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語文基礎 > 日誌 > 我的父親日誌

我的父親日誌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2.65W 次

我的父親日誌1

今天是我父親的67歲生日,我不知不覺悵然淚下,我萬般憂傷,也萬般無奈。

我的父親日誌

父親,是我心中的天空,是我心中巍峨的大山。

我的父親身材並不高大,他瘦小,黝黑。生活的艱辛使得他的臉上難見笑容,他和母親辛勤勞作,省吃儉用,培養我們兄妹三人上學唸書,等到我們工作了,結婚成家了,眼看日子要好過時,他卻因爲常年營養不良、勞累過度,病倒了。雖然經過一系列的治療,但還是迴天無力,永遠地離開我們。

我還是經常地想起父親的音容笑貌,點點滴滴。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生病很嚴重,是我父親忙前忙後,和醫院的醫生急眼搶救我,這是我的親戚告訴我的,我那時還不記事。

上小學時,是父親把我送到學校。考初中時,是父親用自行車把我送到四十里外的學校去考試,他再回去幹活,下午再來接我。上初中要住校,他用自行車帶着我的生活用品,帶着被褥,還帶着我,把我送到學校,我現在還覺得驚奇,一輛自行車能帶這麼多。 上大學了,父親把我送到匯龍鎮,送上長途汽車,就讓我自己去了。在大學的四年了,父親經常和我寫信。

我結婚了,有了女兒,父親送來了小搖籃和母親親自縫做的小衣服。我們每次回去,他們就特別高興。

我現在回老家,只能默默地看着父親的遺像。過年前,到我父親的墳前,磕頭,燒紙,以此寄託我們的思念。

我經常會在夢中夢到我的父親,他還和生前一樣,他一直在我的心中。

我的父親日誌2

這是一個很久很真實的故事,某位秀才上京趕考,卻不小心遺失裝有盤纏的布包,而常在河裏捕魚而生的吳老頭卻在路邊撿到了遺失的揹包。"這,這該如何是好啊。"吳老頭看着這滿包的書皺着眉頭說道。吳老頭索性也不去捕魚,坐在原地等布包的主人來取。秀才往原路走,遇到老人"老人家,您有看到一個白色的包裹嗎?"秀才小心的問道,因爲他正看到老人手裏的布包,正是他的布包。"你可知包裏有什麼?"老人摸着包慢慢說道。秀才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嗎,連帶包裏的一顆石子也沒放過。老人笑着把包還給了秀才。

第二年,老人因病幹不了活,受到了不孝的兒子不尊重的對待,一氣之下離開家門,坐在山頭抱着自己妻子的墳頭哭泣,一位在外經商的年輕人得知老人的遭遇,把老人帶回家中當做自己的父親照顧,也許是上天的眷顧,老人管理家內,年輕人外出經商,日子越來越紅火,竟也算的上富裕人家。而這位吳老頭的親生兒子卻仍舊過着貧苦生活,遭到了妻子的指責。也許良心發現,他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將其帶回家中。

而年輕的商人卻不同意,一鬧之下去了衙門理論,而如今的縣官就是當年丟失包裹的秀才,瞭解了老人的遭遇,越發覺得老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好人。他對着商人和吳老頭的兒子說"你們都不要跟我搶,這位老人家更是我的父親,如果不是他,我還做不了今天的縣令。"

他當即令下處罰吳老頭的兒子,提拔這位年輕的商人在自己身邊做事,更是孝順着這位"父親"。

我的父親日誌3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姑且有一個人可以稱作爲高大的話,那麼我想,這個人,就是爲父親。

爸爸在我的印象中不善言表,不會羅裏羅嗦,但所有的事他都瞭然於心,做得分毫不差。他操着一口很不正統的山東口音,說起話來臉有些悶紅,像過了冬被蒸熟的沙地地瓜。他喜歡喝點燒酒,且度數越高他喝的越起勁,每次喝完酒都還可以什麼事都不耽誤,而且堅持回家。爸爸是從貧困年代過來的人,那一代人都節儉,且對遙遠的未來有種恐懼感和緊張感,一輩子規規矩矩,紮根在土地,那裏有他一輩子的情感。

爸爸提倡我抽菸,鼓勵我喝酒,他說一個老爺們這點事不會以後在社會上怎麼混。於是我開始喝點度數高的白酒,直到今年回家,爸爸喝酒再也喝不過我。我也學會了抽菸,爸爸只抽旱菸,自己家種的那種,他說買的煙抽着沒有勁,我也偶爾試着抽幾口旱菸,可每次都嗆得直咳,爸爸說我還差的很遠。他給我講小時候他給別人放牛,沒有煙抽,在山上隨便找點乾枯的樹葉捲起來一樣抽,而且抽的津津有味。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從不干預我要做的事,只要我能說出正當理由,他都會由着我。記得初中畢業那會,我非要出去打工,媽媽死活不讓,非得讓我守在家裏,爸爸到很支持我,而且成功說服了媽媽。我揹着行李出去打工,可幹了一個星期,我就給家裏打電話說受不了了,太累了要回家。媽媽當然願意,爸爸什麼也沒說。回到家裏晚飯我和爸爸喝了點酒,爸爸開始告訴我,如果你自己不出去經歷,你永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而你有多大能耐。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有時候挺懦弱的。在我的記憶中他沒有和誰吵過架、鬧紅過臉,即使蠻不講理、一喝酒就到處撒酒瘋的爺爺。說到爺爺,其實他不是我爸爸的親生父親,在爸爸六七歲左右,奶奶領着爸爸改嫁到現在的爺爺家。爺爺一生脾氣火爆,一句話不對就開口罵人,再甚者看到什麼就抓什麼打。據我媽媽回憶,即使在爸爸結婚以後,爺爺也經常打罵爸爸和奶奶(但爺爺對我特別好)。在我出生那一年也就是1988年,奶奶去世,留下爺爺一人讓爸爸贍養。爺爺雖然年事已高,但脾氣有增不減。每次喝完酒就故意和爸爸過不去,每次爸爸都一聲不吱,罵的實在難聽她就出去走走,躲着爺爺。有一次我實在看不過,就對爺爺大吼着說:“你不是我親爺爺!”,爸爸聽見了狠狠的抽了我一個大嘴巴,打的我耳朵裏像走了電流,半天聽不見聲音。爺爺有一次喝完酒和鄰居吵了起來,非要拿刀去砍人家,爸爸死死拉着爺爺,誰知爺爺拿起啤酒瓶就朝爸爸的頭打去,媽媽見事不妙擋在爸爸前面,一啤酒瓶打在媽媽額頭上,頓時血流不止。我當時都嚇暈了,爸爸趕緊把媽媽送去包紮,爺爺也不鬧了,回來之後,爸爸在那默默的收拾着殘局。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是一個善良的人,全村人都知道他是孝子,他不但對贍養爺爺毫無怨言,還收養了爺爺的哥哥,也就是我大爺爺。我大爺爺一輩子沒結婚,沒兒沒女,老了沒人管,他的親外甥什麼的都不要他。可爸爸把他接來,說起來我爺爺和他哥哥關係奇差,每天都會因爲小事爭吵不休,就是因爲爸爸收養他和我爸爸鬧了好幾次矛盾,非得要把他趕走,但爸爸還是把他養到送終。下葬那天辦的異常風火,爸爸說人來一輩子不容易,臨走的也要風風光光。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也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人。爸爸身上受過很多傷,放牛腳被樹扎子扎穿,包都不包紮一下繼續放牛。在山上伐木被樹砸在樹下,起來還生龍活虎。在樹尖上摘松樹沓從樹上不小心掉下來,起來撲撲泥土又重新上樹。爲救一個忘年之交的孩子硬生生拖着牛車走了20多米,手被繩子勒出血,大腿被車輪碾過。但他每次都能挺過來。平時生點小病什麼的從不吃藥,一塊生薑,一碗燒酒,然後睡一覺,第二天又精神滿滿。他就像一頭堅韌的老黃牛,怎麼打擊都能健壯如初。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還是一個手很巧、聰明的人。雖然他的手堅硬無比,大骨節硬生生的突出來,手指粗壯的像門前柳樹的樹根。但這樣的手卻會編筐、編籠子,還會穿蓋連。每年冬天閒暇的時候總有很多人來求爸爸幫忙。在我6的那年,爸爸還發明瞭一個用來播種的鞋子,給種地帶來不少方便,後來全村人都來我家跟爸爸學習。這就是我的爸爸!

