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韻東樑散文
今年的十一，我來到了秦嶺的東樑。
本來計劃的是兩天的穿越，線路也選好了，後來經過認真論證後在最後一刻放棄了。因爲，我家的胖驢是絕對完成不了的。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也不用僱背工，那樣有點像地主老財。”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放棄的是多麼明智啊，這是後話。
不去穿越了，那就去秦嶺海拔近3000米的東樑吧。上次和留學生去時出城就開始下雨，到了東樑就成了中到大雨，下山後我整個人如泥猴一般。今天天氣很好，去看看晴空下的東樑，會是不錯的選擇。
早上8：20出發。一路上車少人少難得的順暢。只是快到秦嶺服務站時出現了擁堵。關係不大，只堵了20分鐘(回來時堵了80分鐘，到家晚上十點了。)，原因是前方隧道口出現滑坡，造成佔道單行。進服務站停車後，發現搞不懂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又轉向了。因爲，眼前那熟悉的羣雕‘擅自’換了90°方向。從哪邊上山，我又搞不明白了。
問清楚了，開始上山。我前，胖驢後。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十點鐘的太陽灑在山川上泛起耀眼的金光。天高雲淡下的東樑，已和淺山的灃峪口一帶大不一樣了。這裏彷彿已走進深秋，遠遠望去，山上濃綠中裹着亮黃，紅葉相間，層林盡染。微風吹過樹葉紛紛落下，路上滿是飄落的黃葉。唉，季節催人啊!
同伴胖驢今天的表現很不一般，只要我回頭望時，他總在我的視野裏。有幾次在拐彎處看不到他了，我退回去等他。在這樣的往返中，比平時要慢了許多，也體會到爬山不出汗的感覺。這也滿好，秋風送爽，踱步山中，品味着獨有的安靜，觀賞着一路的秋日風景，頓覺神清氣爽。
在伐木道上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沒有來過的同伴說：“走了這麼久還大路上，也不爬山，今天就在這溝裏鑽？你說的石海不會就是我們腳下走的碎石路？”
呵呵，哪跟哪啊。
來到這座山上，我心裏就暗生恐懼，因爲上次來時發現的滿山空洞，以及太高的水位形成的虹吸，發出的轟鳴聲令我實在害怕。我沒有給同伴說出我的擔心。
同伴現在說的腳下亂石灘般的路就是運木道。上次來時我擔心的成了實事。原本是一條六公里長的運送木頭的沙土路上，現有一段已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這是之前山洪過後留下的標記。
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沒見到一個人，更是聽不到山上有說話聲，身後也沒有來人。沿途有幾個爬山羣的路標，卡片很新，表明是剛放下的。他們放置的很科學，是交錯放，這樣幾乎每五米就有路標。看到這些路標就如同看到了夥伴，感到很親切的。
休息時我給同伴說：“今天真安靜，這山中就我們倆人，真是難得啊。”
“到頂還有多遠，好像還沒有開始上山。哎，你看，那是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我向他看的方向望去。咦？那不是東樑的頂和頂下的如同帆板的石海嗎（石海是地殼運動產生的，有大量的石頭順山勢堆積而成。）!
離我們這麼近啊!我清晰的看到，藍天下那油畫般黃綠色長長的東二樑的頂了，是淺淺的凹字形又像下弦月向上彎着，彷彿是在等待什麼。而頂下的石海則是一座灰色的尖塔，光的反射下讓我感到它的色彩和羣山剝離，如補丁一般。也是這一刻我才明白，過去一直認爲山頂一定都是尖的'，所謂的樑只是叫法而已。而今天不但看到了對面如月牙樣長長的山頂，還有遠處如直線樣長長的平頂。呵呵，真是開眼界啦!
我高興的說：“哎喲!真是沾了你的福啊!那座山樑就是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你看那月牙一樣的山頂，還有那石海多美!上次我來時，大雨中滿山濃霧繚繞，能見度極差。走到那裏才能看到那裏，東樑頂是什麼樣，根本看不到。沒有想到，今天還沒有走完伐木道就看到了，把上次的遺憾全補了。而且，依據‘遠看是景，近看是物’的原理，我想，在這個位置看到的一定是東樑最美的形態。真是太有福啦!我一定要上到頂上，我要在那下弦月上奔跑。”我這樣說也有鼓勵的成份。
“好，一定去。”他也高興地說。
不能休息了，加快步伐。快到拔高處時，同伴又要休息。我看了一下時間，快12點了我們還沒有走完六公里的伐木道。而伐木道後還有10公里的山要爬。按這個時間恐怕石海都到不了，我迅速做出判斷後說：“我不休息了，你按你速度走。
同伴不答應。
我告訴他“你看這路上到處都是路標，而且這條山澗的源頭在石海。以下情況下我都會下撤：路標不明顯時；1點鐘後還遇不到人時；3點鐘無論走到那裏我都會下撤，還有一條是如果發現山澗的水渾濁了，我一定會下撤。放心吧!”
