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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和大黃是一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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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同事李大爺家的母狗非常的專一,又下了一窩兒清一色兒的小白狗,非常的可愛。以往他家的狗下崽兒都會送給至親至近的親戚和朋友,但是幾窩兒下來,親戚朋友送了個遍,就剩下最後一隻無處可送了,於是他相中了我的爸爸——剛剛任職在他手下的一個實在的年輕人,而爸爸呢,覺得能夠得到頂頭上司這麼珍貴的禮物,感到無尚的光榮,因此這隻小白狗一到我家就享有了不一樣的待遇。

小白和大黃是一家散文

在那個人人都吃不飽飯的年代,小白卻能借光吃到好嚼咯,家裏每每做完飯都會先給小白盛上一碗,泡上菜湯,這對一隻狗來說也算是美味了,更何況它原本應該在媽媽的襁褓裏,卻被主人送到了我家,那麼小就離開它的媽媽,還沒過斷奶期,我們就更不能虧待它了。

剛來到我家的時候,小白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新鮮而陌生,眼神中時而透露出好奇、悲傷,時而透露出膽怯、孤獨,獨處的時候,眼睛裏好像有眼淚在打着轉兒,和我們玩耍的時候又凸顯出機靈活潑來。是啊,一個可愛的小精靈剛剛來到世界,就要面對孤獨,能不悲傷、膽怯、難過?狗也是有靈性的,一切都需要它慢慢適應。

但是適應也得需要一過程,有一段時間裏,小白開始絕食了,不吃不喝,我和哥哥、姐姐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就求爸爸再要一隻小狗和它作伴兒,看着這個小可憐兒,爸爸很無奈,對我們說:“咱家養一隻狗就夠了,加上你們這幾個白吃飽都夠嗆了,還要啥狗?你們還讓我活不活啊?小孩子家家的別摻和這事兒!”

說歸說,看着頂頭上司送來的狗這樣萎靡不振,爸爸也着急了,心想,這還沒到我家幾天,這小狗兒可千萬別餓死了,一來是我沒法跟領導交代,二來我還指望着它將來爲我守護門院呢!於是,不幾天,爸爸不知從哪又抱來一隻小黃狗。

小黃狗壯實多了,虎頭虎腦的,看上去比小白笨拙,但長得挺豐滿,我們都管它叫大黃。

大黃來到後,小白的問題得到迎刃而解,有了伴兒,小白變得神采奕奕,精神煥發,兩隻小狗天天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吃飯一起吃、睡覺一個窩兒,玩耍的不亦樂乎,完全不顧及我家的人類,可能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的規則在他倆身上也能體現的原因。

動物世界裏,他們的交流應該是很和諧的,更何況異性相吸,一公一母的組合讓他們的關係穩固,合作起來也相得益彰。

有時候,哥哥姐姐和我投擲食物給它們的時候,機靈的小白總會第一個搶到,並會把食物咬成兩半,把另一半送到大黃跟前,而大黃笨笨的樣子也覺得不屑一顧,那架勢好像在說:“哼,就你愛表現,你搶到了又怎麼樣,不還得乖乖的給我送過來!”我們看到大黃那副樣子,打心眼裏就不怎麼稀罕,而把更多的喜歡與欣賞給了小白,小白也在日積月累的搶食物過程中學會了“叼飛盤”的技能,而大黃呢,則變得越來越慵懶笨拙。

其實,在數次的爭搶食物的過程中,大黃也在不斷的進步,學習勁頭也很足,但就是趕不上小白,嫉妒羨慕恨啊,它對主人沒辦法,就把氣撒在小白身上,衝它擠眉瞪眼,亂叫一通,像是在怒問:“我是母狗,你作爲一個爺們兒狗,幹嘛不讓着我?也讓我表現表現,主人都喜歡你,不喜歡我,你就是不帶才”,而小白呢,只是衝他搖搖尾巴,在他身旁舔舔大黃的毛髮安慰,像是在說:“別生氣,別生氣,乖、乖,下次讓着你”。

小白和大黃就這樣朝夕相處着,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長大,也伴隨着我的家從村東頭搬到了村西頭。

我家的新房剛剛蓋完入住,還沒有壘院牆,房前屋後的宅基地堆滿了木頭、水泥、方磚、石頭等建築材料,身形已經變的彪悍的小白和大黃就自覺的充當了安保的角色,一個守護前院,一個守護後院,具備了很強的看家本領。

