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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之名爲題目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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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感受到了父愛,那便不再是父愛了。

以父之名爲題目的散文

----------冰心

現在我開始明白,當一個父親越疼愛自己的子女,就越要背向他們拼命爲他們開路,或者,在任何時候選擇沉默。

收拾好後,一家人就到了北京,在醫院爸又做了一次檢查,表姑說爸的情況不太樂觀,需要馬上手術。這次爸沒有說什麼,很順從地依照我們的安排準備手術,在病房裏他對我說帶我去看海,去游泳,去吃海鮮,還說想在三亞買套房子,以後老了就和媽飛去過冬。

每個人都有對老年生活的暢想,可爲什麼偏偏他的暢想會在那樣難堪的情形下表達出來,也許他的夢想,在那一刻已經變爲了幻想。

休息了幾天後,爸就進了手術室。進去之前,媽給他打氣說別怕,他笑着說我不怕,我不怕,但我能看得出來,爸還是有些害怕的,坐在手術等候室的牀上後便一言不發。爸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按理說一個小手術是不會讓他這樣猶豫的`,他哪裏是害怕什麼手術,他是在猶豫自己的病情是否真如我們所說的那樣輕鬆。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爸被推出來後,我見他神智還是清醒,只是臉色有些發暗,我問他身上哪兒疼,他也只是艱難地搖了搖頭。

在爸生病期間,倘若感覺身體不舒服,也幾乎很少同兒女講,心裏的苦水一股腦地都倒給了媽,媽又唸叨給我們聽,只是這些苦情傳到我這裏便終止了,沒有反饋也沒有傳播。後來聽媽說,在爸去世前幾天的一個深夜,兩個人曾經抱頭痛哭,爸和她說了很多話,而我始終沒能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我一直在努力回憶爸在最後那段日子給我留下了什麼話,卻只尋得隻言片語,我想那些空白其實是被平日裏無所謂的對話填補了,那些他對我的指導我倒是記得清楚,可他對我的關心,我竟全部淡化了,現在想聽到爸的哪怕一句噓寒問暖都不可能了,而我又對他關心過多少,我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吧。

半個月後我們便動身去了海南,在那裏待了一週我開始覺得厭煩,便和他們暫時分開去了深圳和浙江,在上海的時候三姑瞞着爸來找我,領着我拿着爸的CT片子四處尋醫問藥,康楠帶着我們走遍了上海的各大腫瘤醫院,我們對病情已經很確定,只想知道爸的病是否能通過治療康復,醫生的答案都是如出一轍:康復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從那時起,我纔開始覺得爸的病情是有些嚴重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纔開始像一個兒子,一切言聽計從,儘量讓他高興,可是都已經太晚了。

回到北京後,我們住在了公主墳附近,我的房間正對着中央電視塔,每天除了陪爸去醫院,就是對着那座高塔發呆,想着自己迷茫的未來和不堪的現在,難免有些抑鬱。爸看出了我的不安,就勸我出去找同學朋友喝酒聊天,我竟像接到了赦令一般,經常喝得大醉回去,我也沒有注意到,那段時期開始爸已經很少露出笑容,這也是我後來在回憶中發現的,而後知後覺的我已經在整理回憶的過程中受盡折磨,開始變得有些自虐傾向,這反而能讓我覺得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