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之春散文

身在華東，勉強算是北國，但離真正意義上的北國相差甚遠，所以筆下的春天定名爲“華東之春”吧！

可能是今年是寒冬的緣故，立春二十多天了仍然很寒冷，時不時還有結冰甚至自來水管被凍堵塞的現象。哪知二十多天過去，氣溫突然急劇上升，正月還剩下將近一週的時間，竟然連續幾天高達二十多度，最高達到28度，那幾天就是晚上，一個外罩一個襯衣也能過得去。

儘管公園裏的河底乾裂出縱橫交錯的大縫。春意也飛速膨脹，柳色鵝黃，楊花紛落，草兒青青，甚至杏花也開滿了一樹。

就在孩子和青年戀人陶醉於這氾濫的春意的時候，也有許多人特別是老農在憂慮，說今年的氣溫太反常。氣溫上升太快，倒春寒也就近了。

果不其然，正月二十八那天，上午高溫又達28度，完全可以穿單衣。但在下午兩點多，南風漸漸轉成北風，而且鋪天蓋地扯起漫天黃沙，中目塞口。街道邊許多做生意用的大傘大棚翻的翻，倒的倒，還有許多刮爛的。許多樹木上的枯枝紛紛折斷砸向行人，甚至整個的樹木被折斷，還有房頂上的太陽能被刮下來，把停在旁邊的汽車砸壞的。那一陣我適逢在歸家的路上，看到路邊的小販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的'商品，陣勢簡直是比日本鬼子打來還甚。幾天來的春意和詩意霎時無影無蹤，只有狂風中的狼狽。我本來昨天剛洗的頭，回到家卻被風颳得連洗兩遍，水中還蠻是泥土的黃色。

幾個小時的狂風，把氣溫降到十度以下。雖沒結冰，但人人都穿上了毛衣甚至棉襖。原來爲氣溫不正常而擔心的人們終於舒了口氣，爭相說着“不出正月，十來度的氣溫還算正常”之類的話。但想到狂風中飛揚的風沙，人們紛紛期盼二月二期間能下一場透雨。

連續幾天，氣溫一直是多雲間晴天、十三度以下的天氣。偶爾颳風，也遠遠沒有那天的猛烈，也有了點朱自清筆下的柔和。但朱自清筆下的春雨的細密和柔美的印象也終於因爲一場春雨的降臨兒被破壞了，我也終於知道朱自清筆下的《春》是南國的春，是不能形容北國的，連華東的春也不能形容。

農曆二月初一這天的凌晨，儘管我因爲前一個晚上熬夜澆麥僅僅睡了兩個多小時，也早早被轟鳴的雷聲震醒，由於太困，只是在惺忪中望了眼窗外刺眼的閃電，就又在雷聲中入眠。但沒多大一會，我又被雷聲驚醒，還聽到“嘩嘩嘩嘩”的雨聲。我想是在做夢吧，春天的雨怎會有這麼大的動靜？直到我起牀想到窗前看看被牀腿碰了一下感到有點疼痛時，才知道一場酣暢的春雨應時而降。

閃電雷鳴中，密集的雨珠砸得車棚“啪嗒啪嗒”響，街燈下沒有撐起傘慢慢走着的人，只有雨水衝擊着紙袋等雜物四處流淌，紛紛衝向路兩邊的下水道入口處。不大一會兒，街道、樹木和高高四方的的房頂和牆壁都是一片清新。偶爾有車輛駛過，儘管街上無人，可能是雨珠紛紛砸向車前玻璃的的緣故，行駛也不太快，但車輪過處，還是濺起很高的水花。再看看院子裏，昏黃的燈光下，竟然也有些積水，飄起許多雜物。

春雨不是纏纏綿綿的，也不是潤物無聲，但不是沒有詩意。酣暢淋漓的春雨霎時間趕跑了我所有的倦意，我驚喜於發現這如夏雨一樣急驟的春雨，腦海裏猶如平靜的湖面投進一塊石頭，飛花四濺。

我覺得北國的春風春雨，不，這華北的春風春雨，也像北國的漢子一樣剛烈粗獷，痛快淋漓，豪爽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