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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物:公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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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物:公孫龍

  公孫龍

字號:字子秉

生卒:約前320~前250

朝代:戰國末期

國籍:趙國

簡評:名家“離堅白”派代表人物、中國邏輯學真正奠基人

  生平簡介

公孫龍(約前320~前250),字子秉,戰國末期趙國人,爲名家代表人物之一。名家是活躍於戰國中後期,提倡“正名實”學說的流派,即要“正彼此之是非,使名實相符”。名家善於辯論,以進行邏輯分析和探尋思維規律見長,故又稱“辯者”,西漢始稱“名家”。馮友蘭在他的《中國哲學史》中將名家分爲“合同異”與“離堅白”兩派,前者的代表人物爲惠施,後者的代表人物爲公孫龍。

公孫龍早年曾遊魏國,與中山公子魏牟論學。《列子·仲尼篇》載:公子牟“不恤國事,而悅趙人公孫龍”。有樂正子輿之徒譏笑公孫龍“行無師,學無友,佞給而不中,漫衍而無家,好怪而妄言,欲惑人之心,屈人之口”,而公子牟不以爲尤,對公孫龍讚賞有加。

趙惠文王六年(前293年),封公子趙勝爲平原君。平原君喜好名家論辨之言,公孫龍遂爲平原君的門客。《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雲,“平原君厚待公孫龍”。

趙惠文王十五年(前284年),燕昭王欲攻齊國,公孫龍帶領弟子,從趙國趕到燕國,力圖勸其“偃兵”。燕王滿口答應,公孫龍卻表示不可相信,說道:當初大王招納欲破齊、能破齊的“天下之士”到燕國來,後來終於破齊。而今“諸侯之士在大王之本朝者,盡善用兵者”,所以我認爲大王不會偃兵。他用這種“循實則名”的方法猜透了燕王的真實用心,使燕王無言以對。(事見《呂氏春秋·審應覽第六·應言》)

十六年(前283年),秦國與趙國盟會締約:“秦之所欲爲,趙助之;趙之所欲爲,秦助之。”答應相互援助。不久,秦興兵攻魏,趙欲救魏。秦王使人責備趙惠文王不遵守盟約。趙王將此事告知平原君。公孫龍向平原君建議說:趙也可以派遣使者去責備秦王說,趙國想援救魏國,秦國卻攻打魏國,是秦國首先違背了盟約。(事見《呂氏春秋·審應覽第六·淫詞》)

十九年(前280年),公孫龍又與趙惠文王論偃兵之事。趙王問公孫龍說:“寡人事偃兵十餘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公孫龍回答說:“偃兵之意,兼愛天下之心也。兼愛天下,不可以虛名爲也,必有其實。”並指出趙惠文王當秦得地而縞素布總,齊亡地而加膳置酒,並不真正具有兼愛之心,故不能行偃兵之實。(事見《呂氏春秋·審應覽第六·審應》)

趙孝成王九年(前257年),秦兵攻趙,圍邯鄲。平原君使人向魏國求救。信陵君率兵救趙,邯鄲得以保存。虞卿爲平原君向趙王請封。公孫龍連夜駕車入見平原君,認爲此舉甚不可行,指出“王舉君而相趙,割東武城而封君者”並不是因爲平原君的才智能力爲趙國所獨有的,而是因爲平原君是趙王親戚的緣故。而“一解國患,欲求益地,是親戚受封而國人計功也”,即計國人之功於親戚名下。因此建議平原君不要受封,平原君聽從了公孫龍的建議,並由此對其益加看重。(事見《戰國策·趙策三》)

作爲戰國諸子百家中名家的代表人物,公孫龍尤以詭辯著稱。據說當時趙國一帶的馬匹流行烈性傳染病,導致大批戰馬死亡。秦國戰馬很多,爲了嚴防這種瘟疫傳入秦國,秦國就在函谷關口貼出告示:“凡趙國的馬不能入關。”

這天,公孫龍騎着白馬來到函谷關前。關吏說:“你人可入關,但馬不能入關。”公孫龍辯道:“白馬非馬,怎麼不可以過關呢?”關吏說:“白馬是馬。”公孫龍反問:“我公孫龍是龍嗎?”關吏愣了愣,但仍堅持說:“按規定不管是白馬、黑馬,只要是趙國的馬,都不能入關。”

