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散文隨筆

或許，我前身是馬牛羊，要不，怎麼面對一大片碧綠柔嫩的青草，總有一種想吃草的衝動。

吃草，是牲畜的喜好，它們有很好的牙口，有粗糙耐磨的胃，有細嚼慢嚥的優雅吃相。很多青草看上去比人類的食物更加清新更加純天然，它們不需要將青草加熱煮熟切碎，也不需要加入各種味道的調料，很多時候，面對一地青草，只要低下頭顱就行。人類是雜食者，在原始時代，也許吃過青草，但在進化演變過程中，胃慢慢變得纖細柔弱，牙齒也變得脆弱，還有那舌頭，接觸太粗糙的食物就有可能被磨破。所以，人類不能以新鮮青草爲食，只能看着一大片草地興嘆，在心裏慢慢羨慕馬牛羊。

食物越精細，味道越好，對人類身體倒不一定是好事。經常聽說十人九胃，很多人都有輕重不一的胃病，而吃青草的馬牛羊則很少見到胃病，莫非青草能夠健胃？其實，草還能治療很多疾病，你看中醫藥房的龕子裏，有多少都是曬乾的'青草。不過，大多青草味道苦澀，人類覺得難以下嚥，但不知爲何牲畜們會吃得如此開心。它們一生只靠青草度日，沒鹽沒油，但也沒覺乏味。有人會說，牲畜們也不一定就喜歡吃草，這是被逼無奈。人們面對喜愛的食物時，總是眉飛色舞，而牲畜們面對青草，即使再鮮嫩，也沒見牲畜們笑過樂過。寵辱不驚說明牲畜們心態好，但快樂歡笑是人類特有的表情，牲畜們不會用表情表達興奮，哀傷卻和人類一樣，會流眼淚。夏去秋來，野草枯黃，牲畜們吃起枯草還是津津有味，初冬撒滿霜粒的枯草，它們也不嫌寒氣逼牙，仍然吃得從容，不發一丁點脾氣。

站在青草的角度，是不希望被吃的，不管被牲畜，還是被稱爲高級智能動物的人類。小草春天發芽，然後鬱鬱蔥蔥地生長，它們有着自己的生命，也許還有自己的目標和追求。很多小草淪爲食物，它們或許還沒來得及開花，還沒來得及結籽，還沒來得及感受夏天的炎熱和秋天的涼爽，就被牲畜們的腸胃消化。但值得慶幸的是，不管如何，動物在吃草時，不會去掘出草根，不會去毀壞草地，不會讓小草的生命從此消失。最多，等到下一個春天，小草又可以重新發芽和生長，又可以呼吸春天的氣息。

有些草，人類也吃，例如蔥、韭蒜、薺菜、紫雲英還有竹筍等很多，只不過這些可以吃的草，被人們重新取名，稱之爲菜，讓你根本想不起來其實就是草。這些草洗淨烹炒，加入喜歡的調料，就可以做成各種精美菜餚。如今，吃蔬菜已成一種時尚，綠色健康，這是人類在向動物們學習，有些返樸歸真的意味。當然，人類也曾被動吃草，據說某年大旱，田地絕收，人們吃樹皮吃草根，吃得大地上最後連一點綠色都沒有，那時如果有棵青草，已經是最美的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