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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鱔正肥你快來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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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青蛙叫的煩人,田中的黃膳應該肥了,家鄉人把鱔魚叫黃鱔。接電話的朋友說,還是有點早,要逮的話只有找冬水田,家鄉人把冬天不種莊稼,空一季的水田叫冬水田,比如種一季油菜或麥子就叫旱田。反正到了端午前後,就是田中逮黃鱔的季節。

黃鱔正肥你快來散文隨筆

田中秧苗長到齊膝蓋生了,挽起褲子到田中找,鱔魚在田中自然生長,家鄉人說它老愛把田坎轉個洞,關不住水,還找不到地方在哪漏。每逢天旱,水正緊張,秧苗幹,黃鱔就是罪魁禍首。所以到田中逮這個東西,恨的人少,只是說,別把秧踩歪了。

以前這坡地梯田一層層的,隨彎就彎從河底一直磊到山半腰,再高,水渠的水上不去了。田的形狀象躺着的南瓜,二頭大中間細;有的象立着的葫蘆瓜,一頭小一頭胖;最多的象割麥子的鐮刀彎彎地放在山坡上,一把又一把從山樑排到河溝邊。家鄉人出門務工的太多,很多田都荒了,長着半人高的雜草,成了青蛙們的天堂。家鄉的鱔魚天天竄在泥巴里,不知道吃的是什麼,但我們知道吃它很帶勁。

找了幾個田沒找到,太陽曬的人流汗,大家說今年這些傢伙跑到哪去了?就跑到田邊杏子樹邊一陣通吃,酸的.腮發抖,可是沒人停嘴,裂着牙吸着氣,手還在樹上摘。家鄉人的樹沒有什麼規劃,只要風吹來一粒種子或是小孩子隨手一丟的種子,只要它敢發芽成樹苗,家鄉人就不理它,任它長,自己田邊的長大掛果了就成了自家的樹。但其它人可以隨手摘着吃,只要你不貪心,一般是沒人理你。樹上還纏上了八月瓜,已長成型了,碧綠色,這是它最得意的時候,知道人一般不會摘它,一是沒成熟,二是掛着不妨礙誰。到了九月,變成不好看的麻色,可能沒有計劃好,常常是每個小彎彎的瓜全讓自己脹開了肚皮,裂開。露出裏面白白地,象似怯怯的怕人看見的瓤,家鄉人是不管它怕不怕人的,摘下來往嘴裏送,甜的。好象我們家鄉人吃這種野果從來沒洗過,一代又一代人全這樣直截了當。沒人斯文,連上過大學回來小住的國家幹部,也是這樣的不講究。

刺架的泡叫端陽泡,象外面商人介紹的瑪瑙,顏色不停變化着,同一泡也要變成幾種顏色,就象我們家鄉的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齡,初學打扮,什麼顏色美就着身上,花花的女子如花花的蝶。慢慢知道怎麼纔是美時,纔會自然下來,這泡也一樣的,到了完全成熟,顏色一下就統一成黑色,黑到反光。

野百合開了,沒人理它,它自開着,除了想吃的花或地下的瓣兒,一般很難讓家鄉人提起興趣。

門前的杏兒,小孫子上學回來還吃不完呢,杏子能酸跑瞌睡。孫兒好好讀書,上課甭惦記它們,長大了,到城裏吃好吃的。

幾個小時後,我們抓了八九條,坐着喝茶,吹牛。吹自己如何神勇,如何如何地說時遲那時快逮住大鱔魚,正上勁。就說好了,端上桌了,別吹了,該吃了。

鱔魚要用洋芋燜出來纔好,掐半把小藿香一撒顏色出來了,扯些青花椒子一放,麻味出來了,口水該流出來了。來看看桌上其它的菜吧,紅花還要綠葉配呢,洋芋夾夾,臘肉饃饃,洋芋片片......算了,不說了,再說,他們吃完了。

幾杯老酒下肚,說,過幾天再來逮,鱔魚正肥,最好找個高手,夏天這麼過,和年少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