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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語文上第27課《太陽船》教案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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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教學目的:

七年級語文上第27課《太陽船》教案

1、背誦課文,理解課文基本內容。

2、理解課文表達的主旨。

二、教學時間:

1課時。

三、教學內容與步驟。

(一)情景激趣。

吳望堯,浙江金華人。40年代在越南經商,抗戰勝利後到臺灣,繼續從事商業。後旅居洪都拉斯。50年代開始文學創作,曾創設臺灣現代詩獎。主要作品有詩集《靈魂之歌》、《玫瑰城》、《地平線》,散文集《自由的悲劇——寫給年輕的一代》、《越南淪亡瑣記》、《阮氏娥——寫給年輕的一代》及《吳望堯自選集》。其作品曾獲臺灣文藝基金會特別創作獎。

吳望堯先生的好友也是著名詩人的余光中先生評價說:“吳望堯的詩作產量豐富,風格多元,佳作不少。大致分來,約有三類。第一類是少作,受了新月派和西方浪漫派的影響,輕倩柔美,意淺情濃,和我早年的情況相似。第二類仍是抒情的小品,但命意轉深,個性轉強,感性獨特,風格漸向現代詩接軌,看得出大有發展的潛力。”“他的第三類詩也沒有長篇,都以組詩的結構建成,有一種輻輳聚焦的引力。這一系列的巨構展現出作者壯闊的雄心,善變的機心,值得詩評家認真評定。”

吳望堯先生有的詩令人震撼動情而又顯示出自己的博學:如《乃有我銅山之崩裂》開始兩句是: 乃有我銅山之崩裂了你心上的洛鍾也響着嗎?

余光中先生評價說:當年望堯寫好後示我,只看起句就震撼了我。太有氣象了,動情,就應該如此的。古諺有云,“銅山西崩,洛鐘東應”,根據東方朔的解說:銅者山之子,山者銅之母。洛陽的銅鐘無故響了三天,是因爲遠在西方有山崩的關係。這典故我那時並不清楚,否則也會用到《蓮的聯想》中去。足見望堯涉獵雜書比我廣博,而又眼明手巧,竟能用來象徵情人之間心心相映,不,心心交撼之狀。今天我們學習吳望堯先生的太陽船,要注意體會作者的風格,以及通過獨特的意象表達的言外之意。

(二)探究生趣。

第一步,泛讀課文。指導學生閱讀時,要求用着重號標出詩歌寫作的對象,用橫線標出詩歌的意象,找出作者寫作的思路,批註自己的閱讀理解,列出不懂之處。

1、指導學生理解課文的結構。

2、學法指導:理解文章整體結構,要注意通過文章的結構特色、文中提示思路的詞語或句子加以理解。 作者是按什麼順序來描寫太陽船的?劃分層次,並概括內容:

3、明確:

作者是按太陽運行的時間順序來寫作的,從早晨寫到日落時分。太陽升高以後,光芒萬丈。穿過雲層之後,霞光一片。沒入雲層之後,銀星千顆。

第二步,精讀課文,理解文意。

1、課堂探究,理解文意。

(1)太陽在運行的過程中,色彩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明確:金色(早晨)——白色(升高到日落前)——紅色(日落時分)

(2)“當它駛過頂空的子午線,便緩緩地扯下了帆。”這句詩表達了怎樣的含義?

明確:當太陽升高以後,太陽沒有的任何阻擋,發出了萬丈光芒。

(3)“當它卸下批閃爍的白銀又駛向另一個港灣。”運用了怎樣的修辭手法?表達了怎樣的含義?有怎樣的表達作用?

明確:比喻。作者用“白銀”比喻陽光,用“卸下批閃爍的白銀”比喻天色已晚,太陽光逐漸變暗,用“駛向另一個港灣”比喻太陽即將落山。

作者運用比喻生動形象地表現出太陽在天空中的位置及光線的變化的,給人以美感及想像的空間。

(4)“但在它駛進黑暗的時候,船上卻焚起了大火”,這兩句詩表達了怎樣的內容?

明確:太陽下落沒入雲層,映射出晚霞一片。

第三步、背誦課文,探究中心。

1、學法指導:

理解中心,要找出詩歌的意象以及寄託作者情感或主旨的詩句;指導學生結合上述內容,根據作者的寫作背景、意圖等概括出文章的中心,並理解含義;理解這個中心的深刻或新穎之處,並理解這個中心在原文中是如何表達出來的;指導學生理解這個中心對自己的啓示。

2、詩言志,作者吳望堯借“太陽船”寄託自己什麼情感呢?說一說你的理解?