在那片黑土地上,他勤勤懇懇的耕耘了一輩子,他的皮膚被烤成了黝黑色。我有一次看見電視裏有個非洲人就問爸爸,爲什麼你的皮膚像黑人一樣黑,而我的卻這麼白呢?他開玩笑的說,因爲你不是我親生的唄!每當這個時候,媽媽總要數落爸爸幾句,他憨笑。我就也撒嬌似的說,爸爸,媽媽數落你,咱跟她離婚,再找個漂亮的!媽媽饒有興致的說,要不是因爲你,你以爲我不跟他離呀!要是我們真離婚了,你跟誰?我想了想說,反正不跟你就是了。爸爸又傻笑……這就是我的爸爸!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高大的話,那這個詞形容的一定是:我!的!爸爸!!

前天給家裏打電話,不知道怎麼最近特別想家,也許人總有一個時候會這樣。媽媽吞吞吐吐的跟我說,爸爸生病了。聽到這個消息,彷彿一顆巨大的隕石砸在我的頭頂,把我一下砸進十八層地獄。不可能的,爸爸一向那麼健壯的。我急忙問媽媽是怎麼回事。媽媽反倒說沒有什麼大事。我知道一定是爸爸在一旁訓斥媽媽了,我都能猜到爸爸說的話,他一定一邊嘆氣一邊說:“讓你別說,讓你別說,你非得說,死老孃們怎麼藏不住話!唉!”我一再追問下,媽媽告訴我說爸爸脊椎供血不足,總暈。我決議要回家。這時我聽見爸爸大聲喊着:“別聽你媽瞎說,我沒什麼事,你不用回來!”爸爸的聲音老了,老的即使那麼大聲我也覺得是在強撐,他越故作沒事,我的心就會越疼!

我急忙打電話問舅舅,因爲那天爸爸去醫院的時候是舅舅陪他去的,舅舅是決計不會騙我的。誰知緊張之餘我撥錯了號碼,又打回到家裏,這次爸爸跟我說:“你不用回來,聽見沒有,我真沒什麼事!這才走幾天啊,別聽你媽瞎說!”我滿口答應,急忙掛斷了電話。後來舅舅告訴我,爸爸確實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勞累過度,血壓偏低,我也算放心了。

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在爸爸生病的時候,我正在玩着三國殺,玩的很盡興,一邊喝着水,一邊吸着煙。呵!如果不是我偶然的得知,可能他們一直都不會告訴我。可能等爸爸好了以後,還跟沒事人一樣,而這一切,我再也無從知曉。可能我還一輩子都以爲爸爸健壯如牛呢?只是,爸爸真的老了!

突然在一瞬間會覺得,這世界什麼都不重要,真的!什麼都不值得去流淚。但唯有血濃於水的親情,唯有那個永遠不需要你關心的家,一旦觸及,便會淚流滿面!

我的爸爸呀!兒子真的不是好兒子,希望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不是說好年後一起去哥哥那裏,看看你兒媳婦,看看我嫂子麼?說好的,不準變!

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哥哥,要不要把爸爸生病的事告訴他,想想還是算了,他忙!在一個,我想爸爸也是這個意思!

希望天下所有父母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我的父親日誌4

夜幕降臨,窗外漆黑如墨,屋裏燈光微弱。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一隻飛蛾,只見它時而停在燈上,時而有氣無力地拍打着它那瘦小的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我靜坐燈下,仰望飛蛾翩躚。小時聽大人說“人走了,有時魂魄會附在小動物上到人間來看他的親人”今晚,是您嗎?我的父親。我知道一定是您想女兒了,來看女兒來了,是麼?

十幾年了,我也很想您,想着我們相處的點滴。還記得,每年到臘月二十幾號,母親就叫我到門前路邊去等着您回來。我站在村頭,任憑刺骨寒風颳痛我的小臉,任憑過往車輛旋起的灰沙迷失我的雙眼。我依舊如巨人站在那裏,癡癡的看着您歸來的方向。您領着大包小包,微笑的向我走來。包裏裝的全是我愛吃的,水果,麥片,還有不知名的海鮮。那時的我,好高興很自豪。

拔起蘿蔔根一動,記憶的閘門,如脫繮繩的野馬。我父親年幼從兵,在部隊裏兢兢業業,當時任連長職位。退伍後,從普通的鍋爐工做起。那熊熊烈火鍛鍊了他的意志,那萬度的高溫烤出了他的激情,他發誓不做一生的鍋爐工,要做一個有所作爲的人。時間見證了他的誓言,不久,就直接調到保衛科。這裏不再汗流浹背,不再面臨高溫,相反有自己辦公室,有涼爽的空調風。在這安逸的環境裏,父親從小學文憑開始自學了初中,高中,及成人大學。後來廠裏又提升父親爲保衛科科長。父親用汗水換來人生的輝煌,用才智贏來衆人的稱讚。人吃五穀雜糧,避免不了生病。後來父親得了嚴重的風溼病,吃了許多藥不見好轉,廠裏多次派父親到廬山療養,父親溫婉拒接,他心裏裝着的是工作,裝着的是家中的妻兒老母。十幾年如一日,帶着病痛,廢寢忘食的工作。