“那做飯吧，吃完了再走!”同伴話中有氣了。
“時間太緊了，我帶點東西走。”我掏出小包系在腰上，裝了兩小包餅乾，兩個蘋果，半瓶水，拿上像機走了。“我就在你後邊!你小心點!”同伴大聲的說。
“放心吧!”我雖然也是大聲的說，但心裏還是有些小不快的，這人分明是爬山不行嗎。
我一個人連蹦帶跳的向前奔跑着。走完大路，開始進入山林爬山。拔高爬了不久，發現路上有剛吃過的果核。據此推測前面一定有人!於是，加快步伐向前!走到一段水流湍急處，望着水下墊的石頭和木頭，一時不知怎麼過去。在這個地方來回倒了幾次腳都不敢邁，生怕踩不穩掉下去。細想後有辦法了，不踩石頭從水裏過!就當又遇到下雨天了。還好，跳得快，水並沒有進鞋裏。有了這次經驗，後面的攔路山澗，都是這樣過去的。
這座山應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向上爬山時，一條山澗從山下相隨到草甸。因而在這裏爬山，很享受的，有山有水。山上植被很好，走進大山就是走進原始森林，古木參天，種類繁多。這裏的紅樺樹高大粗壯，樹皮的那種亮紅，看到了就興奮，如同火炬一樣給力。一路上泉水歡唱，沿溪水而上進入原始森林。森林的山徑兩旁，長着那碧綠的，不受四季變幻的一節節，直立向上的燈心草，微風吹過如同列隊歡迎我的隊員，整齊的搖晃着。哈哈，好精神喲!很喜歡它們的樣子。掏出相機留下它們的倩影吧!
只顧小心低頭趕路，加上山上的水聲很大，以至於等我擡頭時，已到五位休息的驢友面前了!
看到他們真親切啊。在山上從不主動說話的我，這時大聲的說“你們好啊，我已經近兩個小時是我一個人了。”
“我們老遠就看到你了，上的真快，也很專心啊。”他們也高興的給我說。
大家告訴我：“前邊有三個羣六十多人，都要登頂。我們只到石海。”
我沒有停留，繼續趕路，我要攆上前面的驢友。又走了十多分鐘，遇到一對母女，是要下山的。用她們的對講機和前方隊伍聯繫得知，大部分人已登頂，其它人半小時內也可以完成。我離他們有大約二個小時的路程。從時間上推算，衝登已不可能。
還是不甘心啊!這麼好的天氣!追!通往石海的這段路，走得心裏很踏實，經常會遇到返回下山的驢友。2：45分我到了石海。舉目望去，這裏空無一人。不能前行了。上次我從這裏到草甸，用時一個小時，而到樑上還需一個小時，時間不夠用了。就此止步了。
我走進石海，找一處坐下。今天的石海真的不一樣啊。上一次，大雨中很多人在這裏歡呼，大家興奮地拍照，感動大自然神奇的同時也爲自己自豪，那麼大的雨我們上來了。
現在這裏就我一人，但我分明能感受到這裏曾經的歡騰。眼前的石頭上那神奇的花斑不明顯了，沒有雨水的浸洗，就沒有了層次。
我起身又向上，向海的深處走去，環視四周。呵呵，我體會到這是海了。只見石海周圍的叢林灌木，被秋日的霜染成了金燦燦的黃，那金黃成了主色調，與那翠綠的青松和飄丹的紅葉匯合在一起，如詩如畫般的圍住了海邊，真的成了黃金海岸。而石海中有幾叢喬木，恰似海中的水草，秋風吹過，涌起漣漪，惹得海邊枝條搖曳，泛起金濤翻滾。
哎喲！坐不住了!我向石海的下邊沿走去，當我坐着向上望時，眼前是波光閃閃，那是陽光下石頭反射的銀光。呵呵!醉人的美啊!
五位攝影羣的驢友上來了。
有福啊!他們上來的太是時候了，我將相機遞了過去。我高興地在石海中跳來跳去，跳來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