公孫龍於是娓娓道來:“‘馬’是指名稱而言,‘白’是指顏色而言,名稱和顏色不是一個概念。‘白馬’這個概念,分開來就是‘白’和‘馬’或‘馬’和‘白’,這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譬如說要馬,給黃馬、黑馬者可以,但是如果要白馬,給黑馬、給黃馬就不可以,這證明,‘白馬’和‘馬’不是一回事吧!所以說白馬就不是馬。”

關吏越聽越茫然,被公孫龍這一通高談闊論攪得暈頭轉向,如墜雲裏霧中,不知該如何對答,無奈只好讓公孫龍和白馬都過關去了。

“白馬非馬”這個中國哲學史上的著名命題,便由這個故事而來,《公孫龍子》中有一篇《白馬論》,論述的正是這個命題。

公孫龍的“白馬非馬”論令他蜚聲遠揚。有一次,孔子的六世孫、儒家孔穿路過趙國,專程到平原君處找公孫龍辯論。

孔穿對公孫龍說:“向來聽說先生道義高尚,早就願爲弟子,只是不能同意先生的白馬不是馬的學說!請你放棄這個說法,我就請求做你的弟子。”

公孫龍回答說:“先生的話錯了。我所以出名,只是由於白馬的學說罷了。現在要我放棄它,就沒有什麼可教的了。”接着公孫龍又批評孔穿的求學態度:“想拜人家爲師的人,總是因爲智力和學術不如人家吧;現在你要我放棄自己的學說,這是先來教我,而後才拜我爲師。先來教我,而後再拜我爲師,這是錯誤的。”

他又接着引經據典地說:“白馬非馬的說法,也是仲尼(孔子)所贊同的。”孔子所贊同的,你孔穿還能不贊同嗎?

公孫龍對孔穿講了一個故事:當年楚王曾經張開繁弱弓,裝上亡歸箭,在雲夢的場圃打獵,結果把弓弄丟了。隨從們請求去找。楚王說:“不用了。楚國人丟了弓,楚國人拾了去,又何必尋找呢?”仲尼聽到了說:“楚王的仁義還沒有做到家。應該說人丟了弓、人拾了去就是了,何必要說楚國呢?”公孫龍評論道:照這樣說,仲尼是把楚人和人區別開來的。人們肯定仲尼把楚人和人區別開來的說法,卻否定我把白馬與馬區別開來的說法,這是錯誤的。

末了,公孫龍又總結說:“先生遵奉儒家的學術,卻反對仲尼所贊同的觀點;想要跟我學習,又叫我放棄所要教的東西。這樣即使有一百個我這樣的人,也根本無法做你的老師啊!”孔穿無法回答。

趙孝成王十年(前256年),陰陽家鄒衍替齊國出使趙國,平原君向其請教“白馬非馬”論,鄒衍於是對公孫龍進行了批駁,認爲他“煩文以相假,飾辭以相惇,巧譬以相移”,有害於大道。從此以後,平原君便絀遠了公孫龍,公孫龍也漸漸失去了影響。後五年(前251年),平原君卒。次年(前250年),公孫龍亦卒。

  哲學思想

公孫龍的著作有《公孫龍子》,《漢書·藝文志》載十四篇,北宋時遺失了八篇,今存六篇。《跡府》是後人彙集公孫龍的生平言行寫成的傳略。其他五篇是《白馬論》、《指物論》、《通變論》、《堅白論》、《名實論》,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公孫龍所作。其中以《白馬論》和《堅白論》最著名,是公孫龍名辨思想的核心內容。《淮南子》概括其思想爲“別同異,離堅白”,與惠施的“合同異”說正相反。他不像惠施那樣強調“實”是相對的、變化的,而強調“名”是絕對的、不變的,完全脫離感性認識,只強調概念的邏輯分析,具有十分濃厚的形而上學特色。