父親帶病工作,我那時幼稚無知,沒有一點同情反而橫蠻不講理。一次過錯是我今生無法原諒自己的痛。那樣臘月,父親回家過年。虛榮心佔領我的理智。我纏着父親要錢買新衣。父親說:今年手頭緊,蓋了房子,又給你們轉戶口。說了一大堆。我就是聽不進去,倔強的我,躲在房間大聲的哭了。母親來開導,我也不聽,後來母親急了大聲的吼我,還說臘時臘月哭是很不吉利的。母親說這話也是很無奈。爲了父親的病,母親翻山越嶺挖草藥,還到處求神拜佛。我也一一看在眼裏。

說到這一年,我心滴血。這年父親49歲,在父親臨走時,母親再三叮囑今年9月份回來過50歲生日。父親帶着母親的期盼一跛一拐離開了村莊。到五月中旬,我一如既往地給父親寫信,兩頁信紙寫得滿滿。

一來是向父親回報家中近況,二來是問候父親的身體,父親身體的好壞時刻牽動全家人的心。還有更重要的是我向父親認錯,我已經認識到了我年前的過錯。信寄出很久,卻不見父親的迴音。到六月五日家中突然收到哥哥發來的電報。

太多的回憶我在此擱筆,因爲我再沒有勇氣寫下去。您走了,我的無知沒有得到您的諒解。我愧疚纏心。母親的願望換來的是如此淒涼。您還沒有給白髮老母送終,您還沒有把你的三個孩子撫養成人,您還沒有風風光光退休。太多的無奈。您就這樣一走了之。

今天您的女兒長大了,已爲人母。現在更能體會到父母的不易。您的言傳身教,女兒銘記在心。在父親節來臨之際,借文字表達我忐忑的心情。

夜已深了,我打開窗戶,看着飛蛾啪打着翅膀飛出我的視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我檫幹淚,向遠方揮揮手。

我的父親日誌5

父親已經八十多歲了,每年也就只能回家見一次;父親已經老了,滿口的牙齒也不剩幾顆了,臉上的老人斑已經爬進了髮梢額頭;原先挺拔的身材,已經有點閒得不再了;父親這一輩子好像都是在勞作中度過的;因爲我們七兄妹就是由父親和母親的雙肩養大的,如今大姐也將近六十歲了,父親的身子骨不可能硬朗了,可是他依舊在忙碌。

父親到現在的年齡已經有了第四代人,孫子的孩子都不小了,可是他依舊要忙綠,因爲他一輩子都在地裏幹活,也許是不願意離開這泥土的芳香,也許離不開自己過去的故事吧;父親和母親都已經進入花甲之年,我想他們的愛到底是如何延生到今天兒不離不棄?這也許是一個上輩子人的傳奇,也許是父母一輩子的生活方式吧。

父親一輩子除了打漁就是鋸木板,他沒有別的手藝,所以我們的家庭相對於過得比較緊吧;因爲孩子多,所以吃飯的時候,不是天天能夠吃飽的,大姐都沒有進過學校,據說那個時候按年齡算,遲了不給進,早了不給進,最後視乎耽擱了大姐的進學校的機會;大哥讀書是沒有用的,據說是經常逃學,最後也沒有讀幾年就沒有讀了,兩個弟弟是沒有讀多少書的,等到弟弟讀書的時候,學費基本上是由我負擔的了。

父親還當過一個不小的芝麻官,就是生產隊長,那個時候的隊長可不像現在的村長這樣風光,就是管管生產隊生產的事兒,視乎也沒有做幾年,然後就開始了改革開放,分田到戶,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家裏依舊緊吧,因爲兄長結婚後已經單過了,姐姐們都出嫁了,所以父母依舊需要在地裏勞作;弟弟們還小,那個時候都在讀小學所以家庭負擔依舊很沉重,那個時候我在讀高中。

我們家裏在我記事起,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因爲家庭孩子衆多,也沒有自己的房子,所以總是借住,然後我們小時候母親總是告誡我,不要去惹是生非,所以小時候我都是那種很本分,很守規矩的孩子,因爲家窮所以總是在村裏人的眼睛中活着,總是被一些小夥伴謾罵,但是又不可以反抗,大約這個時候我可能就養成了必須超越別人的習慣,所以在小學的時候,我的學習成績總是在班上名列前茅,所以誰然生活很苦,但是終究可以有自己可以快樂的東西。

我家一直到76年才建房子,爲了建房子,父親帶着我們兄弟姐妹都過了很多年的苦日子,我記得至少有三年的時間,除了農忙,基本上都是以喝稀飯爲主,到了冬天我們就喝番薯熬粥,那個時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經常覺得餓,但是母親告訴我,我們要省下糧食來建房子,所以只能這樣過日子,我便沒有了太多的想法,因此也就這樣半飢着過日子,好在我們都沒有太多的想法。其實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苦過來的,據說父親很小的時候就被把給別人家當兒子,十五歲就開始自己討生活,好像是跟着一個他的師父學鋸木板,但是父親再窮的時候,都沒有忘記過他的師父,逢年過節都要買點禮品去看望師父,據說父親年輕的時候長得很英俊,所以他也唱過戲,在戲裏面是個小生,但是這些都是聽村子裏的人說的。父親養育他的孩子沒有靠他的鋸木板的手藝,而是靠了父親打漁的手藝,父親打漁非常厲害,他可以聽到魚的叫聲,可以知道哪裏魚多,雖然那個時候日子苦吧,但是我家還是經常有魚吃,那也算是不錯了吧;當然父親打來的魚更多的時候是到周邊的村子去賣掉,視乎賣魚不是投機倒把的行爲,因爲如果我家不賣魚的話,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的,母親就是每天天一亮就去周邊的村子賣魚或者說學校賣魚,日子苦巴巴的倒也還能過去。自從哥哥姐姐結婚之後實際上我家就陷入第二次苦難的歷程,因爲這個時候是改革開放了,什麼東西的價錢都在大幅度的攀升,但是家裏除了種地就沒有別的進項;所以生活依舊顯得艱辛,依舊日子不寬裕;但是父親還得繼續去打漁,去做苦工維持基本的家庭開支,和迎來送往;還得供養我們三兄弟讀書,那個時候我是一點心情都沒有,因爲我知道我不能再在學校裏讀書了,如果我繼續下去,我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就無法去學校完成學業;86年我離開了學校,走上社會,走向我爲了弟妹們攢取學費的日子,因爲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最終父親也只能看着我開始養家的日子。雖然父親非常希望我能夠繼續讀書,但是我是男人,我必須有擔當,有責任和義務,使我的弟妹可以繼續他們的求學之路,所以那個時候父母很少和我說話,眼神裏都寫滿了複雜;我只能當做沒有看見。

