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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卷三十八 列傳第二十六◎刁雍 王慧龍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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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雍,字淑和,勃海饒安人也。高祖攸,晉御史中丞。曾祖協,從司馬叡渡江,居於京口,位至尚書令。父暢,司馬德宗右衛將軍。初,暢兄逵以劉裕輕狡薄行,負社錢三萬,違時不還,執而徵焉。及裕誅桓玄,以嫌故先誅刁氏。雍爲暢故吏所匿,奔姚興豫州牧姚紹於洛陽,後至長安。雍博覽書傳,姚興以雍爲太子中庶子。

《魏書》卷三十八 列傳第二十六◎刁雍 王慧龍

泰常二年,姚泓滅,與司馬休之等歸國。上表陳誠,於南境自效。太宗許之,假雍建義將軍。雍遂於河濟之間招集流散,得五千餘人,南阻大□,擾動徐兗,建牙誓衆,傳檄邊境。劉裕遣將李嵩等討雍,雍斬之於蒙山。於是衆至二萬,進屯固山。七年三月,雍從弟彌亦率衆入京口,規共討裕。裕遣兵破之。六月,雍又侵裕青州,雍敗,乃收散卒保於馬耳山。又爲裕青州軍所逼,遂入大鄉山。

八年,太宗南幸鄴,朝於行觀。問:"先聞卿家縛劉裕,於卿親疏?"雍曰:是臣伯父。"太宗笑曰:"劉裕父子當應憚卿。"又謂之曰:"朕先遣叔孫建等攻青州,民盡藏避,城猶未下。彼既素憚卿威,士民又相信服,今欲遣卿助建等,卿宜勉之。"於是假雍鎮東將軍、青州刺史、東光侯,給五萬騎,使別立義軍。建先攻東陽,雍至,招集義衆,得五千人。遣撫慰郡縣,土人盡下,送租供軍。是時攻東陽,平其北城三十許步。劉義符青州刺史竺夔於城內鑿地道,南下入澠水澗,以爲退路。雍謂建曰:"此城已平,宜時入取。不者走盡。"建懼傷兵士,難之。雍曰:"若懼傷官兵者,雍今請將義兵先入。"建不聽。夔欲東走,會義符遣其將檀道濟等救青州。雍謂建曰:"賊畏官軍突騎,以鎖連車爲函陣。大峴已南,處處狹隘,不得方軌。雍求將義兵五千,要險破之。"建不聽,曰:"兵人不宜水土,疫病過半。若相持不休,兵自死盡,何須復戰?今不損大軍,安全而返,計之上也。"建乃引還。

雍遂鎮尹卯自固。又詔令南入,以亂賊境。雍攻克項城。會有敕追令隨機立效,雍於是招集譙、樑、彭、沛民五千餘家,置二十七營,遷鎮濟陰。延和二年,立徐州於外黃城,置譙、樑、彭、沛四郡九縣,以雍爲平南將軍、徐州刺史,賜爵東安侯。在鎮七年,太延四年,徵還京師,頻歲爲邊民所請。世祖嘉之,真君二年復授使持節、侍中、都督揚豫兗徐四州諸軍事、徵南將軍、徐豫二州刺史。

三年,劉義隆將裴方明寇陷仇池,詔雍與建興公古弼等十餘將討平之。五年,以本將軍爲薄骨律鎮將。至鎮,表曰:

臣蒙寵出鎮,奉辭西藩,總統諸軍,戶口殷廣。又總勒戎馬,以防不虞,督課諸屯,以爲儲積。夙夜惟憂,不遑寧處。以今年四月末到鎮,時以夏中,不及東作。念彼農夫,雖復布野,官渠乏水,不得廣殖。乘前以來,功不充課,兵人口累,率皆飢儉。略加檢行,知此土稼穡艱難。

夫欲育民豐國,事須大田。此土乏雨,正以引河爲用。觀舊渠堰,乃是上古所制,非近代也。富平西南三十里,有艾山,南北二十六裏,東西四十五里,鑿以通河,似禹舊跡。其兩岸作溉田大渠,廣十餘步,山南引水入此渠中。計昔爲之,高於水不過一丈。河水激急,沙土漂流,今日此渠高於河水二丈三尺。又河水浸射,往往崩頹。渠溉高懸,水不得上。雖復諸處按舊引水,水亦難求。今艾山北,河中有洲渚,水分爲二。西河狹小,水廣百四十步。臣今求入來年正月,於河西高渠之北八里,分河之下五里,平地鑿渠,廣十五步,深五尺,築其兩岸,令高一丈。北行四十里,還入古高渠,即循高渠而北,復八十里,合百二十里,大有良田。計用四千人,四十日功,渠得成訖。所欲鑿新渠口,河下五尺,水不得入。今求從小河東南岸斜斷到西北岸,計長二百七十步,廣十步,高二丈,絕斷小河。二十日功,計得成畢,合計用功六十日。小河之水,盡入新渠,水則充足,溉官私田四萬餘頃。一旬之間,則水一遍;水凡四溉,谷得成實。官課常充,民亦豐贍。

詔曰:"卿憂國愛民,知欲更引河水,勸課大田。宜便興立,以克就爲功,何必限其日數也。有可以便國利民者,動靜以聞。"

七年,雍表曰:"奉詔高平、安定、統萬及臣所守四鎮,出車五千乘,運屯谷五十萬斛付沃野鎮,以供軍糧。臣鎮去沃野八百里,道多深沙,輕車來往,猶以爲難。設令載谷,不過二十石,每涉深沙,必致滯陷。又谷在河西,轉至沃野,越度大河,計車五千乘,運十萬斛,百餘日乃得一返,大廢生民耕墾之業。車牛艱阻,難可全至,一歲不過二運,五十萬斛乃經三年。臣前被詔,有可以便國利民者動靜以聞。臣聞鄭、白之渠,遠引淮海之慄,溯流數千,週年乃得一至,猶稱國有儲糧,民用安樂。今求於牽屯山河水之次,造船二百艘,二船爲一舫,一船勝谷二千斛。一舫十人,計須千人。臣鎮內之兵,率皆習水。一運二十萬斛。方舟順流,五日而至,自沃野牽上,十日還到,合六十日得一返。從三月至九月三返,運送六十萬斛。計用人功,輕於車運十倍有餘,不費牛力,又不廢田。"詔曰:"知欲造船運谷,一冬即成,大省民力,既不費牛,又不廢田,甚善。非但一運,自可永以爲式。今別下統萬鎮出兵以供運谷,卿鎮可出百兵爲船工,豈可專廢千人?雖遣船匠,猶須卿指授,未可專主也。諸有益國利民如此者,續復以聞。"

九年,雍表曰:"臣聞安不妄亂,先聖之政也。況綏服之外,帶接邊城,防守不備,無以禦敵者也。臣鎮所綰河西,爰在邊表,常懼不虞。平地積穀,實難守獲。兵人散居,無以依恃。脫有妖奸,必致狼狽。雖欲自固,無以得全。今求造城儲谷,置兵備守。鎮自建立,更不煩官。又於三時之隙,不令廢農。一歲,二歲不訖,三歲必成。立城之年,必在水陸之次。大小高下。量力取辦。"詔許之。至十年三月,城汔。詔曰:"卿深思遠慮,憂勤盡思,知城已周訖,邊境無不虞之憂,千載有永安之固,朕甚嘉焉。即名此城爲刁公城,以旌爾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