公孫龍在中國邏輯史上第一個提出了“唯乎其彼此”的正名理論,強調“彼”之名必須專指彼之實,“此”之名必須專指此之實,這樣的“彼”或“此”之名才能謂之“名正”;否則,“彼”或“此”之名就不能成立。這涉及到“名”必須具有確定性的正名原則。他在《名實論》中初步闡述了任何一類具體事物都具有確定的屬性和屬於一個確定範圍的邏輯思想,從而爲明確“名”的'外延和內涵提供了客觀基礎。“離堅白”和“白馬非馬”都是在這一正名原則的基礎上提出的命題。

公孫龍的“離堅白”學說是從對“堅白石”的分析出發的。《堅白論》說:“視不得其所堅而得其所白者,無堅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堅者,無白也。”即人們用眼睛看,不知道它是堅硬的,而知道石是白顏色的,這就是沒有堅硬;用手摸不知道它是白顏色,而知道它是堅硬的,這就是沒有白顏色。在前一種情況下,堅硬藏了起來。在後一種情況下,白色藏了起來。這叫作“自藏”。《堅白論》又說:“得其白,得其堅,見與不見離。不見離一。一不相盈,故離離也者,藏也。”看到它的白顏色,摸到它的堅硬,有“見與不見”的情況,這就叫離,因爲石與堅、白不能互相包含,所以就分離了。分離了也就是藏起來了。他認爲,“天下未有若堅,而堅藏”。又說:“若白者必白,則不白石物而白焉。”“石其無有,惡取堅白乎?故離也。”這是說,不使石與物變堅硬而獨立的堅硬(即抽象的堅硬),天下是沒有的。這就是說,堅硬藏起來了。若白顏色本身定是白顏色的話,它就不必通過使物體發白而表現自己是白。他把本身是白顏色看成一種抽象的白顏色。它看不見,即是藏起來了。石頭假如沒有獨立成爲石的本領,又怎麼能夠形成既堅又白的石呢?因此,他的結論是白色與堅硬並不是結合在石頭裏面,而是脫離石頭獨立存在的。這就是”離堅白”學說的主要論點。這一學說把事物的各種屬性一方面與物質實體割裂開,另一方面又把它們一一孤立起來而否認其統一性。這在哲學上就意味着一般不是存在個別之中,而是可以脫離個別單獨存在的。

公孫龍“離堅白”學說的詭辯性質,在他的“白馬非馬”的命題中表現最爲明顯。公孫龍的論證是這樣的:“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

首先,“馬”一詞是指馬的形態,凡是具有馬的形態的都命名爲馬。“白”一詞是指白的顏色,凡是白顏色的都命名爲白。“白馬”是馬的形態再加上白的顏色,亦即白顏色的馬。可見,馬與白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所以他說:“白馬非馬。”這是從概念的內涵方面來論證的。

其次,他又從“馬”與“白馬”的外延不同來論證。他說:“求馬,黃、黑馬皆可致;求白馬,黃、黑馬不可致。”馬一詞的外延包括一切馬在內,所以黃馬、黑馬都在內。白馬的外延僅限於白顏色的馬,所以黃馬、黑馬不在內。馬與白馬兩個概念既然有這樣的差別,所以他說:“白馬非馬。”

第三,他又從個別(個性)與一般(共性)的關係來論證。他說:“白馬,非馬也。白馬者,馬與白也,白與馬也。故曰:白馬非馬也。”這是說,白是一切白色的共性,而不是馬,馬是一切馬的共性,而不是白。白馬指白色的共性加上馬的共性,所以白馬並不是馬。

公孫龍的論證在邏輯分析上貢獻獨到,但又以混淆概念而流入詭辯。他分析了馬與白馬這兩個概念的差別、個別與一般的差別。但是,他誇大了這種差別,把兩者完全割裂開來,並加以絕對化;最後達到否認個別,只承認一般,使一般脫離個別獨立存在。這樣,就把抽象的概念當成脫離具體事物的精神實體,從而導致了客觀唯心主義的結論。

公孫龍在其《通變論》中,初步提出了類同必須俱有(有共同點)、類異必須不俱有(有不同點)和“俱有不必同類”以及“不俱有不必異類”的分類思想。但他在論證“雞三足”、“牛羊足五”等詭辯命題中,卻採用當時在辯者中慣用的一些詭辯手法。他說:“謂雞足一,數足二,二而一故三;謂牛羊足一,數足四,四而一故五。”他用偷換和混淆概念的手法,將抽象的“雞足”、“牛羊足”(“足”之名)混同爲具體的“數足”(可數的足),因而得出了荒謬的結論。