父親老去了,但是他年輕的時候堅實的肩膀就是我們這個風雨飄渺的家的全部依靠,如今我們長大了,都在生兒育女,都有自己的家,可是父親卻已經不再年輕,雖然在輪廓上還可以看得見父親年輕時候的影子,但是父親老啦,我知道我們也會老的,自從母親摔斷腿之後,爲了照顧母親,父親已經把有所得生命,全部寄託在母親的身上,或許這就是父親的愛情,也是父母相依爲命的幾十年的寫照吧。

父親老了,是因爲我們,他的七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都成家立業了,是因爲他的孫子的兒子都八九歲了,父親老啦,是因爲我自己也快五十歲了,我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了,可是我的孩子視乎還沒有長大,雖然他們的年齡都不小了,可是他們知道他們的爺爺是如何走過這幾十年的風雨嗎?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寫下這些文字,不知道是對父親的歉疚還是對自己人生的懺悔,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無能還是因爲自己的無力,或許是自己的平庸吧,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父親,我愛你;兄弟姐妹,我愛你們。願我們的父親真的能夠健康長壽。

我的父親日誌6

其實,我是不敢寫我的父親母親的,我怕我的拙筆描繪不出父母的質樸、善良,描繪不出他們偉岸的身軀,更描繪不出他們美麗的心靈。

我是個愚笨的孩子,六歲時纔對父母有清晰的記憶,都說嚴父慈母,可在我的記憶裏母親對我和姐姐最爲嚴厲,所以我們都怕母親。我的母親經常留着短髮,大大的眼睛,高高的身材,樸素的穿着,雖然歲月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依然是一位動人的美女。相比之下,父親的長相就要遜於母親,父親個子矮,身材瘦小,但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再配上他那特有的金色鬍子,宛如一位得道的神仙。我曾自命不凡地想,有此父母,我是不是會成爲呂洞賓式的帥氣大仙,可如今看來,這都與我無緣,幸好我還是繼承了點父母優良的基因___善良與真誠。

我的父母都生長在農村,母親不識字,父親只上到初中,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但他們善良、真誠、熱情,在他們的呵護下,我的童年像小豬仔一樣滿足無憂,像小雞仔一樣快樂自由。我好想時間在那時停止,可我卻必須長大,因父母期盼的目光,老去的身軀,我必須快快長大,爲他們撐起無風無雨的天空。

記得小時候,我特別調皮,對父母的話總是陽奉陰違,偷摘別人家的水果,整個夏天會盯着大鳥去找小鳥,有時夏天太熱,會乘父母午睡時和小夥伴們去村裏的蓄水池裏游泳,因此沒少挨母親的板子,父親的諄諄告誡,我至今不會游泳也因了母親那一頓板子。上大學的時候,第一次去學校,父母都要送我,但都被我這個男子漢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父母很少當着我的面吵架,每天有條不紊地幹着農活,從來不會慌亂,他們對生活有着自己的理解和態度,只要看着自己的兒女健康快樂地成長,這就是他們唯一的追求。但凡父母吵架,我都站在母親這邊,這是我男子漢的行爲標準,但姐姐卻總幫着父親。

記得我八歲的時候,家裏貧困極了,父親外出打工工資經常被拖欠,除了父親打工家裏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我和姐姐還要上學,母親只好拖着帶病的身體去山上挖草藥,姐姐也只上到初中就輟學了,父母經常說他們虧欠了姐姐。然而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當我漸漸長大,走在新建的公路上看到母親曾經挖草藥的山坡時,我心驚肉跳,心如刀絞,那可是懸崖峭壁啊!

父母用自己的行動述說着大愛,爲人父母,償盡人間千般苦。出門在外,經常想我親愛的父母微笑的臉龐、親切的聲音。也常常在想拿什麼回報你們,我的父親母親?在遠方兒只能擡頭望天,祝你們健康長壽……

我的父親日誌7

我的父親是一個平凡而又樸實的農民。而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子。——題記

我的父親,一個長得並不高(雖然他長得不高,但也在我心裏偉岸一陣子),甚至比我還矮了一個頭,雙手結繭的人。

他的背總是挺直的,筆直地向着天空,他的臉上總是掛着微笑(他不笑的時候我沒見到,因爲他總是在角落裏默默的哭泣。)真誠的笑。他彷彿永遠都是充滿了自信一般,那笑,真誠,那笑,自信。

我從來都不敢對視他的眼睛,我從來都想不出,爲什麼一個笑容如此的人,我的父親。他的眼睛會那樣,時時都放着精銳的光。好像是可以洞穿一切。每一次與他對視,都會感覺祕密全無。每一次與他對視,我總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我曾經與他度過了一個讓我既快樂而又憂傷的童年,如今我看着他的滿頭白髮,又會想起從前。他笑的時候,我總是像沐浴在陽光下一般,快樂的成長,而當他對我不笑的時候,一個目光,我便心驚膽顫。

他一般不打人的,在我的記憶中,我被他打過一次,也許,你永遠都不能想象到那種感覺。因幹農活而變得粗糙的手的力量是又多大,打在身上的時候,是火辣辣的疼。而我,被打了之後,升不起一點兒恨意。

別人青春期的時候都會出現叛逆,而我卻沒有,準確的說,是沒有對父親有過叛逆,因爲害怕。

他的笑容從來都是對外人而言的,在家中,我常常看見的都是因爲我的一個錯誤而出現的冰塊臉,那時我多麼希望有客人來,或者我們都在外面逛街。

當時光如流水一般逝去,當時光的痕跡變身成爲他臉上的皺紋,我感覺世界也跟着蒼老了。

不知何時開始的,我發現了父親對我的好,我開始了這樣一種認爲。在外人面前笑其實是在對我笑,在家裏對我發怒實際上是在對自己發怒。

我記得有一次讓我感動,那是夏天快要結束,秋季快要來臨的時候。核桃成熟了,而我和父親要幹什麼呢?就是把他們一個個的從樹上打到地面上來。而恰恰運氣不好的是,樹上有一個馬蜂窩,而他僅看了看,便讓我躲了起來。他卻站在那兒,用煙燻走那窩裏蜂,那是我第一次,覺得他傻。

後來的我覺得,我錯了,那次他對我媽說了這麼一句。“我活了幾十年了,死了沒關係,而孩子還小。”

我!其實已經不小了。

我的父親,如今在遠方打工掙錢,爲我讀書,我呢?卻在這遠方心痛着。

一個白髮已生的背影,在夕陽中,狹長的影兒,我的父親,是個農民。

我的父親日誌8

四月初的老家,已是很溫暖。陽光籠罩的山坳,瀰漫着淡藍的霧靄;地表已經解凍,土地重又泛出黑色;黃色枯草下面有白色的珍珠鼓動,是融化的雪水漫出;草的根部,有稚嫩的綠色隱現;只是在長青松罩護的陰影裏,有小塊的雪,等待融化;空氣中散發着泥土夾雜枯草的香味;遠處田裏,有早耕的人和牛。這一切安詳,溫暖。

