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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夢爲題目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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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多夢的人,也是個愛做夢的人。

以夢爲題目的散文

小的時候,常常在“積水空明”的院子裏,奶奶教我數星星、識星星,也給我講星空下那美麗的的故事。那時,常常在寂靜的夜裏,爺爺給我講那令人費解的人間故事。

童年總是快樂的,童年有那麼多的故事。有時,夢中的童年都在追逐着星光和故事的尾巴。

到我稍長的時候,那時識了些字,不太喜聽歡爺爺、奶奶講那些很“神”的故事了,喜歡在清輝下聽爸爸講故事。爸爸講的故事像夢一般纏繞着我。雖然我聽不大明白,但就是喜歡聽“夢”一般的故事。聽着,聽着,帶着夢入睡了。夢中依稀聽得爸爸還在講——那夢將牽引得很遠很遠。

兒時的夢總是那麼的美麗。那時的夢裏,陽光總是金燦燦的,花兒總是豔麗的。

那時的夢好甜好甜又好美好美。

後來啊,年幼的我長大了,帶着夢到省城裏求學。那段日子夢很多,只是時常會在夜半裏就醒來,尤其在有雨的夜裏。大概是年齡大了,比先前懂事了的緣故,有時會一個人在雨夜裏陷入沉思。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珠一片片滑下來又滑下來,我淡淡的讀出了生命之舟有風調雨順的時候,也會有陰風晦雨的時候;人生的夢在陽光下絢麗多彩,也會在黑夜裏黯然失色。

再後來,我畢業了,也回到了家鄉工作,平日都“忙”,並未覺察到家中的一切都悄悄地發生着變化。直到那年寒假才感受到這種深含奧義的漸變。走進家門,就看到院子裏有幾棵樹與房屋一齊高了。我有些驚訝,這是哪來的樹,這麼高?“手種堂前垂柳,別來幾度春風。”——我都好多年沒好好看看這院子了——這些年雖進進出出,可終究是對它疏忽了些——對庭院的記憶大多還是童年的片段。這些樹就是與我一道聽爺爺、奶奶講故事的那些小樹苗啊!從那時到現在,算來少說也十一二年的功夫了。我想它們聽得懂故事,它們長大了,成材了。而我呢?轉而又想起冰心的詩《十年》:

我的朋友!

誰說人生似浮萍?

暫住……

一暫住又已是十年了!

先生所說的“人生似浮萍”不正是一個夢嗎?一個虛無飄渺而已確乎存在的夢,一個讓先生“陶醉”了十年的夢。

我也是夢了十年,這十年我感到了我始終在追逐着一項人生的使命,像貓在追逐自己的尾巴,周而復始,我也一樣一直在路上。寒暑交替,日月升降,漸漸的,這個使命被敷上一層薄薄的霧,我也似乎變成一匹朦朧的薄紗。

一夢十年,十年一夢。這夢不算短,但夢醒後,夢依然只是夢——我的夢似乎被擱淺了。

寒風冽冽的殘冬,站在樹前,看着光禿的枝幹隨風搖曳,撫摸它裂開、粗糙的樹身,我讀出了它的不易——頗覺到“梅花香自苦寒來”的味道。

院落裏的樹木和花草都在等待,等待一場“潤物細無聲”的喜雨。

後來,每當有雨的夜晚,我都在思考,但沒有了凝重的氣息,似乎一切都已平息了許多許多。這時,我總是推開窗戶,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夜雨灑落江天

我總喜歡在有雨的夜晚深思。大概是因爲覺得雨水是上天給人類的一種恩賜,雨水是一種甘甜的乳汁。有了乳汁的滋養小樹長高了;有了乳汁的滋補,夢也在漸漸“成長”。

猶記得,小時候愛做夢,那時的夢總是很甜美。現在仍很愛做夢,而且似乎夢更多,更有趣。有時半夜夢醒,正是皓月當空、漫天星斗,便凝神靜聽角落裏蟈蟈的叫聲;有時午夜夢迴,正值夜雨淅瀝,便臥聽“雨打芭蕉”。但不論那種情況,夢醒後我的思緒都會像藤蔓那樣不斷的攀爬開去又攀爬開去。在漫無邊際的天際裏,思想像遊絲般活躍。這時,思考得很多很多,關於夢,關於人生。

落魄江湖載酒行,

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

贏得青樓薄倖名。

詩人杜牧風雨兼程,經歷十年的風雲變幻,奮爭向上,努力掙扎過——這是樹的精神,也依紅偎翠過。十年的揚州往事還歷歷在目,恍如夢幻,可如今一事無成,反倒落了個輕薄負心郎的名聲。

詩人花了十年的光陰去築夢,入夢可謂沉沉,出夢也可謂之沉沉,幡然醒悟,目之所及,只有西山落日黃昏的煙嵐。

往事不管是浪濤滾滾,煙波浩渺,還是風平浪靜,渺渺茫茫,都已隨風而逝,轉眼已成空。

思想的絲緒繼續在蔓延着,觸着牆時,它便翻越了女牆,攀過雉堞,越過屋脊,穿越山河,向着無垠的天際攀爬開去。有時它又會慢慢地降落下來,匍匐在這塊豐腴的土地上,有如被雨露打溼翅翼的蛺蝶。

對於夢,我們大都有這樣的體驗:奮鬥得太辛苦,結果卻不盡人意。我們只得感嘆夢實在是太過脆弱了,脆弱得直如鳳尾蘭——一種花。這種花的.葉子肥厚茂盛,枝幹也長得很好,但這樣旺盛茂密的軀體只是開出柔弱的花朵。它的花瓣很薄,風吹來,花瓣就一直瑟動,一點都經不起風吹雨打。

對於夢,我們也會有這樣的體會:期待的太長久,夢卻太短暫,短暫得一如這曇花。這種花開放在半夜,看花的人耐心的等待,花開了,但花期很短,剛欣賞到一點它的美,它就謝絕了人們的讚美。只得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曇花一現”的嘆息。

於是,我們大都忘卻了夢,丟下了夢生長的土壤。可是,夢終究出現過,不管它怎樣的令你感慨傷懷,它都在我們生命的長河裏該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並且它的美引誘着再次奮起,重新踏上逐夢的征程。

樹有樹的夢,花有花的夢,人有人的夢。世間萬物也莫不在做着夢。夢易碎也罷,夢恆長也罷,只要存在,只要仍做着夢就好——不管存在只是個夢,還是夢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