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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溪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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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陽古鎮之西,太陽落山的地方,有一個美麗的山村叫黃石溪。黃石溪之所以能成爲一個地方的代名詞,是因爲它的一溪清流滋養了棲居兩岸的生靈。

黃石溪散文隨筆

打小就常聽母親唸叨黃石溪。上世紀七十年代,大哥是“陵陽鐵木社”竹器組裏的一名篾匠,每年的冬季,他的師傅就會帶着徒弟上黃石溪編茶簍子、茶“烘子”,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大哥上黃石溪,彷彿是家中的一件大事,母親像備戰一樣,會爲他準備足夠的衣食和叮嚀。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準備,無非是把他的棉背心多續一層棉花,再燴一鉢“黴乾菜”燒肉。每次大哥回來,也會說些山上的趣事和聽來的故事。說山上有的是野豬、山羊、獐子、麂子和鹿,還有山上的毛竹成嶺成排,“水挽子”粗的毛竹隨便砍一棵,鋸兩節便能當水桶用。大哥從山上帶給我的禮物便是用一個粗大竹筒鋸出的竹碗。小時我老是不小心摔碎了碗,老人們都說我是玩了“打破碗花”的緣故。大哥這個從黃石溪帶回的禮物讓我懊惱了多少年,爲此我對黃石溪也有了“恨意”,直到上小學二年級後,感覺實在“丟不起人”了,與母親抗爭了好一陣子告別那件大哥的“禮物”後,才淡忘對黃石溪的“恨意”。

我曾几上黃石溪,每次它都會給我不同的感覺。

第一次上黃石溪,是在多年前的一個茶季。上山的路半邊倚山,山花爛漫,空氣中浸洇着清雅的蘭香;半邊臨澗,谷底幽深,清泉洄漩,望一眼都會令人目眩頭暈。我們隨意地走進一戶茶農家裏,主人採茶去了,我們也不請自便,倒一碗大壺茶,坐在門前的樹蔭下美美地“爽”着。那種沁涼馨香的茶水帶給我的感覺至今難忘。只可惜去年的一場龍捲風把那棵華蓋般的古木撕去一半,這多少令我有些觸景傷懷。

這次是陪同甲乙、黃復彩和金海濤三位先生上黃石溪的,他們是受了“上趟黃石溪,溼了三重衣”的.蠱惑。然而他們坐着小車,穿行在清亮的柏油馬路上是不能體驗“露溼重衣”的。

江南的季節比中原總要遲上一拍,儘管時已入冬,沒能趕上村口和裏寨大片“楓葉似火”的景象,但也沒有太多的肅殺和凋敝之氣,山山嶺嶺依然保留着色彩的斑斕。無意中我們走進了一片很大的楓林,它位於神龍谷至黃石溪的古道旁。這裏的樹葉差不多已落盡,挺拔光潔的樹杆,在冬日陽光中發出銀色的微光;一圈一圈的節痕,如一隻只圓睜着的眼睛,我們彷彿走進了北方的白樺林中。厚厚的落葉鋪了一地,像蓋了一層鬆軟的錦被,使你無法分辨哪是古道哪是平地。沒有比躺在上面更舒適的了,透過楓林,心像天空一樣寥廓自由。

還是學藝術出身的甲乙先生說得對,自然賦予我們的每個季節都有它獨特的魅力。那些色彩比春天還豐富的樹葉和碧綠的翠竹,印在遠處鐵灰色的雜木林上,形成一幅絕妙的油畫。那條輕柔的黃石溪與灰牆黑瓦的村莊就成了這天然油畫的題眼。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條溫順清亮的小溪曾在一夜之間咆哮一方呢?走在村裏,隨處可見今年夏季的一場特大山洪肆虐後的痕跡。一座新的橋樑已經建起,山裏的村民正在修路護堤,趁着農閒忙着災後重建自救。他們是畫裏的主人,而我只是站在一角觀風景的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