寄託自己對光明與幸福的渴望,對故鄉與大陸的思念。

3、本詩的主旨對你有何啓示?

(四)質疑問難,個性解讀。

1、學法指導:指導學生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知識等對作品作個性解讀。

(1)你對本課還有哪些地方不理解?

(2)你對本課還有哪些與衆不同的理解?

2、總結固趣:你學習本課之後有哪些收穫?

3、佈置作業:預習《小聖施威降大聖》,要求能概述文章內容,擬出不懂或有質疑之處。

趣味教學資料:

(一)吳望堯簡介。

吳望堯,浙江金華人。40年代在越南經商,抗戰勝利後到臺灣,繼續從事商業。後旅居洪都拉斯。50年代開始文學創作,曾創設臺灣現代詩獎。主要作品有詩集《靈魂之歌》、《玫瑰城》、《地平線》,散文集《自由的悲劇――寫給年輕的一代》、《越南淪亡瑣記》、《阮氏娥――寫給年輕的一代》及《吳望堯自選集》。其作品曾獲臺灣文藝基金會特別創作獎。

(二)吳望堯作品呈現多樣面向。

余光中

他那無所不入、入而無所不透的想象力,曾經兼探東方與西方,貫穿美學與科學,並且敏感的觸角伸向未來,則將長久馳騁於他的詩篇。

詩人吳望堯晚年多病,幾近失明。很久沒有通訊,只知他遠在中美洲,等到他客終他鄉的噩耗輾轉傳來,雖爲新聞,卻已非近事了。我的難過就像隱隱的內傷,難以指認確在何處;儘管疼痛沒有焦點,卻牽連到半個世紀的回憶。故事雖已結束,但怎開始的,竟記不起了。只記得1954年藍星詩社成立之初,創社的五位詩人並不包括望堯,所以他的出現當在蓉子之後,而稍早於黃用。等到我在1956年9月結婚的時候,他已經是來廈門街按我家門鈴最頻的常客,遠較夏菁、黃用爲頻,更不提創世紀那些豪傑了。

我這一生從未入黨,對於組社結派也無興趣。當年參加共組藍星,是因爲鐘鼎文、覃子豪兩位前輩忘年枉顧,連袂相邀,令我有些受寵若驚。但他們畢竟長我15、16歲,可以結成文友,卻不便膩成詩弟詩兄。真正常泡在一起高談闊論、褒眨人物的,是四個人:其中夏菁長我三歲,望堯和黃用各小我四歲到八歲,可以算是同輩。黃用年紀最輕,反而知性最強,擅於理論分析,評人最苛,來我家最大的興趣在坐而論道,而對世事的繁複不太關心。夏菁年紀最長,性情最寬厚,即使論到“文敵”,也只輕描淡寫,談笑用兵,從未見他劍拔弩張。他另有入世的一面,不會只顧跟我談詩而冷落了我的家人,疏忽了我的新娘,可說是理想的客人。望堯在談詩之外,更樂於融入我的家庭,跟我們夫妻玩在一起。他在臺灣似乎沒有家庭,可以確定的是隻有一個哥哥,叫吳望汲,乃國大代表之類。我們很少追問他的身家,只知道他曾在淡江英專肄業,而他也很少自述家世。

無羈無絆,這一個單身漢,又是任俠善感的性情中人,喜歡常來我家,而且不一定唯詩可談,所以很自然就成了玩伴,不但點子多多,而且往往夜深才散。望堯的詩有其陽剛雄奇的一面,與我同一類型的風格可以呼應。兩人有不少同好,從觀星到鬧鬼到欣賞古典音樂,我們都能共享;吾妻我存也縱而容之,顧而樂之,參而加之,留下了不少同樂的回憶。當時臺北的夜空,大氣尚未污染,光害也還不劇,星象有時歷歷可見。我們不一定要去開曠的河堤上才能觀星,就算廈門街的巷子裏,也可以在冬夜仰望獵戶星座,像天啓神諭一般,那 壯闊而璀璨,堂堂自東南方升起。望堯總是興致勃勃,一手電筒,一手星圖,不斷俯仰參照,求識天顏,神遊乎光年之外。兩個星迷就這 夜復一夜,共遊於宇宙之大,光程之遠,忘情於天文學與神話之虛實綢繆。那段時間,我們寫太空幻境的詩因此也就不少。1957年8月,我的《羿射九日》一詩在《中央副刊》發表,有“拉開烏號的神弓,搭一枝棋衛的勁矢”之句。望堯當天從南部趕回臺北,特別爲之買了一把黑漆的長弓來送我,令我深感知己的知音。

