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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樸《越調·天淨沙》原文及其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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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樸自幼聰慧,記憶過人,精於度曲。與關漢卿,王實甫(另一說爲鄭光祖),馬致遠等人並稱元曲四大家。

白樸《越調·天淨沙》原文及其翻譯

  越調·天淨沙·春

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②,揚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③。

  越調·天淨沙·秋

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④,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翻譯:

  越調·天淨沙·春

山綠了,陽光暖了,吹起和煦的春風。樓閣上少女憑欄眺望,高捲起簾櫳。院子裏楊柳依依,鞦韆輕輕搖動,院外有飛舞的春燕,啼喈的黃鶯,小橋之下流水潺潺,落花飛紅。

  越調·天淨沙·秋

遙看天際那一抹紅霞,一座村莊孤獨的坐落在夕陽下.

那輕淡的煙霧下,只見幾隻受凍的烏鴉。

想起白天飛行着的鴻雁.

飛翔着,飛翔在着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之中

  註釋:

①越調:十二宮調之一,天淨沙是它的曲牌之一。

②簾櫳:窗戶上的簾子。李煜《搗練子》:“無奈夜長人不寐,數聲和月到簾櫳。”

③飛紅:落花。

④一點飛鴻影下:秋雁從天空飛過,影子揣投在了地上。

⑤古道:古老的驛路。李白《憶秦娥》詞:“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張炎《念奴嬌》詞:“老柳官河,斜陽古道,風定波猶直。”

⑥斷腸人:指飄泊天涯、百無聊賴的旅客。

  作者生平:

章培恆《中國文學史》第六編第一章第四節:

白樸(1226—1316)字太素,號蘭谷;原名恆,字仁甫,祖籍隩州(今山西河曲),後遷居真定(今河北正定)。與關漢卿、鄭光祖、馬致遠一併稱爲“元曲四大家。”白樸出身官僚士大夫家庭,他的父親白華爲金宣宗三年(1215年)進士,官至樞密院判;仲父白賁爲金章宗泰和間進士,曾做過縣令,叔父早卒,卻有詩名。白家與元好問父子爲世交,過從甚密。兩家子弟,常以詩文相往來,交往甚好。

白樸出身於這樣的家庭,本應優遊閒適,讀書問學,以便將來博取功名。然而,他的幼年卻偏偏遭逢兵荒馬亂,他只得同家人在驚恐惶惑中苦熬光陰。他出生後不久,金朝的南京汴梁已在蒙古軍的重重包圍之下,位居中樞的白華,整日爲金朝的存亡而奔忙,從而無暇顧及妻兒家室。金哀宗天興元年(1232年),蒙古軍樹炮攻城,哀宗決計棄城北走歸德,白華只得留家人於汴京,隻身隨哀宗渡河而上。次年三月,汴京城破,蒙古軍縱兵大掠,城內士庶殘遭殺戮,財富遭到空前洗劫。戰爭中,白樸母子相失,幸好當時元好問也在城中,才把他和他的姐姐收留起來,在亂兵和饑荒中救了他的性命。四月底,元好問攜帶白樸姐弟渡河北上,流寓聊城,後寄居於冠氏(今山東冠縣)縣令趙天錫幕府。元好問雖也是亡國奔命之臣,生活至爲艱辛,但他視白樸姊弟猶如親生,關懷備至。白樸爲瘟疫所襲,生命垂危,元好問晝夜將他抱在懷中,竟於得疫後第六日出汗而愈。白樸聰明穎悟,所以從小喜好讀書,元好問對他悉心培養,教他讀書問學之經,處世爲人之理,使他幼年時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白樸的父親白華於金朝滅亡後投降了南宋,做了均州提魯(八品官)。然不久,南宋均州守將也投降元朝,白華遂北投元朝。蒙古太宗九年(1237年),白樸12歲時,白華偕金朝一些亡命大臣來到真定,依附在世守真定的蒙古將領史天澤門下。同年秋,元好問由冠氏返太原,路經真定,遂將白樸姊弟送歸白華,使失散數年的父子得以團聚。父子相見,白華感到極大的快慰,他有一首《滿庭芳·示列子新》詞,表述當時的心情:“光祿他臺,將軍樓閣,十年一夢中間。短衣匹馬,重見鎮州山。內翰當年醉墨,紗籠支高闊依然。今何日,燈前兒女,飄蕩喜生還”。他也十分感激元好問代爲撫育兒女之恩,曾有詩謝之曰:“顧我真成喪家犬,賴君曾護落窠兒。”

