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散文

認識香玉是在我家附近的一家診所裏,我的孩子與她的孩子一般大,同在這個診所裏爲孩子治感冒.那時候她很漂亮,冰膚玉肌,時尚可人.她的丈夫是一個汽車司機,她一家租房住在我們這個地方.

我們這個地方叫水橋鎮大土村,交通便利,有許多外地司機租房在這裏.那時候我們這裏盛傳一句：“要想嫖到水橋,要想賭到大土。”這些司機們都是好嫖好賭之人,那時我想,香玉的丈夫有這麼一個美人妻子,應該不會去嫖的.

後來我從離家十里的學校調回本村學校.香玉一家也因房東家要建新房,租到了學校的房子裏.於是我們漸漸熟識了起來.

此時的香玉雖仍風姿綽約,但已顯老態.後來聽人說,她的年齡已有四十四五歲,比她的丈夫大四歲.

四十四五的年齡還能這樣風姿綽約,比起同齡的女人,已顯得很年輕了.

香玉是一個很熱心的人.我們學校有幾個遠地的年輕女教師,每週日下午來校,或平日懶得做飯,香玉都會請她們到她家吃.有一個年輕女教師帶着一個兩歲多的孩子,那孩子每次到她家玩,必定會得到兩個蘋果,或許多塊糖果之類.

香玉租在學校前棟的二樓上,這棟樓的樓梯間是學校衛生的盲區,每週日裏,香玉都會把樓梯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平日裏,香玉也就是打打牌,爲丈夫做飯,在學校周圍找一些荒地種種菜,這在別人眼裏是一種很悠閒的生活.只是她丈夫的車停在學校裏有時連續一個月也沒看出車一次.

去冬的'一段時間裏,連續放晴,香玉家的車忙活了一陣,香玉也忙着跟車.可是不到一個月,她丈夫把車停在學校裏,人到城裏玩去了.

香玉跟一些女教師說,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身上有點錢就去城裏了,有生意也不做,我現在也不與他爭論,等他老了,再跟他算賬.

我才知道,她與她的丈夫關係並不好.

到了年關,香玉突然不打牌了,眼睛顯得紅腫,晚上睡在一個女教師家,不與丈夫睡在一起.

後來才知道,他丈夫是一個又賭又嫖的人,這幾年雖然也賺了不少錢,可是有點錢就往城裏跑,上幾天,到城裏一夜輸了四萬多.

今春開學,香玉顯得越發的老態,且不住地咳嗽.到城裏檢查,說是肺炎.服藥一個月後,還在不停地咳.一次,我對她說,你總是這樣咳,莫是肺結核.她說醫生說是肺炎.我說許多肺結核人也是這樣咳.她聽後,無語,神色黯然地離去.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我腦海突然冒出“香消玉殞”這個詞.我心頭一顫,但願香玉振作起來,雖然她已不再漂亮,不再年輕,但她的笑臉,是每個認識她的人都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