另一同好便是鬼神的靈異世界。我們常在夜深述說或編造鬼故事來互相驚嚇。有時會忽然關掉電燈,用電筒由下照上,露出明暗易位的一臉猙獰。我們夫妻本來不看日本電影,卻在望堯的勸誘之下去看了《四谷怪譚》、《獨立愚聯隊》,當然還有《宮本武藏》。有一次我們上街,望堯昂昂然獨步於前,我走中間,我存則落單拖在最後。事後我存抗議,望堯卻說:“日本片裏的武士都是這樣的。”

望堯酷嗜古典音樂,入迷之深勝過我們夫妻,尤其聽到高潮入神,總會情不自已,做出打拍子應節的手勢,一面閉目忘我,隨着曲調陶然地哼哼唧唧。受到他的感染,我們更加興奮。他的記性很好,即使不聽樂曲,也會大段哼出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或是貝多芬的《皇帝鋼琴協奏曲》。我則不甘示弱,也會哼出林姆斯基.科薩柯夫的《天方夜譚》來較量。望堯乃浙江東陽人,該是初唐詩人駱賓王的同鄉。當年藍星這“四人幫”的少年遊,正醉心於西方的繆思,並未認真追究彼此的籍貫。其實夏菁與望堯都是浙江人,我和黃用都是閩南人,原則上均爲南方人,也許可以另組閩浙詩派了。四人之中,黃用最高,依次遞降是夏菁、望堯和我。望堯剪小平頭,額寬頷窄,嘴比較小,閉緊時愛鼓起下脣。臉色經常灰沉,兩頰有些瘦削,皮膚較粗如橘面。發聲近於男中低音,鼻音與喉音較濃。他的表情以陰鬱爲基調,但在興頭上也會意氣風發,一時豪放,浪漫到不行。

有一次一連好多天他未來我家,我們不放心,輾轉打電話找到他。果然有了意外。他租屋獨居,生活不守常規,某次深夜回去,進不了門,便攀竹籬入內,不料跨越失手,被一根竹尖狠狠戳進脅下。我們立刻趕去探傷,見他果然紗布吊臂又裹脅,狀若傷兵。不過又發現他非但沒有沮喪自憐,反而引以爲傲,t做了一次落難英雄,我們也就釋然,苦笑以對了。

我和望堯儘管相交莫逆,但是來往的場景多在廈門街我家。至於他的日子平常是怎 過的,跟哥哥的關係又是如何,我們並不清楚,只覺得這位朋友嚮往的雖是武士氣概,真正過的卻是吉普賽生活。有一點卻可斷定:不管他寫過多少情詩,當時他應該沒有女友,否則總會帶來我家。我存憐他浪蕩無主,就把自己一女中的一位同學介紹給他。望堯約會了她幾次,甚至還同去郊遊,不過後來並無結果。也許那女孩並非詩人的知音,加以對方的家長一聽是什詩人,就反對他們交往下去了。不過望堯也並非毫無收穫,例如《騎士的憂悒──給葉洛.芙瑛》和《乃有我銅山之崩裂》,就是事後留下的情詩:“葉洛”影射的,正是那女孩姓黃。

我和望堯深交,是在1955至1958那三年。1958年的夏末秋初,短短三個月裏,母親火化,珊珊降生,我自己更遠赴美國:人生的三大變化接踵逼來,先是悲喜交加,而終於被寂寞領走。等到1959年秋天從美國回臺,幼珊卻繼珊珊而來,我在師大英語系新任講師,又忙於備課,遂無法像從前那樣和望堯頻密來往。望堯大概誤會我在疏遠他,意有不釋。其實我留美一年,他先後贈詩兩首:一爲送別的《半球的憂鬱》,一爲催歸的《四方城裏的中國人──給光中》,都真情流露而詩藝精巧。而幼珊出生,也是他第一個飛郵去美國報喜的。如此情義,絕非泛泛。