每年的'清明,我都會回到這裏,回到這裏已無人駐留的老家,回到這裏父親長眠的地方。

(一)

和千百萬那個時代的父親一樣,我的父親出生在解放前,長在解放後。爺爺是普通的農民,只是七個孩子讓家更窮。父親是家中老大,是家中唯一讀書,直到師範畢業的。變故應該是在奶奶死後。連續三年的自然災害,樹皮都被扒光了,奶奶把杏仁放在鐵鍋裏炒,中毒了。其他人吃的少,沒死掉,奶奶死了。疼愛父親的奶奶死了,貧困中這一絲溫暖也沒了。父親悲慟欲絕,本來孱弱的身體染上了肺結核,這個時候父親應該是20多歲。這個病後來轉成慢性氣管炎,伴隨了父親一輩子,讓父親到死都沒有均勻地喘過氣,讓父親只能以半口氣支撐着四個孩子的家。夏天還好,到了冬天,這個病是要命的。每天的早晨我都是在父親猛烈的咳嗽中醒來,要咳到半個多小時才能平息,父親蹲下咳嗽的地方,是一大堆泛着白沫的痰。父親一來八三的身高,彎成不到一來八。而到了晚上,是同樣的連綿不絕的咳和喘息。暢通的呼吸成了父親最奢侈的東西。

父親和母親結婚了。母親是父親在城裏住院時醫院裏的護士。結婚後,趕上六二年精簡下放,母親隨父親來到村裏。母親自私,不能與沒了奶奶,帶着六個孩子的爺爺一大家子相處。加上姐姐,哥哥的陸續降生,父親不得不獨自立家。父親當時已在鄉里的中學教書,在另一個村子。房子用鄉里建中學剩下的破磚頭,撿來蓋的,地方是在最山根的地方平出的一塊山坡。雖然一開始就是破舊,但必竟可以遮風擋雨了。我從出生到16歲都在那裏長大,直到我到縣城讀高中。那裏是我16年朝夕相伴的地方,是16年有父親在身邊的地方,是父親到死也未曾離開的地方。那是破爛的小屋,那裏有我爬過的山,有我喝過的水,那裏有綠草漫徑的小路,有白雪鋪蓋的屋頂,那裏有夕陽下的炊煙,有父親手扶院門,望子早歸身影……

(二)

有父親的童年是快樂的。雖然家裏窮得連玉米麪也珍貴,但山上的野果,野菜足以充飢。幾個孩子快樂地瘋玩,直到太陽西轉,我們便會站在窗臺上,扒着窗戶,望着院門的小路,等着父親下班回來。等得急了,便會跑出院門,順着小路,望向每個父親可能出現的拐角。當父親彎曲高大的身影出現,我們便飛奔過去,而父親手裏總會有幾顆冰棍,一些砂果,用手絹兜着…… 若干年後,當我發燒躺在牀上,我想起了這個場景,想到了兒時的我站在窗臺上望爸爸回來,淚水滾滾而出。兒子好奇地說:”爸爸哭了!”

冬天,夜晚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候。屋外凜冽的北風裹着雪渣墜落,屋內燒燙的熱炕把屋子蒸得暖暖的,從竈臺裏剷出發紅的火炭放在火盆裏,火盆裏埋下些土豆或地瓜,我們圍坐在一起,父親會一個接一個地講故事給我們聽。父親會講故事,每天都有新故事,不會重樣。父親的故事伴着烤熟土豆和地瓜的香味,充滿了我童年的記憶。那是記憶中,童年最最幸福的時光,貧窮中的簡單幸福。

小的時候,我身體不好,冬天會整夜咳嗽,需要到醫院打青黴素和鏈黴素。記得都是在晚上,在東北冬季寒冷而漆黑的晚上,我伏在父親的後背上,聽着父親氣管裏因爲痰吐不出來而發出的風箱般的“呼呼”聲,摸到醫院。冷而黑的冬夜,父親的脊背瘦弱,但足夠溫暖。父親的脊背,是父親一生中我唯一觸碰過的地方,而那些夜晚也是我一生中和父親唯一身體接觸的時候。

(三)

父親身體不好。家中最窘迫的事情是擔水和打柴。農村中家家有手壓井,我們家沒有,不是打不出水,而是沒錢,打不起井。一缸水要挑四擔才滿,要到山坡上中學裏去打水。每當看着父親擔着水從山坡上搖晃下來,我和哥哥便跑過去,使勁往上提着提不動的水桶。後來,就跟着父親一起去。小的時候,是父親擔,我和哥哥把水從井裏壓滿在桶裏。後來我們漸漸接替了這個工作。到了冬天,水井會凍上,我們要帶壺熱水上去,但有時並不能把水引上來,我和哥哥要再燒水,帶上去再引。一缸水要擔上半天。其實更要命的是那是我讀書的中學,已經滋生出的自尊心讓那時的我痛苦不堪。怕遇見同學,擔水都在夜深人少的時候。從跟着父親圧井水到擔水,這一直持續到我大學畢業。那個時候,孩子們都已上學在外,而父親也更老更弱了,擔水便成了我們最大的擔心。因而每次回來,我們都會把水缸和能裝水的器具都裝滿。

東北的冬天極寒,要提前準備出足夠的柴禾,以便在冬天來時”燒炕”以抵禦嚴寒。因而秋天打柴便是另一件大事。由於戶口在另一個村,我家的”山”也在另一個村。之前,在這個時候,爺爺和二叔會過來幫忙。後來,二叔叄軍了,爺爺也不再過來。父親又買了兩把鐮刀,一個把給哥哥,一把給我。灌上幾瓶”點滴”瓶子熱水,幾個饅頭,鐮刀,磨石和繩子,早上出發,晚上回來。這樣要幾天時間,要割到將近三百捆纔可以。父親雖然身體不好,但很穩,高大的身體彎着,不緊不慢。雖然有時咳嗽襲來,要喘上一大陣,但每天下來,父親割的總是很多。他知道我們還小,帶上我們,我想父親心裏會踏實,因爲無助。後來,父親實在割不動了,我們只好想辦法買柴禾。即使是大學時,每到寒假,我仍會去山上刨足夠的”樹根”來補充家用。因而每次回到學校的最初幾周,我都會盡量把手放在褲兜裏,因爲手上都是刮破的血痕。

直到今天,記憶中,打柴的山路,怎麼也走不到頭,那路中間的小河,河水漫過我的膝蓋……

(四)

