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祭祖二三事散文

清明時節，祭祖之時，我攜公帶兒驅車回鄉。

車出漢上高速，不出一個小時，已經進入家鄉的國道。國道兩旁樹影婆娑，田野春色怡人。國道上的車稀稀疏疏，大型貨車也是屈指可數，成爲了一條觀光大道。

車很快就開進老家的小街，沿街有一排店鋪，三兩個人在街旁的門面下聊天，小貓蹲在屋檐下，幾隻母雞咯咯慢悠悠的過馬路。我們車停在商店旁準備買些鞭炮和祭品，商店很大，佔地三四百米，旁邊還有一個棚子堆放着些農產品。店主好像是同學的哥嫂一家，估計他也是不認識我了，也沒有怎麼寒暄，買些東西我們就繼續驅車，往老家的村裏趕，進入村口，有個水雲居的牌子很顯眼的立在哪裏。

在路上，哥哥來微信，他們已經到父親的墳上去了。

往年是要先去村裏的叔叔嬸嬸家歇一歇再上墳去的。今年，叔叔嬸嬸二人去區裏什麼工地幹活去了，做些摘草倒垃圾的事情，每月每人兩千元，拋開生活略有節餘，這個錢對他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在家裏也沒有什麼事情，就關門閉戶去區裏了。

父親墳在距離村子五百米的祖墳山上，我們到墳上時，母親和哥嫂都已經在墳前的盆裏開始燒錢紙了，小嫂一家沒有回來，說是侄兒培優沒有時間，改天再回來。我們也把買的金元寶，汽車樓房一些祭品放在盆裏燒。兒子燒的特別認真，一張張的放進火裏，看着它成爲火，化爲灰燼，飄入空中。母親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對父親說了很多話：

這些錢，你要好好接着啊，在那邊還是給別人修橋修路吧！

你要好好保佑孩子們啊。

錢紙燒完了，我們跪在地上磕頭，站起來的時候，淚水噙滿了我的眼眶

哥哥說，要去給太爺爺去上墳，兒子不願去，留在山邊和他爸爸玩炸小春雷。

於是我坐哥哥的車去，在哥哥的車上，有個人面生，哥哥說他是表哥回來給他舅舅上墳。

車直直的開了5分鐘，來到小時候父母經常出工修堤的烏石頭，也是梁子湖分支水域旁的一座小山。現在小山被一個柵欄圍起來了，裏面桃紅柳綠，青瓦白牆三層樓建在山頂上。車繞過這個小山，在湖邊的一塊空地停下來。下車，我擡頭一看，剛纔柵欄圍着的院牆，面向湖面開了一扇大門，門上寫着水雲居。聽說，這座山已賣給幾個搞證券的老闆，每逢週末會帶一些人來住。

太爺爺的墳就在這水雲居的圍牆之下，旁邊立了個新墳，那是北京的堂哥給他去世的父母蓋的衣冠墓。今年，他要回來給他們上墳。

車調頭繞回來，給我奶奶上墳，奶奶的墳在父親墳對面的樹林裏，這幾年雜草重生，進去非常不方便，哥哥說他們去一下就行了，我不用去了，表哥也不用去。

我便和表哥他聊起來，也就知道，他媽媽是我的'遠房姑姑，從小他經常到我們村子裏面來，住在他舅舅家，後來很多年沒有來了，舅舅去世也沒有能回來。現在自己年紀大了，想給自己的舅舅上個墳，了個心願。便和哥哥一同回來尋墳，但是沒有找到。

樹林裏傳來一陣鞭炮聲，奶奶的墳上完了，哥哥他們從樹林裏出來了。

我們折回父親墳旁邊的馬路上，兒子的小春雷全部炸完，給我講着那小春雷在沙裏、土裏、樹上、水裏炸的情形，好不興奮。我問他，你在牛糞裏面炸過沒有？他楞了一下，搖搖頭，接着不停的問我炸牛糞的結果。我誇張的描述，讓他很是驚奇，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

回程路過老家門口，兒時和哥哥種的泡桐樹已經非常粗壯了，一個人合抱起來看起來有點吃力。

車慢慢的開出村子，村子逐漸落在車後，消失在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