1959年11月,我回臺一年後,望堯也毅然決然,連根拔起,遠征越南而去。這一去,連他自己一定也沒想到,竟是漫長的18年,直到1977年9月才從越共統治的西貢重返臺灣。其間他在西貢創業,專利經營他所研發的清潔劑而致富,生活穩定後重拾詩筆,頗爲多產。不幸最後越戰逆轉,西貢一夕陷落,他的鉅富化爲烏有。當時我已轉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教授,先後寫了兩首詩給他:前一首寫於他身陷初破的亂城,題爲《西貢──兼懷望堯》,後一首寫於他重獲自由之際,題爲《赤子裸奔──迎望堯回國》。我們相互贈詩,都是遠阻兩岸:他贈我詩,還在偏安之局,我贈他詩,卻在兵燹之世。

望堯一家能從易手後的西貢逃出來,我家也出了一份力量。我父親久任僑委會常委,乃促成僑委會聯絡臺灣駐泰國代表沈克勤,向越方證明望堯的戶籍本在臺灣。如此望堯始得先飛曼谷,再轉檯北。後來望堯驚完憶驚,纔對我們追述,他帶家人登機之後,起飛之前,深恐臨時還有變故,那一刻長於千年,是怎樣焚心的焦慮。

但是臺北居亦大不易,望堯的化工企業已經毀於越戰,他破產了,身心俱疲。三年之後他鼓起餘勇,帶了全家再別臺灣,去一個比越南更遠而且全然陌生的異國。他去了馬雅古國宏都拉斯。一舉而要融入中美洲的人情地理和西班牙語的日常生活,更不提還得全神創業,壓力之重當然容不得詩人吳望堯再顧繆思。漸漸,他與臺灣失去了聯絡。尤其到了晚年,久患的“老年視網膜退化症”更加惡化,就算把兩架放大鏡迭在一起,也只能勉強辨識字形,而儘管如此,稍一久讀也會眼痛。至於寫字,也苦於舉筆維艱,所以難於和朋友通信。如此困境,當然更敗壞詩興。

這便是曾經與我友情共鳴詩興相通的傑出詩人吳望堯。在交會時他曾經與我如此地親近,而錯過後卻又與我如此地疏遠。他是藍星星座飄泊得最遠的一x流星。金屬疲勞的肉身啊終於埋骨在馬雅的青山,曾經歌哭於斯煥發於斯的福島,再也回不了了,而用詩句牽過系過纏過的神州,更無緣再踐。但是他的魂魄,他那無所不入、入而無所不透的想象力,曾經兼探東方與西方,貫穿美學與科學,並且用敏感的觸角伸向未來,則將長久馳騁於他的詩篇。可憾者他的詩名今已不彰,連張默主編的《新詩三百首》也吝於爲他留一頁半頁。我相信,吳望堯留給現代詩史的豐美遺產,仍有待耐心的史家,論者仔細清點。棺雖已蓋,論猶待定,詩友學朋們,看一看後視鏡吧。

吳望堯的詩作產量豐富,風格多元,佳作不少。大致分來,約有三類。第一類是少作,受了新月派和西方浪漫派的影響,輕倩柔美,意淺情濃,和我早年的情況相似。第二類仍是抒情的小品,但命意轉深,個性轉強,感性獨特,風格漸向現代詩接軌,看得出大有發展的潛力。第一類可以下列的《豎琴》爲代表:

我的心是隻小小的豎琴,久久沒有人來彈奏,如今撥出了優美的聲音,被你一雙纖纖的手。

你切莫把琴絃彈得太重,因爲弦絲已經陳舊,也不要儘管輕輕地撫弄,那將撩起我的憂愁。

第二類的佳作應該包括下列的《銅雀賦》:

若你有銅雀鎖不鎖得住春天若你有春天 鎖不鎖得住二喬若我有東風 便把東風一股腦兒借你借與你漫天的花雨 千樹的桃花逐水流。可是江南不是千山的江南任十里的春江向晚 凝目處堆煙砌霞漢朝的樓臺不見樓臺 荒蕪的庭院深深誰還知道千年的往事 又散入了誰家?