姐姐唸了大學,我們幾個也在念書。家裏越發困難。父親是老師,母親和幾個孩子都是農村裏的非農業戶口,沒有地。吃穿用度都靠父親一個人的工資。沒有辦法,母親一個人回城裏打工。父親要一手當爹一手當媽。每天下班,點起竈火,我們在下邊添柴,父親一腳在地,一腳踩在竈臺上,在鍋裏”刮煎餅”。天氣不好的時候,濃煙倒灌,裏着白色的蒸汽順着屋門撲出,父親手拿鏟子,也踉蹌着鑽出,蹲在地上猛烈地咳……最困難的時候,一棵白菜,10個雞蛋過一個月,白菜切下兩刀,可以一鍋菜湯,一個雞蛋,一鍋雞蛋湯。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年多,母親回來了,城裏打工也無法持續。

有一年冬天,哥哥病了,高燒不退,哥哥死活不去醫院。父親猶豫着走出家門,過了很久回來,從棉衣兜裏摸索着拿出手絹,裏面包着一個雪花梨。那是晚上,我躲在被子裏,忍着哭。我不知道,父親是怎樣張口,怎樣猶豫從商店裏買回一個梨,這有着一個父親怎樣的無奈和不堪。愛和尊嚴竟如此兩端!父親咳嗽,山楂罐頭可以止咳。每次咳到起不來,才允許買一桶山楂罐頭,每次咳嗽,只吃兩個,要吃很多天。多年以後。當我們可以讓父親吃夠時,他也經吃不下去了。

父親該是健談的人。是學校講課的老師,是小時候給我們講故事的人。只是隨着我們的長大和母親的埋怨,以及越來越窘迫的生活而變得沉默。但父親從無抱怨。不是樂觀的堅強,而是對生活無望的堅持,爲家,爲我們。這是千千萬萬中國父親的縮影:無望的堅持。生命中從未有過開心,終日勞苦,卻不知哪裏是頭,何時是解脫。從沒有和父親有過正式的父子的交流,在父親活着的時候。我是多羨慕一個長大成人的兒子,能與父親推心置腹,甚至對父親指手畫腳!

(五)

姐姐上大學,哥哥和二姐復讀,我上高中。學費成了父親肩上最大的重壓。借錢成了父親唯一的辦法。每到過完年,父親總是猶豫着,一拖再拖走出家門,去借錢,沒有仼何承諾的借錢。去久不登門的親戚家,去從未見過面的親戚家。窮人借錢! 我至今記得,作爲校長的父親因爲把困難補助定給自已,而默默忍受同事的辱罵。高中住校,伙食費每月25元。三年來我是唯一一個總不按時交費的學生,我只是想讓父親晚點承受這個壓力,哪怕一天。大學時,每到開學,父親會把我叫到裏屋說,”這有400元”。

我上大學了。父親很自豪,也開始依賴我們了,老了,無可奈何地老了。也越發瘦弱了,路走得也越發慢了。不遠的路要停幾次,以吸進更多的氧氣。每次放假回來,由於沒有電話,也就不知道哪天到家。因而,那幾天,父親都會去村前的公路上接,從早到晚。每有從縣城來的車過來,都會喘着氣急着趕過去。可能要幾天纔會看到我的車過來。沒有什麼話,但臉上是少有的高興。到了家裏,又急急出門,到街上買肉。整個假期是都是父親開心的日子。有長大的兒子在身邊,我想父親有了依靠。而要開學的時候,就成了最難的日子。日子臨近,母親一直在抱怨,什麼吃的都沒做,而父親則越來越沉默。終於要走了,父親和母親一起送。母親六神無主,父親手撐着腰,站在那裏,沉默地看着我上車,脊背弓着,但仍然高大。而車上的我,忍着忍不住的淚水。

參加工作後,第一個月的工資,我留下夠生活的,全部寄回家裏。我只是想讓父親知道,可以不需要借錢了,只是想讓父親不再爲生活爲難。我想那一年父親是開心的。但只是一年!

(六)

父親走了。那年,我剛工作一年多,父親還差一年退休。

早上到了辦公室,接到母親電話說“你爸不行了”,就斷了。家中沒電話,母親是到村委會打的電話。心中想着出事了,我沒有打電話回村裏,因爲我希望那只是“不行了”。輾轉趕到家裏,已是第二天上午。父親已經躺在門板上,頭部朝西。東北的一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本已千窗百孔的房子四門大開,刺骨的冷風橫貫而入。母親圍着被在炕上,哥哥在,兩個姐姐正從南方往回趕,單位的同事陸續過來,已有花圈立在屋外。喪事是按最簡單的方式辦的。火化前,二姑夫把我們幾個叫過來:“最後一面了”。我們圍過去,父親靜靜地躺在那裏,表情不難看,應該是好看。一輩子的勞苦,一輩子的無助終於可以放下;孩子們都已成人,一切掛念和擔心,終於可以放手;無需再爲喘平一口氣而掙扎,無需再經受世間的一切艱難。今後,可以開心,可以笑,可以高淡闊論,可以意氣風發……那一刻,沒有淚水,我沒有哭。

父親死於心衰。97年的全球肺結核大復發,父親沒能躲過。那是在春節的假期裏,當我追出院門追問父親怎麼了,當父親說晚上值班,咳痰咳出血時,血已經止不住了,泛着白沫的鮮血吐滿了村裏衛生所的痰盂。在城裏的醫院只住了三個月,父親出院了。出院時,父親興高采烈,可以回到從未遠離過的家了,這次離開的時間太長了,是父親生命中唯一的一次。這次咳血是要命的。大量的失血使父親心臟更加衰弱。出院後,父親也就上不了班了,大多時間坐在炕上最熱的地方,搓着又腫又涼的腳。四個孩子都在外地。

父親去世的前三天,身體和精神都特別好。不顧母親的攔阻,去了城裏。在公共浴池洗了澡,去了所有親戚的家,包括多年未見的親戚。回來後,父親得了重感冒。不行的時候,己是深夜。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握着母親的手去了,沒留下一句話。孩子們都不在身邊。母親是守了一個晚上,天亮到村委會打的電話給我。我不知道那十分鐘裏,心跳漸慌的父親有多驚恐,有多無助,有多孤獨,不知道那一刻的父親有多少牽掛,有多少遺憾,是否會有欣慰,會有解脫……

父親走了。

父親離開我們已經17年了。這17年中,我們四個姐弟都已成家,都有了自已的孩子。每年七月十五,我和妻會燒紙給父親。兒子小的時候,望着紅色的火苗會問:“爲什麼要燒紙啊?”我告訴他:“爺爺愛吃山楂罐頭,燒些錢給爺爺買山楂罐頭吃。”“那爺爺是誰呢?”,看着騰起的紙灰,我告訴兒子:“爺爺是爸爸的爸爸,如果活着,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

墳瑩上,荒草已除,新土已經蓋在墳上。我和兒子一起把一個大的土塊剷起,壓在了墳頭的黃紙上,妻把糕點和一瓶山楂罐頭放在墳前,我扶着鐵杴,擡起頭。這一刻,陽光正暖,有風從眼角吹過!