有一天晚上,夜黑風高,陰森恐怖,院子北邊的山上時不時的傳來奇怪的動物嚎叫,爸爸由於在單位值夜班,沒有回家,只有我們未滿十歲的姐仨兒和媽媽在家,異常的害怕,再加上院子裏有大量的物資存在,這種客觀事實無形之中增加了招賊的機率,好在前院有小白,後院有大黃,多少讓我們擔憂的心得到些許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很快就被小白撕心裂肺的叫聲打破了,大概午夜時分,媽媽和我們在夢中被驚醒,循着門縫望去,只見一高個子的黑衣不速之客正朝着我家的屋門大步流星的走來,小白在他的身上使勁兒的叫着、撕咬着,他左甩一下,右甩一下,也擺脫不掉在身上撕扯着他的小白,於是拼命的胡擄,但是還很執着,一直在前進,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這個時候,大黃聽到了小白的'叫聲後,從後院疾馳過來,加入了戰鬥,朝着那個人也撲了上去,沒撲到,就直接攻擊他的下部,咬他的腿,這下黑衣人傻眼了,他哪裏是小白和大黃的對手,一看情勢不妙,三十六計走爲上,向後退,而且是快速的退,小白和大黃哪肯饒了他,咬着他退,直到退出100米開外,才鬆口,那個人也踉踉蹌蹌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小白和大黃回來了,嘴上好像叼着什麼東西,我們和媽媽出去仔細一看,小白嘴裏叼着一塊黑色的衣袖,而大黃的嘴裏像是一塊貌似腿上的鮮肉。我們被這一場景驚呆了,而且大黃表現的尤其突出,於是紛紛上前撫摸它們說:“大黃、小白好樣的”,他們似乎通了靈性一樣,把嘴裏的東西往地上一吐,齊刷刷的仰天吼叫了一聲,像馮小剛在電影《功夫》裏喊的那句話一樣,在向我們宣告:“還有誰……”,然後就又各司其職去了。

這次事件之後,小白和大黃就出名了,村裏人都知道我家有兩隻厲害的看家狗,誰要是想到我家來串門,都得在院子外打好招呼,等我們出門迎接後纔敢進院,陌生人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因此,我家從此也進入了相對安寧的發展時期,小白和大黃變得悠閒了許多。

人非草木,狗亦非草木,孰能無情,在他們的世界裏,也要繁衍生息,更何況他們朝夕相處,日久互生情愫,狗不像人,有那麼多的傳統和世俗觀念,更不排斥姐弟戀,所以人類應該羨慕他們,敢愛敢恨,直來直去。

小白和大黃就是姐弟戀,兩隻狗能夠結緣並有善果概因它們從小一起長大,有着很好的感情基礎,在小白最困難、最孤獨的時候,大黃挺身而出,陪伴他成長,而小白作爲公狗,有擔當、負責任、有謙讓。大黃每次懷孕,小白就把我家的安保重任挑在他一狗的肩上,晚上前後院走上幾遍,白天和沒事的時候就守候在大黃身邊,等待狗娃降臨。

小白和大黃恩愛有加,感情甚篤。有時候,白天它們一起去村裏壓馬路,有時候出去和村裏其他的狗打羣架,但基本上都勝利而歸。

小白和大黃的這種出雙入對,夫唱婦隨,以及強悍的作風招致了一些村裏人的嫉妒,尤其是外村一些不務正業的小青年早已對它們覬覦已久,但是始終沒有下手的機會,一般兩三個青年是到不了小白近前的,更不用說它們倆同時出現了。

這些壞人打小白和大黃的主意無非就是對他們的肉質垂涎欲滴,於是想盡辦法,預謀得逞。終於有一天,機會到了。

不知道他們從哪弄了一輛破拖拉機,在一條繩子上栓了一塊放有毒藥的肉,綁在車上,小白和大黃正在街上悠閒的散步,看到肉後,小白還像以往那樣上前去搶肉,一個健步就撲了出去,準備搶下來後分大黃一半,結果沒有搶下來,就把肉含在了嘴裏,隨着拖拉機奔跑起來,誰想沒跑出100米,毒性發作,小白就昏迷了過去,幾個壞人順勢將它往車上一拽,揚長而去了……而大黃傻傻的、愣愣的站在那裏,習慣了吃現成的它無奈的望着遠方……

小白丟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們異常的難過,爲了不讓大黃再遭此厄運,我們再也不讓它出去了,就把它鎖在了鏈子上。

大黃沒有了伴侶,終日以淚洗面,眼角處天天生有吃模糊,就好像在無限思念着小白……

大黃漸漸的老了,身形也不再那麼豐滿,就像小白剛來到我家時一樣,孤獨、悲傷、膽怯、陌生而無助,不吃不喝,有一天,它慢慢的合上了雙眼,尋找它心愛的小白了。

沒有了小白,沒有了大黃,我家也沒有了安寧,於是家由農村搬到了城裏,重新開始了底層煉獄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