隨着北方的安定,白樸父子也就在真定定居下來。從此,他按照父親的要求,寫作詩賦,學習科場考試的課業。他對律賦之學頗爲上進,很快即以能詩善賦而知名。其時,元好問爲修撰金朝歷史書籍,也常出入大都,從而往來於真定,關心着他的學業,每至其家,都要指導他治學門徑,曾有詩誇讚白樸說:“元白通家舊,諸郎獨汝賢。”勉勵他刻苦用功,成就一番事業。然而,蒙古統治者的殘暴掠奪,使白樸心靈上的傷痕難以恢復,他對蒙古統治者充滿了厭惡,兵荒馬亂中母子相失,使他常有山川滿目之嘆,更感到爲統治者效勞的可悲。因此,他放棄了官場名利的爭逐,而以亡國遺民自適,以詞賦爲專門之業,用歌聲宣泄自己胸中的鬱積及不滿。

隨着年歲的增長,社會閱歷的擴大,白樸的學問更見長進。元世祖中統二年(1261年),白樸36歲。這年四月,元世祖命各路宣撫使舉文學才識可以從考者,以聽擢用,時以河南路宣撫使入中樞的史天澤推薦白樸出仕,被他謝絕了。他既拂逆史天澤薦闢之意,自覺不便在真定久留,便於這年棄家南遊,更以此表示他遁世消沉,永絕仕宦之途的決心。然而,眷妻戀子的情腸終不能割斷,他也經常爲自己矛盾的心情所煎熬,感到十分痛苦。

儘管如此,他還是要遠離那車馬紅塵之地。他先到漢口,再入九江,41歲時曾北返真定,路經汴京。此後,再度南下,往來於九江與洞庭之間,到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年)在金陵定居下來。這前後,可能因爲他的真定原配去世,他曾爲妻喪而回到過真定,逢着這個機會,又有人建議他去朝中做官,卻被他謝絕了。此後不久,他即返金陵。從此,主要在江南的杭州、揚州一帶遊歷,直到81歲時,還重遊揚州。而後,他的行蹤就無從尋覓了。

白樸放浪形骸,寄情于山水之間,但他卻並不可能真正遁跡世外,對現實熟視無睹。加之,他的足跡所至,恰恰是曾經繁華一時,而今被兵火洗劫變爲的.荒涼境地。前後景象的對比,更激起他對蒙古統治者的怨恨。他以詩詞來宣泄這種怨恨,控訴蒙古統治者的罪惡行徑。

元世祖至元十四年(1277年),白樸遊至九江,再入巴陵。九江昔日的繁華,卻被一掃而光,留在他眼底的是蕭條冷落,他不禁無限傷感地嘆息道:“纂罷不知人換世,兵餘獨見川流血,嘆昔時歌舞岳陽樓,繁華歇”。至於金陵懷古,杭城“臨平六朝禾黍、南宋池苑諸作,”處處抒發遺民的心情,“傷時紀亂,盡見於字裏行間。”其感物傷情從筆下款款道出。

白樸畢竟是封建時代的知識分子,儘管他爲江山異代,田園荒蕪而感傷、而悲慼,但他更多地是爲自己一生九患的身世傷懷。一部《天籟集》,可以說處處傾訴着他對愴涼人生的感慨。他除了用詞曲表達他的意志情懷外,還寫下了不少雜劇,爲元代雜劇的繁榮貢獻了自己的才華。

在元代雜劇的創作中,白樸更具有重要的地位。歷來評論元代雜劇,都稱他與關漢卿、馬致遠、鄭光祖爲元雜劇四大家。據元人鍾嗣成《錄鬼簿》着錄,白樸寫過15種劇本,這15種是:《唐明皇秋夜梧桐雨》、《董秀英花月東牆記》、《唐明皇遊月宮》、《韓翠顰御水流紅葉》、《薛瓊夕月夜銀箏怨》、《漢高祖斬白蛇》、《蘇小小月夜錢塘夢》、《祝英臺死嫁梁山伯》、《楚莊王夜宴絕纓會》、《崔護謁漿》、《高祖歸莊》、《鴛鴦間牆頭馬上》、《秋江風月鳳凰船》、《蕭翼智賺蘭亭記》、《閻師道趕江江》。加上《盛世新聲》着錄的《李克用箭射雙鵰》殘折,共16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