我的父親日誌9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寫一篇文章給我父親,不知道是父親不在年輕,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朝氣,還是因爲我已經長大懂得父親的辛酸。

說實話父親小時候在我腦中的印象並不是很多,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我媽媽每次打我的 時候爸爸都會出來護着我,雖然他護着並沒有什麼多大的用處,最後爸爸還是會而我一起被體罰。也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導致以後我好多事情都是和我爸爸一個陣營的,畢竟患難見真情。導致父親在我記憶中沒有印象的原因可能還有一點就是,爸爸小時候幾乎都不怎麼關注我,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這個不關心到什麼程度呢,就是不管你優秀與否,爸爸都不露聲色,好像這個事完全和他不一樣似的。這個就和我媽媽有很大的不同了,我媽媽擔心我吃飯,睡覺,穿衣服等,反正就沒有我媽媽不關心的。所有因爲這個我小時候對我媽媽的記憶比較多。

小學的時候因爲家裏的原因和自己的不聽話導致爸爸媽媽一個必須在家裏守着我學習,最後決定爸爸外出打工,媽媽看家。那那時候的我任性到那種程度呢,就是壞事沒有我不敢幹的,比如去別人家看電視我敢把別人的牀給燒了,在比如我覺得在砍油菜花特別有武俠的感覺,我可以把別人田裏的油菜花給削了等。因爲這些我和爸爸就分居兩地,所以交流更加少了,但是讓我鬱悶的是就算這些壞事傳到爸爸耳朵裏他也不會罵我。所以那時的我不奢求爸爸能夠溺愛我,那怕是罵我一頓也好啊。

中學的時候,爸爸回家了。因爲爺爺奶奶都癱瘓需要人照顧,所以就決定回家做一些小生意能夠養家餬口就可以。不過那時我已經去縣裏讀書了,一個月纔回一趟家裏,交流也不是很多。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雖然我家裏情況不是很好,但是我的零花錢還比較多,其他孩子有的東西,我一般都會有。只是那時的我不會思考好多,總覺得這是父母應該給的。直到後來家裏買了一輛摩托車,我坐在爸爸後面,我發現了父親頭上的白頭髮,在回想比我爸爸大的伯伯都沒有這麼多的白頭髮。我突然感覺到心很痛感覺被什麼揪住一樣,我開始關注爸爸的日常,我發現爸爸捨不得吃什麼,但是到我這裏的時候就變得很大方,發現爸爸的衣服都是舊衣服,但每次我說要買衣服的時候永遠都只會聽到買、買、買。那時我突然覺悟原來爸爸不是不愛我,而是把愛藏在心裏,不善於表達。

長大後,我的大學是遠方。爸爸送我去學校,第一次出遠門穿着媽媽買的新鞋子,在上車的時候爸爸突然說“我去把鞋子擦一下油,這樣顯得新一些,不會丟人”。聽到爸爸這麼說,真的感覺自己好無能爲力要是自己有錢了,直接可以帶爸爸去買一雙新的,何必這樣呢。而且爸爸以前從沒有給鞋子擦油過,這次肯定是覺得去學校會見到孩子的同學,他們肯定有富裕家庭,要是自己太差的話,給兒子丟臉了。其實爸爸大可不必這樣想的,您把所有一切都給我了,那我也不會在乎您差不差,我都會驕傲的和別人介紹這是我爸爸,因爲在兒子心中你就是一個大英雄。不過那時我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儘快成才,要成爲爸媽的依靠,要讓他們感到自豪。

大學期間我一直朝着我自己的目標前進,確實也成爲了爸爸的依靠。現在看着爸爸介紹我都是一臉自豪的樣子,感覺好像在說“看到沒,這是我的兒子”。現在在和爸爸聊天我發現爸爸真的可能累了,覺得可以把這些事交給兒子了。每次和爸爸商量一些事的時候,爸爸都會說“你自己看着辦吧,現在你讀書比我多,見識比我多,你自己可以拿主意的“。雖然以前也是漠不關心現在依舊還是漠不關心但是我心裏卻很開心,因爲我終於可以把爸爸肩上的擔子接過來,這樣雖然我會累一些,但是最起碼爸爸可以快快一些。

龍應臺有一句這樣的話:“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着,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所以每次開學我送爸媽外出打工時望着他們的背影我都特別心酸,好像在他們的背影上我看到了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傷痕,所以每次我都會多看幾眼,因爲接下來的每一眼都是我爸媽最年輕的時候。爸媽把我們養大,我們陪着爸媽變老,只是我希望我能讓時光慢點、慢點、在慢點。

我的父親日誌10

早就想寫關於父親的文章了,但總是不知道該從那寫起。上學時,已記不清是小學還是中學,學過朱自清關於父親的文章,從裏面朦朧感覺到父親高大的身影,但那時還是無法真正體會父親的情感。在當了父親後才真正意義上理解父親了。可能永遠也無法深刻理解母愛,因爲我永遠做不了母親。所以客觀的說用我的筆來記憶父親要比記憶母親準確一些。

父親在我腦海裏留下最早的記憶,是開學了大姐她們一羣去上學,現在記不清她是剛開始上學,還是已上了幾年了。我鬧着也想去,她們不想領就先跑了,父親抱着我去追趕大姐她們,父親跑着我哭着,哭聲伴隨父親的跑動的步伐被顫的啊——啊——啊的。在離家不遠處就追上大姐她們了,我跟大姐她們一起去了學校。但伴隨着我的追憶我此刻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真實的就是最早的,因爲我又想起了關於父親在我印象裏最血氣方剛的那一幕,好象也挺早,現在已搞不清那個是最早的了。記得好象是在我們生產隊的會議室門上貼了個大字報,現在安時間來推好象文革剛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大字報”父親在一羣人的擁簇下撒了一小塊,好象和他相關,就怒氣衝衝去找人理論,在一個屋子裏一大羣人,下面我記得不是太清了,反正是動了手。後來天晚了,我在大場上和隊裏的孩子瘋,好象還有一堆火,也在烤火,聽大人在談論有關父親的言論,現在記不清是好的還是壞的了,當時不知道去擔心,只是感覺到有點的冷。上面提到的會議室和大場是當時公社時期特有的,80後的人就會不太懂。這些可能就是我對父親最早的記憶了,當然還有一些零星的記憶比如父親帶我時,中午在家吃的大多是糖泡饃饃,就是把饃饃揪的一塊塊的,撒些糖,再用開水一衝;記憶中母親做飯時,父親總是架火,最早是燒柴,後來開始燒煤了,鍋洞裏火紅紅的,照的臉燙燙的、曖曖的,好象做的飯全是老麪條。此刻感覺我的童年好象就是這樣,一家人做了一頓老麪條,湯滷子是豆角和雞蛋,豆角切成丁。也許我的童年就是一碗老麪條(打滷麪)。