若你有春天,鎖不鎖得住東風若你有桃花,染不染得紅半壁的天涯百代下。若你在銅雀遇見了二喬且問她,若三月的'東風不來,嫁是不嫁。這種詩真是尖新可口,用現代的口語來傳古典的風流:徐志摩無此自如,何其芳無此颯爽。節奏太滑利時,已懂得將“千樹的桃花逐水流”分在兩段,頓挫來得突然,乃收變速、變調之功。又如“染不染得紅半壁的天涯”,既有口語的自然流暢,又有“半壁天涯”的化虛爲實,巧鑄新詞,誠然是推陳出新的。又如《醒睡之間》這一首:

睜眼泅泳於黑海灣的菱角在線聽心的幫浦在壓縮,呼吸如蛇之在我鼻穴中游動。四壁牆上有十六隻眼睛在交換眼色手術檯上躺着待割的魚吧可以掀去我的鱗片了,流白色的血液而無感於痛的所以一羣戴口罩的木乃伊在私語着

我是被壓在這灰色光的金字塔下的躺在一方冷寂的沙漠,千年的歲月奔瀉直下。我感到,有仙人掌的利劍在刺我,向生命的脆弱處而我已是長了翅膀的,我可以飛了!

主題當然是寫手術檯上的病人正接受開刀,在麻藥的半昏迷狀態,經歷了成串的幻覺與聯想,從魚到沙漠,從金字塔到仙人掌,最後到鳥,真能直探魔幻寫實的奧妙。這主題,我在自己的《割盲腸記》一首中,亦曾處理,句法比他精煉,想象卻不及他神奇。在這類詩中,望堯已經擺脫了早年的浪漫純情,像下面這首《中文橫寫》就另具機智與諧趣:

地球向東轉 太陽向西爬四千年的文化 突然變成喝醉酒的螃蟹 在臺北的街頭 五光十色的招牌上迷路! 左顧而右盼 好像都一樣

好像都不一樣。媽媽愛我,我愛媽媽那倒沒有關係,總是一家人爸爸的舅舅,舅舅的爸爸這本帳,可就有點胡塗。有人說,左道就是旁門行人靠右走,就不會撞車確是有點哲學,可是我覺得,還是挺直了腰幹走路最好。

純論詩藝,此詩失之散文化,而排列也嫌零碎,但若論命意與造境,卻很高明。此意由我借來經營,相信會較警策,可見望堯雖多才而多產,有時卻得魚忘筌,不拘小節,不耐細改。第二類中另有一首,題爲《乃有我銅山之崩裂》,原是一首情詩,開始兩句是:乃有我銅山之崩裂了你心上的洛鍾也響着嗎?

當年望堯寫好後示我,只看起句就震撼了我。太有氣象了,動情,就應該如此的。古諺有云,“銅山西崩,洛鐘東應”,根據東方朔的解說:銅者山之子,山者銅之母。洛陽的銅鐘無故響了三天,是因爲遠在西方有山崩的關係。這典故我那時並不清楚,否則也會用到《蓮的聯想》中去。足見望堯涉獵雜書比我廣博,而又眼明手巧,竟能用來象徵情人之間心心相映,不,心心交撼之狀。可惜接下來的句子望堯卻寫得太纏綿太淺白,未能接住莊重的古典,落得有句而無篇。《我打今天走過》是一首組詩,寫詩人走過晨、午、暮、夜,各爲一副題。單看第四段《夜》,便可見作者想象之奇詭:

紫晶杯中尚存着些殘酒我是遲歸的浪子嗎?啊!何以星子摒我於門外?我欲叩月的門環卻錯抓了大熊的尾巴 末三行的一連串隱喻轉位得既快又妙。既單純又繁複,卻又秩序井然。望堯的許多高超之作,常以太空爲舞臺,而成就其宇宙劇場(cosmic drama),但也可以觀察入微,以人心人體爲微觀戲院(microcosmic theater)。在他的詩藝中,迴歸新古典與探險超現代可以同時進行。他的不少新古典之作,又像歌劇,又像宋詞長調,反覆詠歎,令人擊節。下面是八行的《大宇如網──贈所有在臺的詩人們》:大宇如網,星橫黯天,南國初夏念十載浪跡,廿年浮名,方圓縱橫,已成煙霞琴棋殘落,書劍飄零,那隻身又是天涯莫回頭,看野荷如詩,新月如畫 且罷,愁如瀉,負長劍四海如走馬待北窗高臥,東籬鋤菊,不談風雅去去何處,渺渺山河,莫非是猿鶴蟲沙到如今,問新詩三千,是誰天下?

可惜望堯雖然多產,卻盡爲短制,並無氣貫百行的扛鼎力作。他的第三類詩也沒有長篇,都以組詩的結構建成,有一種輻輳聚焦的引力。這一系列的巨構展現出作者壯闊的雄心,善變的機心,值得詩評家認真評定。從道家的《太極組曲》和《東方組曲》到現代感的《都市組曲》和《二十世紀組曲》,再到動力美學的《力的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