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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十五  碑銘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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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禪師碑 並序

卷之二十五  碑銘二首

《唐文粹》作《六祖能禪師碑銘》。

無有可舍,是達有源;無空可住,是知空本。離寂非動,乘化用常,在百法而無得,周萬物而不殆。鼓鬆海師,不知菩提之行;散花天女,能變聲聞之身。則知法本不生,因心起見,見無可取,法則常如。無,顧本作“而”,誤,今校從《唐文粹》本。世之至人,有證於此,得無漏不盡漏,度有爲非無爲者,其惟我曹溪禪師乎。

禪師,顧本少此二字,今從《唐文粹》本增入。俗姓盧氏,某郡某縣人也。名是虛假,不生族姓之家;法無中邊,不居華夏之地。善習表於兒戲,利根發於童心。不私其身,臭味於耕桑之侶;苟適其道,羶行於蠻貊之鄉。顧本“侶”作“似”,“適”作“行”,“羶”作“能”,俱誤,今校從《唐文粹》本。年若干,事黃梅忍大師。願竭其力,即安於井臼;素刳其心,獲悟於梯稗。每大師登座,學衆盈庭,中有三乘之根,共聽一音之法。禪師默然受教,曾不起予,退省其私,迥超無我。其有猶懷渴鹿之想,尚求飛鳥之跡。香飯未消,弊衣仍覆。皆曰升堂入室,測海窺天。窺,舊本作“扇”,非。謂得黃帝之珠,堪受法王之印。大師心知獨得,謙而不鳴。天何言哉,聖與仁豈敢;天,舊作“回”,非。子曰賜也,吾與汝弗如。弗,《唐文粹》作“不”。臨終,遂密授以祖師袈裟,而謂之曰:《唐文粹》無“而”字。“物忌獨賢,人惡出己,吾且死矣,汝其行乎!”吾,《唐文粹》作“予”。禪師遂懷寶迷邦,銷聲異域。衆生爲淨土,雜居止於編人;世事是度門,混農商於勞侶。

如此積十六載,南海有印宗法師,講《涅槃經》,禪師聽於座下。因問大義,質以真乘,既不能酬,翻從請益。乃嘆曰:“化身菩薩,在此色身;肉眼凡夫,願開慧眼。”遂領徒屬,盡詣禪居。徒,顧本作“其”,今校從《唐文粹》本。奉爲掛衣,親自削髮。於是大興法雨,普灑客塵,乃教人以忍,曰:忍者無生,方得無我。始成於初發心,以爲教首。顧本於“教”字下多“人以”二字,今從《唐文粹》本刪去。至於定無所入,慧無所依,大身過於十方,本覺超於三世。根塵不滅,非色滅空;行願無成,即凡成聖。舉足下足,長在道場;是心是情,同歸性海。商人告倦,自息化城;窮子無疑,直開寶藏。其有不植德本,難入頓門,妄系空花之狂,曾非慧日之咎。顧本以“頓門”作“禁門”,“妄系”作“未系”,“慧日”作“思日”,俱非是,今從《唐文粹》本校正。常嘆曰:“七寶佈施,等恆河沙;億劫修行,盡大地墨。不如無爲之運,無礙之慈,弘濟四生,大庇三有。”既而道德遍覆,名聲普聞。泉館卉服之人,去聖歷劫;塗身穿耳之國,航海窮年,塗,舊作“途”,非。皆願拭目於龍象之姿,忘身於鯨鯢之口。駢立於戶外,趺坐於牀前。林是旃檀,更無雜樹;花惟薝蔔,不嗅餘香。皆以實歸,多離妄執。九重延想,萬里馳誠,思布發以奉迎,願叉手而作禮。則天太后,孝和皇帝,並敕書勸諭,徵赴京城。禪師子牟之心,敢忘風闕;遠公之足,不過虎溪。固以此辭,竟不奉詔。遂送百衲袈裟,及錢帛等供養。天王厚禮,獻玉衣於幻人;女後宿因,施金錢於化佛。尚德貴物,異代同符。

至某載月日中,忽謂門人曰:“吾將行矣。”俄而異香滿室,白虹屬地。飯食訖而敷坐,沐浴畢而更衣。彈指不留,水流燈焰;金身永謝,薪盡火滅。山崩川竭,鳥哭猿啼。諸人唱言,人無眼目;列郡慟哭,世且空虛。某月日遷神於曹溪,安座於某所。擇吉祥之地,不待青烏;變功德之林,皆成白鶴。嗚呼大師,至性淳一,天資貞素,百福成相,衆妙會心。經行宴息,皆在正受;談笑語言,曾無戲論。故能五天重跡,百越稽首。修蛇雄虺,毒螫之氣銷;跳殳彎弓,猜悍之風變。畋漁悉罷,蠱酞知非。多絕羶腥,效桑門之食;悉棄罟網,襲稻田之衣,永惟浮圖之法,實助皇王之化。弟子曰神會,遇師於晚景,聞道於中年。中,顧本作“長”,今校從《唐文粹》本。廣量出於凡心,利智逾於宿學。雖末後供,樂最上乘。先師所明,有類獻珠之願;願,《唐文粹》作“顧”。世人未識,猶多抱玉之悲。謂餘知道,以頌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