公孫龍是繼惠施之後名家又一個傑出代表人物,他在中國古代思想史中的地位表現在對邏輯學的重大貢獻上。然而由於其闡述的思想與古代占主導地位的正統觀念格格不入,提出了一系列諸如“白馬非馬”、“堅白石離”此類看似詭辯的奇談怪論,因而他的著作《公孫龍子》歷來爲正統觀念所不容,詰難之聲不絕,後世的荀子、韓非子等諸多思想巨匠都曾猛烈的抨擊過這本奇書,這是因爲在先秦諸子的哲學中,主要有兩大研究傳統:一是以研究社會政治、倫理法制爲中心的人文主義傳統;一是以自然宇宙爲中心的自然主義傳統。而公孫龍主要研究以邏輯分析爲核心的語言哲學,因而可以說公孫龍的哲學是一種與傳統的理性哲學所不同的知性哲學。他強調分析,目的在於克服傳統以綜合爲特徵的思維方式所具有的模糊性和不精確性,重視思辨的作用,重視以含義準確的範疇來構築自己的學說體系。

公孫龍也是中國古代思想史上最具爭議的人物,但他獨特的哲學思想和思維方式卻對中國哲學,邏輯思想史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首先,他堅持了物質第一性的唯物主義立場,提出了類似古希臘偉大思想家亞里士多德的本體理論,這是對中國古代哲學本體論的一個獨特貢獻;其次,他提出了一套相對完整的知性認識理論和知性思維方式;第三,公孫龍所創立的知性邏輯學說可以說是他對中國古代思想史的最偉大的貢獻。正是他在中國思想上第一個提出了相對完整和系統的知性邏輯學說,論證了知性邏輯的概念理論和基本的思維規律。他上承鄧析、伊文、惠施的名家學說,下啓後期墨家和荀子的邏輯思想,因而構成了中國古代邏輯思想發展史上一個極爲重要的環節。也正是公孫龍在總結鄧析所開創的名實之辨的基礎上,將名實問題作爲真正意義上的邏輯問題來加以研究,從而使邏輯學稱爲一門獨立的學科。從這個意義上說,公孫龍既是中國先秦名家學說的集大成者,又是中國邏輯學理論大廈的真正奠基人。正是在他的邏輯理論上產生了與西方形式邏輯、印度因明邏輯平起平坐的中國邏輯系統。

  相關拓展:公孫龍《白馬倫》

  【原文】

曰:白馬非馬,可乎?

曰:可。

曰:何哉?

曰: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 白馬非馬』。

曰:有白馬不可謂無馬也。不可謂無馬者,非馬也?有白馬爲有馬,白 之,非馬何也?

曰:求馬,黃、黑馬皆可致;求白馬,黃、黑馬不可致。使白馬乃馬也 ,是所求一也。所求一者,白者不異馬也。所求不異,如黃、黑馬有可有不可,何也?

可與不可,其相非,明。故黃、黑馬一也,而可以應有馬,而不可以應 有白馬,是白馬之非馬,審矣!

曰:以馬之有色爲非馬,天下非有無色之馬也。天下無馬,可乎?

曰:馬固有色,故有白馬。使馬無色,有馬如已耳,安取白馬?故白者 非馬也。白馬者,馬與白也。馬與白,非馬也。故曰白馬非馬也。

馬未與白爲馬,白未與馬爲白。 合馬與白, 複名白馬。是相與以 不相與爲名,未可。故曰:白馬爲馬未可。

以『有白馬爲有馬』,謂有白馬爲有黃馬,可乎?

曰:未可。

曰:以『有馬爲異有黃馬』,是異黃馬於馬,是以黃馬爲非馬。以黃馬 爲非馬,而以白馬爲有馬,此飛者入池而棺槨異處,此天下之悖言亂辭也。

曰:以『白馬不可謂無馬』者,離白之謂也;不離者,有白馬不可謂有 馬也。故所以爲有馬者,獨以馬爲有馬耳,非以白馬爲有馬。故其爲有馬也,不可以謂『馬馬』也。

『白者不定所白』,忘之而可也。白馬者,言白定所白也,定所白者, 非白也。馬者,無去取於色,故黃、黑皆所以應;白馬者,有去取於色,黃、黑馬皆以色去,故唯白馬獨可以應耳。無去者非有去

也,故曰『白馬 非馬』。

  【譯文】

問:可以說白馬與馬不同嗎?

