磅礴。

那在初冬凍了化,化了凍的冰塊被好事者拋上湖面的遠處,形成一塊塊晶凸,證明了湖面要恢復至水平波動需待來年。隨着太陽越升越高,冰的連鎖爆破成了對太陽溫暖最好的迴應,像一場狂歡,像一場典禮中的禮炮。岸面的石,急於擺脫水結成冰對它的纏繞與困惑。有些地方的冰,被岸遠處的水推搡得狠了,翹起峭立。岸上石曾與水接過吻的地方,則被硌上痕跡——一個個圓圓的窟窿。如果陽光足夠強,這冰將消形,水將重新開始與岸的愛情;如果這冰逃不過晝短夜長的宿命,將在夜的寒冷中重新與石緊緊相扣。

光強到有些灼眼,行走的方向自西繞東。湖邊搖曳的狗尾巴草、蒲草、蓬蓬草、蘆葦、燕麥草……已演變爲很有勁道的枯黃,在水邊、冰中儼然成了景色之美的主角,風韻絕姿到讓人震憾。蘆花在朝陽中的美攝人心魄,蒲棒整體爆裂卻未在風中飄揚,毛絨絨的團團簇簇,在晨陽中佔盡風頭。

待朝陽在冰水中投射的金黃紅的絢彩褪去,才發現天出奇得藍。我一向覺得水無色,只因湖面是一面碩大的鏡子,所以它投印了天地中的一切,所以天藍水也藍。冰的白,水的藍、草的枯紅黃,自然搭配的色彩到了不能模擬、難以超越。

自北向南是溯流而上。少了春夏秋的人聲鼎沸,卻彰顯了潺潺流水的鳴響,這天籟之音讓人覺得靈魂中有什麼被觸動,得以歡悅、得以心靜。溪水自高向低,層層階階,一段段的小瀑布,沿途都是水與石的歡戲,或爲白浪,或爲晶藍。少鬧處,已攀結枯草、拽住樹根、擋住石,結爲獨一無二的冰珠、冰花、冰雕、冰宮,這來自天工之手的潔白晶瑩剔透讓人心顫。這時除了拿着手機的手是冰的,身體各處連心都是暖的,天地之間人的感動就這樣猝然來到。

最南處,是大頃薰衣草之地。儘管它們都已被覆埋冬眠,可那片土地散發的薰衣草之香依然沁人心脾。在泥土之外的花枝,在冬灌的水口,結爲冰蓬,裹挾着些許沒有隨季節隱退的綠葉,無限風情。

東湖的蘆葦很壯觀。許多處,已高過三米、四米甚至是五米。頂處白蘆花在陽光下的嫵媚與多姿在冬季獨佔鰲頭,成爲風景一霸。它枯黃到極致卻站直的腰桿,連成片,形成了蘆葦蕩。冬天,因有這天的藍、冰的白襯着蒼涼的黃,它長得有多靜、多美!似乎冬季就是爲蘆葦的美而來。

在東湖最大石的建築處,水奔流而下數丈。迎着陽光,你能看到陽光的七彩,爲虹,爲霧,爲幻境。背光處的石上,厚厚的冰端坐其上,周邊被水流擊打的地方則形成千姿百態的冰棱、冰溜、冰掛。冬天東湖的美,在這湍急的水下,有動有靜,無限遐思。

湖的東面,冰結最少、最薄。在遠處水中嬉戲遊弋的野鴨有幾十只。這時十幾只野鴨排成前後,三、倆並排,每隻鴨都劃出深深的航線,點着白色的嘴、撅着黑色的屁股,搖着灰黑麻的身子,很是滑稽卻萬分慣常地悠閒自得地自北向南地離我而去。

東湖中所有的標識牌,我最喜歡香草園前的“遇見”二字。在孟冬,遇見東湖你會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