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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觀《拯救大兵瑞恩》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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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電影只配充當茶餘飯後的消遣,有些電影則註定成爲記憶的里程碑。

關於觀《拯救大兵瑞恩》有感

《拯救大兵瑞恩》無疑屬於後者。

戰爭總使人聯想到史詩,史詩十有八九會描寫戰爭。

二戰是人類歷史到目前爲止最大規模的一場戰爭,也是距離我們最近的一首宏大史詩,而諾曼底登陸,則是這詩章中堪可與《伊利亞特》相比肩的段落

對這一段落人們有理由念念不忘,透過它我們還能觸摸到往日熾烈的氣息,藉以使浸淫於安寧中麻木許久的神經恢復激烈的搏動。但那千帆競進、萬炮齊鳴的恢宏場面畢竟沒有太大意義,畢竟震懾人心的永遠是阿喀琉斯和帕里斯們而非特洛伊木馬或是戰船。

電影被選擇重現史詩是明智之舉,只是終成史詩的又有幾部?

作爲“二戰片質量保證”的斯皮爾伯格導演顯然深諳其中玄機。所以他老人家雖然大把大把銀子燒着,一茬一茬特技使着,一片一片血漿潑着,在電影最該出彩的地方絲毫沒落窠臼。全片169分鐘跨度雖大,但他沒浪費一分一秒,抓住時機,三兩個鏡頭換位,幾句活靈活現的對白,一個不經意間的手勢,一曲經典的戰爭絕唱一氣呵成。觀影中,心緒先是從肅穆的阿靈頓公墓陡然轉到人間地獄--奧馬哈灘頭,經歷一番痛苦煎熬後降臨畫一般的諾曼底小鎮和原野,幾多生死流轉好不容易定格在瑞梅爾的廢墟中,靈魂得到昇華瞬間再重回故地。故事結束時就彷彿戰爭結束,如釋重負卻又有一絲難言的悵惘,不合實際的念頭不復存在,“一個和八個”的命運傳奇卻常駐心間。抓住了人心並讓人無暇打哈欠的電影絕不多見,無怪乎有人說《拯救大兵瑞恩》後除了斯皮爾伯格自己無人再敢拍二戰,誠哉斯言!

只因戰爭乃是人的戰爭,戰爭電影也是人的電影。大師讀懂了這一點,所以他的電影是活的史詩;庸才沒明白過來,於是就只能套在“搖晃機位”和“武器裝備”上瞎打轉。

“爲什麼要讓我們八個人去救一個人呢?”

這便是《拯救大兵瑞恩》中八人小組面臨的抉擇。置身於瞬間萬千生命消逝的戰場,他們卻要冒生命危險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脫離危險。

生活中類似這般普羅米修斯式的死劫比比皆是,戰爭就是絕佳的例證。它甚至總是忠心耿耿地伴隨着人類的所有成就與輝煌,然後一絲不苟地把它們化爲灰燼。荒謬之處就在於,爲了剪除這人世間的一大荒謬,我們必須要打着“和平”和“人性”的旗號來繼續荒謬。這似乎有了一點宿命的味道。

執著於這荒謬自然徒勞,要緊的是我們看到,普羅米修斯們始終拒絕選擇逃避對荒謬的挑戰。一切無妨是悲劇,但只要那大寫的“人”字不動搖,歷盡恆河沙數的劫難也不會失去那份純真的坦然和希望。更何況,生命與生命之間不負責任的價值比較毫無意義,生命的本能也不會給予人們權衡利弊的時間。

“瑞恩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符號。”

“我們的任務是贏得戰爭!”

“找到他,把他帶回來。”

明白“八個救一個”纔是我們人生的真諦,不必要的疑惑就會少很多。

在這部電影裏,“母親”是決不能迴避的命題,這也是戰爭不可能迴避得了的命題。

這兩個字不需要再用多少語言增添分量了,森森“無定河邊骨”對此最有發言權。

八人小組尋找瑞恩並和他並肩戰鬥,瑞恩拒絕返回堅持履行職責,誰敢說沒有母親的呼喚在默默支持?

奧馬哈灘頭,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年輕士兵,悽慘地呼喊着母親。

瑞恩的母親打開家門,發現自己的三個兒子躺在陣亡通知書上時肝腸寸斷,倒地不起。

田野行進,軍醫韋德不無感傷地念叨着:“想想那個倒黴蛋的老孃吧!”

還是韋德,在雷達站飲彈泣血,彌留之際的話語真切地讓人不忍卒聞:“媽媽,媽媽,帶我回家……”

人們其實從未長大。在母親面前,我們的“成熟”、“豁達”或是“知性”統統煙消雲散。

慚愧的是,我們對待母親的溫暖就像對待自己的名字,平時不易想起,提到時才恍然驚覺。

幸好,我們和瑞恩他們感知的那種苦難之間還隔着一層幔帳,在幔帳未被捅破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相信男人都可以在這部電影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當然希望自己能是米勒上尉,訓練有素,操守堅定,充滿大愛,最讓人歆羨的是他犧牲時居然都擁有安詳鎮定的表情,恍若天神。

霍瓦斯中士也不賴。身經百戰,愛兵如子,話語不多但句句分量十足,是士兵最佳的後援和精神支柱。死時居然還不忘幽上一默:“我剛把肚子裏的氣兒放了。”

狙擊手傑克森相當令人不捨。吻一吻十字架,上帝借來稱頌一番,扳機一扣血光一閃。八人中數他殺人最準最狠,睡覺時卻比誰都香。雖說是“仗劍之人必死於劍下”,無奈“主在我心中,任誰也沒轍。”

或者憨厚的壯漢卡帕佐,倔強的猶太人梅利士,不聽話的瑞比……哪怕是瑞恩也行,士兵楷模,克盡職守,還有一個怡享天年的結局。

可是最後得承認,自己除了翻譯厄本,不可能是其他人。

像他一樣懂一點外語濫竽充數,像他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像他一樣精神緊張放不開,像他一樣理想主義還幼稚可笑。他似乎一無是處,對敵人心慈手軟,緊要關頭還不爭氣“尿”了一把,直接造成了梅利士被萬惡的黨衛軍活活捅死。我甚至不敢肯定如果換了是我,最後會否有一槍幹掉“輪船威利”的勇氣。不過這才應該是我,抱着和《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馬小軍一樣的英雄幻夢,骨子裏只是一點葉公好龍的窮酸罷了。厄本的婦人之仁,纔是我最可以依靠的財富,微不足道卻溫暖純真,最是靠譜。

想當英雄的男人,該看一看《拯救大兵瑞恩》,英雄本就不是人當的。愛慕英雄的女人,也請看看這部電影,英雄就該和戰爭一樣讓你走開。

猶記得瑞梅爾殘破的橋頭,霍瓦斯中士面對着米勒上尉,柔和的眼神融化在夕陽的餘暉裏:“有一天我們回首往事,會覺得拯救大兵瑞恩是我們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裏,完成的一件傑作。”

不知怎的,想起了希羅多德的《歷史》中那句“享了人該享的福,吃了人該受的苦。”

也許這會是我們在這個精神空虛的年代裏最值得驕傲的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