答:可以。

問:爲什麼?

答:“馬”是對物“形”方面的規定,“白馬”則是對馬“色”發麪的 規定,對“色”方面的規定與對“形”方面的規定性,自然是不同的。「所以說,對不同的概念加以不同規定的結果」白馬與馬也是不同的。

問:有白馬,不可以說是沒有馬。既然不可以說是沒有馬,那末白馬不 就是馬了?既然有白馬稱爲有馬,那末爲什麼白色的馬不就是馬呢?

答:如果要求得到“馬”,黃馬、黑馬都可以滿足要求;如果要求得到 “白馬”,黃馬、黑馬就不能滿足要求了。假使白馬就是馬,那末要求得到馬與要求得到白馬便完全一樣了,如果所要求得到的是一樣的話,那末 白馬與馬自然就沒有區別,但是,如果所要求得到的是一樣的話,那末白馬與馬自然就沒有區別,但是,如果要求得到馬與要求得到白馬沒有區別 ,那末,爲什麼黃馬、黑馬有時答應

有馬而不可以答應有白馬呢、「既然可以答應有馬而不可以答應有白馬。」,這就明顯地說明要求得到“馬” 與要求得到“白馬”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同樣一匹黃馬或黑馬可以答應有馬,而不可以答應有八馬。「這就是說明原來“白馬乃馬”的假設是不 能成立的」。所以,“白馬區別與馬”,這是清楚不過的事理。

問:照您的意思看來,馬有了顏色就不同於馬了。可是世界上沒有無顏 色的馬,那末,能說世界上有顏色的馬都不算是馬了嗎?

答:馬本來有顏色,所以有白馬。假使馬沒有顏色,就只有“馬”而已 ,怎能稱它爲白馬?但是,規定馬是白色的馬就與“馬”有區別了。所謂白馬,是馬限定於白色的,限定於白色的馬自然與馬是有

區別的,所以說 白馬非馬。

馬,是不受“白”限定的馬;白,是不受“馬”限定的白。把白與馬兩 個概念結合起來而相與限定,變成一個新的概念來稱呼受了限定的概念,這當然是不可以的。所以,認爲白馬是馬,是不對的。

照您看來,有白馬就是有馬,但是,能夠說“有白馬就是有黃馬”了嗎 ?答:當然不可以那樣說。

答(答難者再說):既然承認了“有馬區別於有黃馬”,就是把黃馬與 馬區別開來了,這就是說黃馬非馬了;既然把黃馬與馬區別開來,反而要把白馬與馬等同起來,這不就是叫飛鳥沉到水裏飛翔而讓棺與槨各在西東 那樣好笑嗎?這是十足的邏輯混亂。

答:認爲有白馬不能說是沒有馬,這是不去考慮“白馬”而就馬形來說 的。但是,“白馬”卻是與馬相結合「而不能分開」的概念,因此,作爲白馬的概念不能稱爲馬。所以,稱爲“馬”的,僅僅是以馬形而稱爲馬, 而不能以白馬稱爲馬。因此,稱爲馬的概念,是不能作爲任何一匹具體有色之馬的概念的。

白色並不限定於哪一種事物的白,具體事物對“白”來說並不妨礙作爲 “白”的本質,因而可以忽略不計。白馬,則是限定於白色的馬。限定於具體事物的白(如白馬)是與抽象的、一般的“白”有區別的。「同樣的 理由」,“馬”,是不限定於哪一種顏色的,所以,黃馬、黑馬都可以算數;白馬,只限定於白色的馬,黃馬、黑馬都因具有與“白馬”不同的顏 色而不能算數。所以僅僅只有白馬才

能算數「換言之,只有白馬才能答應 “白馬”的概念,黃馬、黑馬都不能答應“白馬”的概念」。不加限定的 概念與加以限定的概念是有區別的。所以說白馬與馬是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