也記得一些當時不能理解父親的事,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好象那時已上小學了。提前好多天就說好了,“八一”那天母親帶我和大姐還有表哥一起去焉耆縣城。還約了一個特別要好的姨姨也是帶着孩子一起去。那時焉耆縣城在我的意識形態裏就是整個世界,就是天堂,比現在北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還要高需多。我想如今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超越兒時焉耆縣城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城市。去縣城對那時的我來說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我成天辦着手指頭數着那天的到來,其實真的幸福是期盼的過程,盼的過程中總是給予想要的一個祈望,而這個祈望往往要比現實高,真的盼到了,幸福感就開始在消失了。幸福不是因爲你有什麼,而是因爲你感覺到有什麼。這可得唯心唯物來解釋,這裏我就不跑題了。去焉耆縣城得起大早。“八一”那天母親讓姐叫我,可能我半天沒有醒,姐就強拉我坐起問“快起來,焉耆你去不去了”,我沒有真醒就稀裏糊塗說“不去”。等我驚醒,母親他們已出發了,我大哭。父親告訴我快去姨姨家追,可能還來的及。我便光着腳,嚎哭着追到姨姨家,母親她們還沒有走。但好象因爲母親真以爲我不去,沒有給我洗褲子。要是洗了搭到自行車把上,到了縣城就幹了,可以穿了,現在洗來不及了,母親是比較愛乾淨的。我當時跳着哭,鬧着一定要去。現在每每看到女兒眺着哭時總是想到當時的我,我就不生她氣了。母親當時很氣憤,狠狠的扇了我耳光,很埋怨了父親不應讓我追,說搞得丟人顯眼的,最終沒有帶我去。後面我哭鬧着回了家,我好象一直在哭着,我站在我家縫紉機和大立櫃之間,父親突然上來用了全身力氣很很的抽了我幾耳光說“我再叫你哭”。當時我真的被打的傻子,懵了。現在想想父親當時很大一部分是衝着母親的。平靜後我和小妹在屋後戈壁灘的一罈紅柳後面靜靜的坐着,那天不知道天氣到底如何,但我記憶裏天是灰朦朦的。後來表哥用自行車帶着姐姐回來取忘記的東西,從我倆身邊過時,姐還說一句“都是因爲他搞成這樣”,我和小妹就那樣坐了一上午。我寫這一小段流了淚,不是因爲父母打我,是因爲我寫時又記起了那灰朦朦的天,心靈的那種孤獨感,其實那天的晚上我就不記恨父母打我了,樂着吃母親帶回來的好吃的,那天母親買了好些好吃的,聽着表哥說他們所看到的。但那次是第一次讓我知道心靈的孤獨和人生的無奈。這可能也是每次女兒氣的我想打她時,但最終還是往手的原因。我原本不想寫上面這段文字,但想想只是一種記憶,寫了纔會真實,纔會有意義。母親看了也許會說“只記得他們不好的,怎麼不記的好的”。其實說說一些事,只是記得而已。父母對我們那種的感情,只有當我做了父親一兩年後才真正的體會到的。說真的我現在已做不到去埋怨父母什麼了,有的只是思念。我年青時還以爲自己是個浪子型的,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永遠都是一個戀窩的小鳥。

我還記得父親最帥的時候,那是一箇中午,應該是一個星期六吧。反正特輕鬆,那時一個星期只休一天半。按現在休兩天來說,一個星期最幸福是應該是星期五,因爲馬上就要休息兩天了,想幹什麼都可以。下來是星期六了,可以無憂無慮的玩,反正明天還有一天。下來是星期天,可以玩一天,但總是在想,唉,明天又要上班了。最難受是星期一,又上班了還得幹五天。所以說那時的星期六中午就是一週最幸福的時刻。我躺在牀上,用手捂着眼看屋頂上漏下來的陽光,光線是一條道,在光道上有無數的小東西在飄,那天陽光很好。父親穿了一件新的白襯衣,在窗前用鎖邊機幫母親鎖邊,母親在我旁邊的牀上燙衣服,生產隊的一個民族婦女要做衣服還是等着要取衣服,反正是求父母幫她做什麼,閒聊着說“老哥長的好看”,母親笑着說“你是不是用着老哥了就誇他”。這些都是她們的玩笑話,但我真的仔細端詳了父親覺的就是挺帥的,我現在想來,那天的父親在我印象裏最帥的時候。

第一次覺的父親有些老邁了,那是十年前了。記得那是高考完,我和母親正在地裏割草。父親推着自行車過來低聲說“考上了”,看起來顯得挺平靜的又問了一些我專業之類的事。但我可以感覺的到父親的心跳比我要快的多。看着父親遠去的背景,我想起了‘老驥伏櫪’這個詞來。再後來我找工作,結婚生子,愛人調動,買房置家這些大一點的事父親聽到後都很激動,只是越來越不加掩飾很直白的表露出來。記憶中,有一個民族人買了我家的羊,因是父親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只是打了個三千塊的白條就把羊趕走了,一晃好幾年都沒有還。突然有一天母親聽到這小子犯了事,公安要抓他,他馬上要搬家,想把所有的東西轉移。眼看三千元就打水漂了,母親又得知這個小子把一部份東西轉移到他姐那裏了,於是父母和我就在黑夜到了他姐家。這小子只剩一個冰箱了,父母決定把冰箱拉回去,有東西在不怕他跑了,俗語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拉了一個車,一起把冰箱擡到車上。當然他們家親戚一再的阻攔,但我們還是裝上了車,畢竟他們理虧。在回家的路上父親又在前面‘老驥伏櫪’,說真的我當時有些不理解父母,爲什麼不理解這裏就不說了,因爲我現在想想都不理解自己爲什麼當時有那種想法。那天月亮很大,父母和我辛苦的把冰箱拉了回來,實事證明我父母是對的,到現在那小子也沒有還錢。現在我還能想起那個夜晚有點老邁的父親,不讓我拉車,因我腳受過傷,他拉着車,邁着堅定的步子,拉着血汗回家。

只有身爲人父後,我從心裏切切的感覺到,父母對我們那種含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着的感覺。如今爲了生活我一直是四處奔波,有時想我要是在家種地多好呀,這樣就可以照顧父母。我從工作、安家到現在,父母一直在爲我操心,想來慚愧。如果有人問父親是什麼?父親是座大山。痛苦時,可依着放聲的哭。開心時,可以爬上山樑開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