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記散文
擁擠的車廂,我們所遇之人林林總總,透過的灰色的世界,折射出善意的光彩。
“那天雨很大,我坐在最後排,旁邊一個大爺開着窗子,大風把雨刮到車內。
一開始,那個大爺沒什麼異樣,只是看着窗外,然後慢慢啜泣,演變到號哭。
本地人的口音,含糊不清的吐字,一直朝窗外吼着一個女人的名字。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
公交車慢慢行駛,慢慢接近終點站,一個一個的乘客下了車。最後只剩下我和那個大爺,還有司機三個人。
之前想遞張紙給他,可他哭得太投入,到了我要下車的地方,我就把幾張紙和幾塊糖放在他旁邊的座位上。
快到終點站了,我在下車前想去給司機說一聲這個老人,即使整個車廂都早已知道。但司機只是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讓我先回家吧。
於是,我下車。
然後,車停了,熄火了。
末班車,漆黑的夜,不歇的雨,老人一直哭,司機沒有走。
直到我漸漸走遠,聽不到。
那天是個夏日,我身後一位老人拿着肯德基的甜筒,天氣熱到甜筒已經開始滑,老人就舔滑下來的冰淇淋汁。
我轉身給老人遞過幾張紙,老人接過,頷首感謝,於是便打開了話匣子。
老人一句一句地說着他的孫子多優秀,去買甜筒就是因爲孫子一直想吃,而他們或許也不久就要分離。
一句一句,就是我們的`爺爺奶奶小時誇我們一樣。
他們把自己的兒孫描述得無比完美。
直到,下車的時候,路燈下,一位少年和一位奶奶朝那位爺爺揮手。
那位少年,坐着輪椅。
之前有次細雨濛濛,我看到一位同棟樓的奶奶沒帶傘,便伸手將傘打過去。
老人可能戒備心比較重,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說來慚愧,因爲我家樓道的聲控燈,我每次進單元門都大喊一聲,喊亮燈。
有時突然看到那位奶奶坐在樓道口,朝我揮揮手,還會嚇一跳。不過後來,每次我回家時,那位奶奶一看到我,就會快我一步把聲控燈敲響。
就這樣,兩年。
我個子比較高,所以從小到大,幾乎沒人給我讓過座。只有有一次,我拿着英語書,佯裝學習的樣子。
一位爺爺起身,他說,學生不容易 也挺辛苦。
然後就把座位留給我,自己去最後排坐。
車廂裏,有許多好人好事。”
這是曉蕾說的。
即使在今天,在最最普通的一個城市的某路公交車,依舊重複不斷上演着光與暖。
相信所謂虹之間的希望。
在這樣的行走中,感受到一種世界和時間付與自己的使命感,一次又一次,愛上這個世界。